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牛奶
阿芬是個單親媽媽，為了讓兒子能上一個好點的小學，提前在城裏買了一套學區房，買的是四樓的一個單位。這套房子起碼有三十年的房齡，麵積隻有五十多個平方，價格卻很高，但為了自己的兒子，也隻能把多年的積蓄都拿出來，還貸著款，雖然條件比起以前要差了不少，但她還是把兒子的學習抓得很緊，什麽補習班、興趣班，一個都沒少報，在生活上，也不偷工減料，每天的飯菜都盡量有魚有肉，包括每天早晚的新鮮牛奶。
在開學前，阿芬和兒子搬了進去，兒子很懂事，小小年紀一個人在家看書、玩遊戲，倒是不用她擔心。
這天下午，阿芬家剛剛安裝好牛奶箱，在一樓樓道外側，想著兒子開學後，每天都能喝到新鮮的牛奶了，心裏很是高興，但她發現，這幢樓裏除了她家，其他人並沒有預定，孤零零的一個牛奶箱很是顯眼，想著可能這裏住的大多是老年人，並沒有這個習慣吧。
二天一早，阿芬到樓下去拿牛奶，可是打開箱子一看，隻有一個牛奶瓶，裏麵竟然是空的，但是包裝完好，她馬上撥打了送奶公司電話。
“喂，送奶公司嗎？”
“對，您好，需要訂奶嗎？”
“我已經訂了，可是剛才我打開奶箱，隻有一個空瓶，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空瓶？哦……您把地址報給我，我了解一下情況。”
“好的，我們了解後會給您一個回複，謝謝您的來電，再見。”
打完電話，阿芬把奶瓶放回奶箱，去上班了。
下午，阿芬下班回來，想著這次應該有了吧，可打開一看，還是個空瓶子，氣不打一處來，於是再次撥打了電話，可沒人接，但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等著明早再說。
阿芬走到二樓，遇到一個阿婆，阿婆對她說：“你是剛搬來的吧？”
“嗯，對，前幾天剛搬來。”
“我剛才聽到你在說，牛奶不見了，是嗎？”阿婆輕聲地說道，好像怕被別人聽到似的。
“是啊，你知道誰偷的？”
“不不不，我不知道，不過……”阿婆有點猶豫地說道。
“不過什麽，知道您就告訴我唄。”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們這幢樓就你一家定了牛奶，其實原來我們也定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老是被人偷喝，所以我們都退訂了，我看你也別訂了。”
“這是為什麽，好端端地，我自己花的錢，憑什麽退掉。”
“哎，”阿婆走近阿芬，把嘴湊到她耳邊，說道：“這裏人多嘴雜，你不要說是我說的，其實這裏不幹淨呀！”
“啊？什麽……什麽意思，不幹淨？”阿芬覺得莫名其妙。
“就是有鬼。”阿婆說完，快步下樓走了。
阿芬呆著原地，覺得好笑，可看著昏暗的樓道，又覺得一陣寒意。晚上，阿芬躺在**，輾轉反側，想著那個阿婆的話，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三天，阿芬起了個大早，趴在四樓的樓道窗往下看，不久，送奶工來了，在她家的奶箱上放了一瓶牛奶，鎖好，就離開了。看到後，阿芬立刻下了樓，打開一看，又是空的。
“怎麽回事，我明明看到滿滿一瓶，我下來也就十幾秒的時間，而且鑰匙隻有我有，但……”阿芬越想越奇怪，拿著空瓶愣在那邊，於是把包裝拆了，用手指往裏掏了掏，幹幹淨淨，一點水漬都沒有，好像根本沒有放過任何東西，看上麵的日期是今天的，心想：要說是被人喝的，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喝完擦幹。阿芬又想起那個阿婆的話，嘀咕著難道真的有鬼。
阿芬不甘心，於是請了半天假，特地到送奶公司走了一趟。
來到送奶公司，阿芬把情況和工作人員說了一遍，可工作人員好像麵有難色，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也勸她退訂，並且把錢原封不動退回，可阿芬堅持不同意，最後商量隻好把奶箱重新安裝，放到她家門口。
下午，阿芬下班回家，奶箱已經安裝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這回牛奶滿滿當當一瓶，心想：肯定是送奶公司作怪，以後就不必再擔心沒牛奶喝了。
半夜，阿芬在睡夢中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在敲自己家的門，心想著大半夜是誰啊。她起床走到門邊，果然有人在敲，“咚……咚……咚……”，聲音很輕，也很有節奏。
“是誰啊？”阿芬怕是有壞人，家裏隻有自己和兒子，一時不敢開門，就小聲問著。
可被阿芬這麽一問，門外的敲門聲戛然而止，靜靜的樓道裏沒有了一丁點響動。等了約五分鍾，阿芬想著回去睡覺，可敲門聲再一次響起，而這次的聲音大得驚人，把睡眼朦朧的阿芬完全驚醒，倒退了幾步，正想著如何應對的時候，門竟然開了。
門露出了一條細縫，阿芬躲在餐桌後麵，大氣都不敢出。這時，一隻筋脈凸起的慘白大手伸了進來，手中還拿著空的牛奶瓶，放到了地上，接著，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牛……奶……還……有……嗎？”
“啊……”阿芬大聲地叫了起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衝上去把門關上，又把餐桌推過去使勁地抵著門，雖然隻有這幾個動作，可把阿芬累得滿頭大汗，隻聽到門外又響起一陣敲門聲，這次聲音雜亂無，沒有了節奏。不知過了多久，天亮了起來，敲門聲也漸漸沒了，阿芬累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直到中午 ，阿芬才敢開門，門外什麽都沒有，隻有奶箱敞開著，而裏麵又多了一個空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