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朕正當年

暮傾雲笑得嬌羞,心裏美不勝收,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他的愛,便含住慢慢地咀嚼起來,卻在一抬頭,猛然看見他書案後掛著一幅白雲朵朵的月宮圖。

雖隔得遠,可一眼就能看出,那身穿淺黃色輕紗短外披,內著若雪白衣的女子就是她。

她好奇地走上前,這幅畫墨跡新鮮,畫紙嶄新,顯然是不久前才畫的畫像,背影翹角閣樓,圓月如盤,白雲繚繞著女子,可畫上的女子沒如常人一樣穿鞋,赤著一雙如玉的小足,站在高高的亭台欄板上回眸一笑,擺了個意欲飛天的美麗姿勢,整幅畫充滿了詩情畫意,令人聯想翩翩。

夏侯一落單手負後,緊跟著走上前,滿目含情看著畫像,就如畫中人是她一般,“這是朕初見你時的情形!可這宮裏的畫師妙筆也不好,怎麽都畫不出你天仙般的容顏,也不知廢了多少畫紙,直到看見昏迷中的你,那李姓的畫師才勉強畫出這幅圖來,可也不是很合朕的心意!也許,是你在朕的心目中太完美的緣故,常人根本畫不出來你本身的那種仙韻之味!”

這情形暮傾雲固然不記得,而且連一點印象都沒有,隻是夏侯一落說得那樣陶醉,那般美好,讓她不由得沉浸其中,思緒遙飛,暗暗在心裏構思著一幅逼真的仙境畫麵。

浪漫若仙的環境裏,她衣裙飄飄,站在雕欄板上向他嫵媚輕笑,卻看著天上那輪皓月似盤,就興起比了個奔月的姿勢。

這一刻,她不再懷疑他對自己的愛有假,雙頰暈紅,難得權利至上的他對自己一往情深,人生何所求,也就如此了!

“這畫中的女子太美、太不似凡人!雲兒可不敢當!”她心裏美滋滋的,羞答答地擰著手中的一方羅帕小聲地道。

他的手臂自然地搭向她的肩,悵然一歎,愁緒便漫延開來,“雲兒!也許你不知道,自從見到你,朕就日思夜想,未睡過一天的安穩覺!”

“可後宮那麽多女子,皇上何必如此!”她在美不勝收的同時,又泛開了一縷淡淡的醋意,與那麽多女子共侍一夫,她終是難以接受。

夏侯一落未回她這話,卻踱步到書案前,如無意地睨著那案上翻開的公文。

暮傾雲也羅裙輕旋,舉步上前,側首看著那攤開的公文,就聽得夏侯一落輕輕地道:“宮裏在一個月以前發生了一場大火,想雲兒也聽宮人們提過吧!”

這是禁忌,她的心微顫,不敢正麵答這話,隻是低頭看那公文。

從公文的內容來看,這是一本夏侯國郡守所上的奏折,其中主要是說發現碩和王夏侯子曦未亡,帶著手下馬不停蹄前往南疆而去,他們派人阻攔,未攔下。

夏侯一落冷冽的眸光有意無意地輕瞟她,重複著那在威武門前說的話,卻是怕她沒有聽到,也想試探一下她的反應如何,“那稱瀚的天火燒毀了碩和王以前住的宮殿,而他那時正巧在宮內!又遇仇家尋仇,身受重傷,朕一直以為他在那場大火中喪生,卻不想,今日又突然傳來他的消息!”

重新聽到這事,她的心還是越跳越快,遏製不住的悸動,卻不動聲色地又翻開另一本公文,淡淡地道:“這事說起來是尋仇,還是場天災,又不關皇上什麽事j上擔心什麽?”

“雲兒有所不知,我們兄弟雖情深,但二皇弟窺視朕的皇位已久,想這次可能誤以為那場大火與刺客的事是朕設計的陰謀,所以他才會悄悄地潛往屬地南疆!”夏侯一落久久地觀察著暮傾雲的反應,她的不鹹不淡在他看來尤為心驚,這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做到的。

“皇上!對於你們兄弟間的事情,雲兒知道得甚少,而且這事過大,雲兒不敢胡亂說話,皇上可以讓眾臣排憂,亦或是給太後說說!”她敏感地察覺到他銳利的眸光如劍,便風輕雲淡地岔開這敏銳的話題,把皮球踢給了大臣與太後。

說話間,小安子在殿門外說皇後徐可婉與劉芳儀求見。

夏侯一落便臉色不悅,好似恨她們的到來打擾了他的雅興,他遂冷了臉坐在座榻上喝茶,漫聲喚進。

徐可婉鳳釵金簪點綴發間,一襲燦爛的明黃色鳳袍,雍容華貴,權世一世,而與她一同到來的女子則著一襲橙紅色綿緞衣裙,桃腮粉臉,桃花眼明亮,綰了個靈蛇髻,斜插一支銀光閃爍的步搖,長長的流蘇垂懸而下到肩頭,妖嬈嫵媚。

暮傾雲便猜這二八的女子是剛選秀進宮的劉芳儀劉塵媚,也是徐可婉的姨表妹妹。

劉塵媚攙扶著徐可婉推房門進來,兩人一臉的笑意,而徐可婉猝然一見暮傾雲也在,眸光一僵,但轉瞬垂下眼瞼與劉塵媚輕移腳步,來到座榻前。

徐可婉一改昨夜盛氣淩人的氣勢,溫柔地淺笑著喚起施禮的暮傾雲,又向夏侯一落施禮。

暮傾雲暗自觀著,若不是親眼目睹徐可婉拿著雞毛當令箭欲殺了她而快,她差點又把她當成是一位賢淑通情理的女人。

見徐可婉好像有事,她便知趣地告退,而那劉塵媚則也歡笑著一把攙住她,嘴裏直道對她仰慕已久,要與她好好說說話,所以也要與她一起告退。

夏侯一落也沒反對,而徐可婉更是點頭。

暮傾雲雖見劉塵媚長相妖媚,也無好感,但在這後宮她確實沒有什麽人可以說說話,舒舒心結,便也欣然道好。

眼見她們倆相攜離開,徐可婉便給親手給夏侯一落斟好了茶水,這才慢慢地向座榻坐去,瞅了眼緊閉的殿門,嘴裏道:“皇上!聽聞香妃有了身孕!”

夏侯一落側瞟了眼徐可婉,順手拿起幾案上的一本書看起來,隨口道:“是有這麽回事!”

徐可婉眉宇間染上一縷淡淡的憂慮,“皇上不會是想替別人養兒子吧?”

夏侯一落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赫然一笑,“有何不可!都是皇室血脈!”

徐可婉無奈地咧了咧嘴角,宮裏的東方蘭也懷了身孕,現在暮傾雲也有了,她不得不為自己的兒子著想,便口氣軟和,顯得仁至義盡,“皇上!香妃的事僅有幾人知道,連太後也不知,所以,臣妾也不想多說,也在心裏認可了這事,但逸兒已經滿七歲,是時候冊立為太子了!”

夫妻十年,夏侯一落可畏十分了解徐可婉,這話沒出乎他的預料,但也讓他勃然大怒。

他突然把書重重地摔在幾案上,與此同時站了起來,冷冽的眸光閃向她,“太子是要立,可朕正當年,不想操之過急!”

空氣一時間冷凝,夏侯一落與徐可婉冷冽地對視著,房內一時間充滿了硝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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