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上都流出了鮮血,流到了地上,混在了一起。千夕顏趴伏在不破的胸膛上,半天都不動彈一下。

音樂聲依舊在繼續,可是似乎少了喜歡傾聽的人,那個蛇精對這種音樂似乎覺得很不耐煩,掌風再度擊打過去,朝著趙依依就襲擊了過去。

趙依依急忙抱著琴跳了起來,然後換了個位置繼續彈,趙依然手一揮門被關上了,兩人被關在屋子裏麵,隻有琴聲和簫聲不斷的流淌出來。

蛇精活動了一下胳膊,說道:“好啊,你們是找死啊,看我進去怎麽殺了你們。”

而另一邊,蓮落正快速的跑過去,很快來到了不破和千夕顏的身邊,用手扒拉著周圍的那些磚頭,不破也動了起來,努力的想要撐起身體。

蛇精的餘光瞥到了他們的動作,嘴角邪邪的笑了一下,似乎隻是為了好玩一樣,他的腳在地上狠狠的一跺。

千夕顏和不破旁邊的那個牆壁立刻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很快就要砸落下來了,不破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迅速的翻了個身,擋在了千夕顏的上方,那些磚頭大部分都砸落在了不破的背上。

不破用手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額頭上麵還有鮮血不斷的流出來,千夕顏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他這個樣子,眼中有心疼的目光閃過。

她摸了摸不破的臉頰,手指顫抖著,沒有說什麽。

蓮落其實也想要幫助千夕顏的,但是,憑他那麽小的身軀那麽小的力量,他也知道剛剛自己什麽都做不了,所以,他隻能靈巧的躲避開來,讓千夕顏不用分神為他擔心。

千夕顏躺在地上,感覺渾身有割裂一樣的疼痛。

“不破,趙依然,他是在告訴我們什麽吧。我有點想到破解之法了,隻是……不知道怎麽才能做到。”千夕顏小聲的虛弱的說道。

不破隻是用雙目盯著千夕顏的雙眼,很認真的看著她,然後迅速的翻了個身,也躺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

千夕顏的手輕輕的伸了過去,幫他擦掉嘴角的血跡,然後說道:“不破,你還好吧,是不是很疼啊。”

不破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不過神情溫暖而認真,千夕顏看著他的樣子有些擔憂起來。

眼看著那個蛇精已經走到房門口了,千夕顏努力的運氣,然後大聲的吼道:“冤有頭債有主,害了狐妖的是我們,與他們沒有關係,你要找,還是來找我們吧,他們隻是喜歡彈琴就讓他們彈去,你何必那麽小氣。”

聽到千夕顏的聲音,原本已經伸出去要推門的手頓住了,那個蛇精回過頭來,眼睛微微的眯了眯,看著千夕顏說道:“你還有力氣這樣跟我說話,哈哈,真有意思,我就過來陪你們玩玩,慢慢的玩死你們。”

“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啊。”狐妖的聲音傳了過來,她整個人都裹在一層煙霧之中,讓人看不真切。然後,慢慢的消散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蛇精看著她大聲的喊道:“婉君,婉君,你……你先不要走,讓我再看你幾眼好不好?婉君,你留下來好不好?”

一層一層的霧氣再次的匯聚起來,狐妖的身形出現,看著那個蛇精問道:“還有事嗎?我留在這裏,已經什麽都做不了了,還不如回我的狐山去。管理我的子孫們。”

“婉君,你要報仇,我就等了你那麽多年,我幫你報仇,你在狐山上設置了那樣奇異的陣法那樣奇異的哭聲,你不允許你的地界裏有人用法術,也不喜歡看到有使用法術的人出現,我都依你,我連害那些村民都隻是用毒而已,從來都小心翼翼的盡量不用法術。可是,現在,你要走,我卻不想這樣了,婉君,你要我等到什麽時候呢?你還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活多久”蛇精很深情的說道。

他的神態認真的和之前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狐妖看著他沉默了一下,然後笑開了,有些不屑的說道:“真是可笑啊,你跟我有什麽關係?你願意那麽守護那麽多年,我又沒逼你,而且你做了那麽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再說,你不是要幫我報仇嗎?那你就做啊。我看著呢。你做成了我才信你的話。”

“婉君,你要明白,我都是為了你好,之所以不早早殺他們,是因為你想要親自報仇,我早就算到會有九尾白狐經過了,所以,是我刻了那麽石碑。我就是為了讓這些人這些年都不得安寧,讓他們永遠後悔他們的所作所為,讓他們被詛咒和預言籠罩著,你知道我耗費了多少心力才算到白狐會出現嗎?我……”

“好,我知道了,你之所以沒有早早的為我報仇就是因為這一天,讓我還魂,可是,現在我失敗了,而且我的魂魄已經越來越虛弱了,我要走了。”狐妖輸完就轉身準備走。

“不行,婉君,我做這麽多都是為了你好,現在,雖然你失敗了,可我還是要幫你,我要幫你還陽。”蛇精很認真的說道。

狐妖看著他無奈的說道:“算了吧,我已經失敗了一次了,我不能再上那個狐狸的身了,還有什麽能讓我還陽的啊,你放棄吧,我自己都快要放棄了。”

“不,婉君,我的世界裏,再沒有比這兒更重要的了。我一定要幫助你,一定。”蛇精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好,我就等在這裏,你幫我還了陽,我們就一起殺了這裏所有的人。”狐妖看著他說道。

蛇精點了點頭,千夕顏疑惑的看著那個蛇精,有什麽方法能讓一個人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迅速的還陽呢?

她可是想不到一點辦法的,可這個蛇精卻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蛇精的手中突然就出現了一個玉瓶,接著,那個玉瓶之中緩緩的出現了一道白煙,蛇精打開了玉瓶的蓋子。

他的麵前立刻就出息了一個人,活生生的人!

千夕顏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不破和蓮落也都驚訝的看著那個方向。

這個蛇精,到底是從哪裏抓來的人?千夕顏總覺得大事不妙,如果真的讓他們聯手了那還得了?

再說那個人到底是生是死,如果還沒有死,就這麽平白讓人占據了軀體,對於這個人來說,也實在是一場災難。他們要幫助她啊。

地上躺著的,是一個容顏傾城的女子。那張臉跟千夕顏比起來也絲毫不遜色,而且多了幾分清冷之色。

這是哪裏來的人呢?千夕顏覺得十分的奇怪。

蛇精看著狐妖開始笑了起來,說道:“怎麽樣,我給你找了一個如此好的身體,你該開心了吧。”

狐妖低頭看著地上的那名女子,怔怔的無言,那股陰風在空氣中輕輕的飄**著,一股一股的霧氣籠罩了那名女子。

狐妖靠近過去,手指輕輕的劃過了那名女子的肌膚,然後轉頭對著蛇精說道:“我真的能進去嗎?”

蛇精看得出來,她已經有些動心了,隻是還在遲疑,因為剛剛被逼出來,現在魂魄還有些虛弱,如果直接就進入別人的體內,再受傷的話,很難再恢複過來了。

“我幫你,你很快就會恢複過來的。”蛇精開口說道,然後對著狐妖輕柔的笑著,“怎麽樣,你也很滿意的吧,她這麽美,足夠配得上你了吧。”

狐妖仔細打量了她幾眼,然後轉頭盯著蛇精。

“很好。不過……這幾個人呢?”狐妖的雙目盯向了千夕顏等人的身上,說道:“他們幾個人呢?”

千夕顏渾身顫動了一下,手指握緊了,回頭看著不破,不**上流了很多血,看樣子傷的很重的樣子。千夕顏輕聲說道:“不破,你還能打嗎?”

不破努力的撐住了身體,然後輕聲說道:“你放心,我受的隻是外傷,隻是,還是用不了多少的法力。”

就算隻是外傷,也是可以致命的啊。

千夕顏咬著嘴唇,看著那個蛇精,蛇精慢慢走過去。手腕一轉,手中出現了一條絲帶卷上了千夕顏的脖子。

千夕顏瞬間就覺得不能呼吸了。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聽著耳邊源源不絕的音樂。那裏麵,似乎有股源源不絕的力量。

有最本真質樸簡單的音樂,卻很美妙動聽,妙不可言。最本真的,生命初始一樣的力量。千夕顏輕輕的感受著這一切。

生命最初始的感覺,忘記一切,忘記自己的功力,忘記自己的法術。千夕顏閉上了眼睛,半天都沒有了聲息。

那個蛇精看著她得意的笑了笑,然後問道:“都不掙紮一下嗎?那好,我就拗斷你的脖子。”

蓮落氣憤的衝上去,死命的想要咬著那個絲帶,但是,似乎怎麽樣都沒有用。

千夕顏已經命懸一線了,幾乎要沒有了呼吸。千夕顏緊閉著雙眼,手臂虛弱無力的垂落下去。

不破也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虛弱的朝著那個人說道:“要殺,先殺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