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想解疑惑
這殺劉塵媚的旨是下了,可夏侯一落卻暗自後悔,為什麽剛才沒賜毒酒,亦或是賜白綾。
他驀然發現是這一個多月脾氣太好,導致心底竟有一股迫切要宣泄的願望。
為官多年,精於官道的東方靖心裏雖知道此事沒那麽簡單,但斬了劉芳儀,隻怕也就是眼下最好的結果了!
他當即喜極謝恩,而夏侯一落為了安撫他,又當著他麵下了一道聖旨,冊封東方蘭為貴妃。
午門外,劉塵媚戀戀不舍地回頭望了眼那漆水豔麗代表著榮華富貴的厚重宮門,絕望地閉上眼,心裏明白,肯定是東窗事發,皇上對皇後表姐心有顧慮,就拿她這個遠房的表妹開了刀。
她暗歎命運不濟,剛進宮沒多久,還沒享受夠榮華富貴,也就一命歸西。
裝扮成一個普通小太監的暮傾雲從午門前匆匆走過,眼裏倒映著一襲橙紅色紗衣的女子。
她神情頹廢,正垂首跪著,等待頭頂的大刀落下
果不出所料,夏侯一落已經如自己一樣推斷出事情的真相,而在右相的言語相威下,不得不忍痛斬了劉塵媚。
她加快腳步,轉眼消失在宮門前,心中知道他們還得給威鎮的太後一個交待。
兩場陰謀連著失敗,不但沒有除掉香妃,反而搭上自己的表妹,這一連串的打擊,讓曆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徐可婉如墮地獄。
她一蹶不振,思緒茫然,因而腳步也拖拉,而且最主要的是還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去太後麵前演場戲,這給悲痛她又平增了千斤壓力,直感到喘不過氣來。
想著太後威嚴的麵孔,她心虛不已,而因思想包袱太重,便沒顧身體極為不舒服,沒叫小轎,而是慢慢地支持著前行。
她得在這漫長的過程中好好想想,如何在太後麵前把事情說得滴水不漏,說得圓滿。
走到半路,看見前方有一個六角涼亭,漫陽當空,又一天水米未進,愈加覺得雙腿如灌滿了鉛,沉重得再也拖不動,便進去小歇,可剛舒了一口氣,就見江魚子匆匆忙忙地從林蔭小道走來。
江魚子臉上布滿了驚慌之色,不時回頭向來時路瞧上兩眼,就如正受到什麽人的追捕。
徐可婉沒對江魚子的到來感到驚詫,簡單地喚起後,就聽江魚子小聲地匯報。
“娘娘j上已經下旨,斬了劉芳儀!”
徐可婉使勁地眨了幾下眼瞼,強忍住眼中都要滑落的淚水。
劉塵媚雖是遠房表親,可終也是她親戚,而這事一傳開,無形地會讓整個徐氏家族丟了顏麵。
“聖旨裏還有什麽?”
江魚子早把她落敗的悲慘情況盡收眼底,忙道:“受到劉塵媚的牽連,劉家人全部被流放到邊境東部。”
“東部?”東部可是正在交戰!而邊境不說荒蕪有東夷人,那帶兵作戰的部隊裏不正有東方義嗎?皇上這事做得徹底,顯然是有意把仇人送到東方義手上,以示皇恩浩**。
江魚子說著說著,陰鷙的眼眸蒙上了一層灰暗,猝然撂了袍裾就向地下跪去,拱手道:“娘娘!事已至此,恐小人再也不能再侍候娘娘了!”
徐可婉收回遙思,長歎一聲,艱難地輕啟唇,“起來!本宮沒聽出皇上有懲治你的意思!隻是,劉塵媚一死,此事就隻有你我兩人知道,千萬別泄了出去。”
江魚子眸光一喜,怪不得,他還能在皇宮自由走動,他忙著點頭,表忠心,“娘娘放心!卑職世代為徐家家臣,卑職也一定誓死效忠娘娘!”
放眼前方,一大片新綠搖曳,春意盎然,徐可婉深吸一口氣,知道再也不能拖,強打起精神,讓江魚子去喚頂小轎。
小轎很快到來,徑直向太後寢宮而去。
來到宮門前,徐可婉神情依舊呆滯,儼然還沉浸於失敗與悲傷中,還是攙扶著她的豔麗在旁小聲提醒,她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太殿前。
她幹咳一聲,挺直了腰板,重又打起十二分精神拾階而上,卻沒發現跟隨的宮人中在門前顯然多了一個。
往日裏,太後這兒即使是陰雨連綿天也是陽光燦爛,可此時,雖是豔陽高照,卻與陰天一般,冷風嗖嗖,寒氣逼人。
她驀然嫌這兒的青青翠竹長得過於茂盛,以至於足可以遮天蔽日,便攏了攏衣領,加快腳步,逃也似的向前疾走去。
終來到殿門前,聽到太後喚進,蹙著眉裝得痛心疾首的樣邁門檻而進。
暮傾雲不動聲色地摻雜在垂首侍候在殿門前的宮人中,側耳聆聽,她就是想聽聽這位罪孽深重的皇後怎樣為自己開罪,自圓其說。
殿內,徐可婉跪在暗紅色的金絲如意地毯上,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斷斷續續地向太後訴說,當然,整件事情都推到了劉塵媚身上,還給太後解釋了小醜一事,說經過調查,那小醜原本就一個瘋子,錯認了人,末了,還慚愧地請求太後責罰。
太後曆來她,雖怪她誤報了情況,但想此事終究不幹她什麽事,又看在東方可逸的份上,就也輕輕地責罵了她幾句,不在追問。
她便試著求情,“母後!事情已經真相大白,還請母後放了香妃出來!”
“香妃性子太烈,就磨磨她吧!”
暮傾雲聽到這兒,不屑地向下撇了撇小嘴,接著,不動聲色地離開。
還性子烈?不烈!隻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樣也好,免了夏侯一落的侵犯!
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腳步輕盈地朝宮門方向走去,卻就在這時,明黃色的身影在千樹萬樹中一晃,要躲已經來不及,隻得退開幾步垂首施禮。
來人正是心事重重的夏侯一落,他沒發現側立在林中小道旁的宮人端倪,倒是緊隨於後的張圓無意地瞟了眼暮傾雲。
待得他們腳步遠去,暮傾雲這才籲出一口長氣,心裏雖對夏侯一落的到來懷有好奇,可卻不敢再故伎重施,所以,她依舊腳步不停地向通往宮門的小道走去。
出來後,一直高懸的心才落了下來,可心係著那塊包催化劑的小錦布,便又冒險向東毅宮走去。
在雅洛宮時,雖隔得遠,但她看得十分真切,那包催化劑的小錦布色澤比一般的布料顏色要鮮豔,圖案更逼真,應是稀有之物。
(一時昏了頭,死牢弄成了天牢,請支持文文的親們多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