“沒事,沒事。對了,既然來了,不如一起吃飯吧。”現在也差不多是午飯時間了,而且飯菜應該能堵住他的嘴。招親之事,她不希望夜宸知道。畢竟,目前她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不管他對她有沒有感覺,作為一個男人,肯定不允許自己妻子與別的男人有什麽瓜葛。
果然,有了美味的菜肴,夜宥吃著喝著很快就忘記了來這裏的目的,一邊跟雲初陽喝酒,一邊道:“四嫂,你知道京城最好玩的地方是哪裏嗎?”
雲初陽本來對京城就不是很熟,搖搖頭很配合地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逍金窟。”見她似乎很感興趣,夜宥頓時來勁了,“那個地方很有意思,有人進去之後傾家**產,有人出來之後腰纏萬貫。四嫂想不想去見識一下?”他是個很隨性的人,吃喝玩樂樣樣在行,隻不過其他幾個兄弟平日裏沒人陪他一起逍遙,再有意思的事情,一個人做也難免乏味。現在難得有個誌同道合的人,他當然想把自己知道的好玩地方拿出來與她分享。
“好啊!不如吃過飯我們就去?”雲初陽本來也是個愛玩的人,隻不過前世受刑警身份的約束,很少放縱自己。現在有這樣的機會,何不去瀟灑一回?
“好是好,隻不過得征求四哥的同意。”夜宥再貪玩也曉得輕重,隻要他四哥不點頭,他肯定不敢隨便帶走他四哥的人。
“夜宸?”雲初陽巴巴地看向旁邊未曾開口的男人,“可以的,對吧?”
看著她滿含希冀的眼神,夜宸心頭不禁一跳,行動已經快過意識,一個‘好’字脫口而去。
見他答應,雲初陽秘夜宥頓時放了碗筷,迫不及待地出了王府。
“夜宥,逍金窟到底是什麽樣地方?有什麽好玩的?”路上,雲初陽忍不住好奇心,開口詢問。
“逍金窟,其實是個賭場,在那裏有男人最喜歡的兩樣東西——金錢和美女。”夜宥笑了下,很神秘地說道,“據說,那裏的老板是個絕世美人,曾經有人為了一睹她的真容,在賭場守了七天七夜,可惜輸到傾家**產也沒能見到她。”
如果真有這麽
個妙人,雲初陽倒是很想結交的,隻不過聽他所言,這樣的老板見慣了風月又不缺錢財,恐怕很難有什麽能打動她。
兩人說笑中便到了逍金窟,這個賭場與其他賭場並不相同。進去的人無論男女都要戴上青麵獠牙的鬼麵具。戴上麵具,無論你在外頭是什麽樣的身份地位,在這裏就隻是個找樂子甚至不會被人記住長相的普通客人。
這個賭坊建在地下,占地麵積相當大。入了門,到處都是戴著各種恐怖鬼麵的人。看不到真實的容貌,這裏的一切就變得格外**裸。有賭錢賭到隻剩一條**的人,有賭錢賭得左擁右抱美人懷繞,更有**到****,刺激到血腥的一幕幕震撼場景。
在這裏,擲骰子,推牌九簡直低級到了極點,或者壓根算不上賭。這個地下賭場分很多區域,每個區域都有各自不同的特色。
雲初陽與夜宥一路往裏走過去,有的舞台上是衣不避體的美豔、舞姬在跳著妖嬈的舞步,而底下的客人則紛紛下注賭她的舞步是單數還是雙數,是一百還是一百零一。能準備猜中舞步者不僅可以翻倍贏錢,還可以直接把台上的舞姬帶回家。
有的擂台上是兩隻雄糾糾氣昂昂的鬥雞在互掐,下注可以賭它們身上掉了多少根羽毛,也可以是這個爭鬥到底能維持多長時間。
而更有的擂台上是人與人的死鬥肉搏,搏鬥雙方直打到一方再也爬不起來才算贏。
這樣瘋狂的地方,這樣瘋狂的賭局,偏偏有無數人趨之若鶩。此時,擂台上正站著兩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他們滿身血汙,麵無表情地站在場中。當聽到比賽開始的敲鍾聲,兩個孩子頓時扭打成一團。
“他們這是幹什麽?”當雲初陽看到這兩個小孩血腥肉搏的場麵,不禁停住了腳步。
“你看不出來嗎?他們在打架。”夜宥隨著她的視線望了台上一眼,解釋道,“這些男孩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家裏養不活他們就賣來這裏打擂台,供有錢人觀賞。”
“怎麽會有這麽殘忍的賭博?”雲初陽看著台上男孩如死水般沒有生機的眼睛,臉上原本的好奇早已消失不見
,“這些是人命,到底是什麽樣的老板要如此輕賤人命?”說著,她就要擠過人群衝上抬去。
“你要做什麽?”夜宥及時拉住她的手臂。
“我要阻止他們!他們隻不過是小孩子而已,這些人怎麽可以這麽心安理得地看兩個小孩子打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
“你覺得你救得了他們一時,救得了他們一世嗎?”夜宥緊緊拉著她的胳膊,不讓她走,“這是命,有人生來錦衣玉食,有人生來卑賤如泥,沒得選。他們的父母養不活他們,若是不賣來這裏,他們的下場很可能是餓死,累死。而在這裏,隻要他們能打贏二十場就可以恢複自由,帶著一大筆銀子離開。這裏的老板不是殘忍,而是用殘忍的方式給了他們最堅韌的訓練,當他們離開這裏,以後的生活就算再艱難也壓不垮他們。而你想想,現在救下他們,又能給他們什麽?”
雲初陽看著他風淡雲輕的樣子,怒道:“我以為你跟你哥不一樣,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冷血無情!救下他們至少可以給他們希望,他們不應該這樣活著!”
“希望?”夜宥淡笑著,緩緩說道,“希望有時候比絕望更可怕!有時候,我倒寧願我是個搏鬥場上的男孩,至少與我搏命的不會是我的兄弟姐妹,至少隻要我能堅持,總會有恢複自由身的一天。世人總以為生在帝王家是何等幸運,可他們卻不知道有多少皇子為了王位最終死在了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手裏。手足相殘,眾叛親離,妻離子散,那才是最悲慘。”
看著他臉上的悲慟神色,雲初陽的怒氣一點點散盡:他說得沒錯,每個人的出生不可以改變,可是每個人的人生卻是由自己掌控的。她何嚐不是如此?無奈嫁入王府,現在為了脫離王府而與夜宸談條件。
“走吧。”深深吐了一口氣,雲初陽將視線從擂台上收回。
“不看了嗎?”
“這裏的遊戲不適合我。”她不是從小養尊處優的雲家小姐,她是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刑警,這樣血腥的場麵,再看下去,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出手多管閑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此之前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