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替他們準備了兩匹馬,兩人快馬加鞭趕去了皇宮。雲初陽跟在夜宸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入了皇帝的寢宮。
剛踏入門,便迎麵撲來一股刺鼻的中藥味,那味道實在嗆人,雲初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偌大的龍床之上,躺著個昏睡不醒的老人,隻見他已顯出老態龍鍾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皇帝應該有的天威?
夜宸拉了拉還發愣的雲初陽,兩人齊齊跪倒在龍床邊:“兒臣聽聞父皇身體抱恙,特來探望,不知父皇現在感覺如何?”
夜天華聽到床邊有人說話,緩緩睜開了眼睛,費力地以手撐床想坐起來。夜宸連忙起身,將他扶穩坐好。他眯起眼睛盯著夜宸看了半晌,才沙啞著聲音道:“你怎麽才來?朕還以為等不到你了。”
他身上的錦被滑下,夜宸這才看清楚他脖頸處包紮著白色的紗布,而紗布上還有血隱隱滲出,聲音一沉,問道:“父皇,到底是誰傷了您?刺客抓到沒有?”
夜天華幽幽歎了口氣,搖搖頭道:“是朕欠了他們母子,他要來取朕的性命也是應該。”當年自己若是沒有把她送入封家,也不會造成今日這樣的困境。
夜宸看著他渾濁不清的眼神,不禁心頭一跳,追問道:“父皇,您說的他是……”
“他是你的兄弟,當年父皇一念之差將他懷有身孕的母親送去了幽州,如今,他心中對朕有怨恨,所以才會來刺殺朕。”夜天華長歎一聲,接著道,“當年的事,是朕這輩子做得最後悔的事情,最後悔……”
“幽州?”聽完他的話,夜宸臉色徒然一變,“父皇說得可是幽州封家?”當年他將最寵愛的妃子賜給封家家主,這件事雖然被壓了下去,但是夜宸還是略有所聞。現在聽他這樣說,心中更是一驚,“莫非這封亦寒不是封家家主之子?”
聽到這話,雲初陽心頭頓時一跳,不由抬頭看向夜天華,等著他的回答。
夜天華正想說話,卻不由咳嗽起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那模樣分明已是油盡燈枯。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他費力地點點頭道:“不錯,你猜得一點兒也不錯。朕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將他娘送給別人,最對不起的人卻是你。”
“我?”夜宸疑惑地看著他,麵露出解之色。
“朕……咳咳……”他再次咳嗽起來,那架勢似乎是想連自己的肺都咳出來。他用手捂著嘴,可是依然止不住咳嗽。
這時,雲初陽眼尖地發現,他的指縫間有殷紅的**溢出:“皇上他……咳出血了!”
她的話音未落,夜天華頭一歪,鬱積在胸口的血便噴在了錦被之上,雪白的錦被上沾染了赤紅的血,顯得格外刺眼。
“父皇!”夜宸連忙扶住他搖搖欲倒的身體,抬手抵在他後背上,以內力為他順氣。隻是他的行為絲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臉色一邊,他連忙向寢宮外喊道,“禦醫!快宣禦醫!”
一刻鍾後,所有禦醫都戰戰兢兢地跪在殿內,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說什麽?再說一次!”夜宸臉色鐵青,冷冷掃過底下跪著的一眾禦醫。
“殿下,皇上是中了慢性的毒藥,那藥名叫六欲輪回,無色無味,在中毒初期根本很難發覺,更何況皇上他昨日被刺客所傷,恐怕……恐怕……”禦醫膽怯地擦拭著額上的冷汗,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
“中毒了就想辦法拔毒,受傷了就盡快處理敷藥!本殿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若是醫不好我父皇,你們就提頭來見吧!”夜宸冷冷拂袖,走回龍床前。
龍**的人卻已陷入深深的昏迷,完全叫不醒了。剛才父皇說最對不起的是自己,他不明白為什麽?他想知道原因,可是現在父皇又不醒人事。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禦前侍衛慌慌張張地闖入內殿,急急跪倒在夜宸麵前。
“殿下,皇城外突然出現大批禁軍,他們將整個皇宮都包圍了!”
“禁軍?”夜宸聞聲,眼中掠過一抹冷芒,“領頭的人是誰?”他的
兵符是在不歸山遺失的,是誰盜走了兵符,其實他心中有數。隻不過沒想到,這叛軍來得如此之快!
“那人一身紅衣,似乎是……封家七少。”侍衛戰戰兢兢地回稟著。
“禦林軍統領人在何處,讓他來見我!”夜宸負手立在大殿之中,冷沉地發施號令,“立刻將所有城門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出,以防敵軍奸細混入皇宮!所有弓箭手全部上城牆,準備迎戰!”
封亦寒,原來他的野心竟如此大,看上的是他們夜家乃至整個天下人人都想要的那個位置!
“是!”男人的聲音像是給這侍衛吃下一劑定心丸,他領命快速退下去。
雲初陽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皺起眉頭看向他:“是阿、……是封亦寒帶著人馬要攻城了嗎?”阿寒他究竟想要幹什麽?領軍謀反?他怎麽可以做出如此之事?
雲初陽想不通他這樣做的理由,難道那個位置真的有那麽好嗎?好到他可以利用自己對他的感情,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人?
“哼,區區幾萬禁軍就想拿下整座皇城,他的如意算盤未免打得太簡單了!”夜宸說完走出去,他隨著禦林軍一道登上了牆城,看著外麵手拿武器準備攻城的禁軍,沉聲下令道:“放箭!”
聽了他的話,牆城上的弓箭手立刻搭弓射箭,頓時所有的箭如疾雨般紛紛向城下飛射而去。無數禁軍被箭射中,一時間慘叫聲不斷。
“以盾擋箭!”城樓之下,封亦寒一身紅衣格外顯眼,他坐在高頭駿馬之上,眯著桃花眼遙遙望向城牆之上。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其中竟也蘊含著無窮的力量,若是目光能夠殺人,隻怕他們都已經千瘡百孔了。
雲初陽也跟著上了城牆,夜宸見到到頓時蹙起了眉頭:“你來做什麽?”
“或許我可以幫忙。”她對上他的視線,認真地說道。封亦寒搶走兵符一事,她也有責任,現在必須要做點什麽來彌補,則否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