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無力回天

看著徐可婉離去的背影,暮傾雲又追了句,“皇後娘娘可知怎麽找出嫁禍之人!”

徐可婉冷冷一笑,竟敢利用她,那就是摸老虎屁股,“放心!本宮有的是辦法!”

“皇後娘娘可從她們的貼身侍衛入手!”那跟隨來冷宮的侍衛早引起了暮傾雲的懷疑。那麽快的襲擊鳳洛宮,相信,李嫵兒與李妲兒還沒有那本事,隻有占盡天時地理人和的宮中侍衛。

他大可以到庫房去取些煙花爆竹來仿莞香彈!

隻是暮傾雲相信,不管怎麽仿,定沒有莞香彈的香氣,但這事的破綻太多,她根本不需要指出莞香彈的特點。

與徐可婉交易成功,身心疲憊的她便閉上眼,這下,徹底落心了,可以安然入眠,最起碼在這幾個月之內徐可婉不會起意對付她,她很安全!

突殿門外傳來幾下很沉的腳步聲,接著,就是宮人的稟報。

“稟娘娘!無侍衛門外求見!”

暮傾雲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坐了起來,無侍衛不是殘陽嗎?那棄她的人手下!

她雖怒火衝天,可還是遏力壓製,不讓殿門的人聽出聲音摻雜了情緒,“告訴他,有事盡管稟報皇上,本宮不見!”

“娘娘!”可殿門外又傳來不甘心離去的殘陽聲音。

玉兒一直冷靜地看著,聽得殘陽的聲音再次響來,便忍不住想去開門。

她移步腳步,可就聽暮傾雲冷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若去開門,就別再跟著本宮!”

玉兒隻得停下,難過地又垂首走回。

“從今後,再也沒有碩和王妃!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暮傾雲茫茫然地望著粉色的帳頂,喃喃自語。

玉兒癟了癟小嘴,沒發出聲音相勸。

從暮傾雲瘋狂的離開冷宮。到血跡斑斑地被夏侯一落抱著回宮,她就知道,女主子這次誠了心地要逆天行事!

門外的殘陽見久久沒有回話,隻得垂頭喪氣地離開。

半路中,他摸出那封夏侯子曦讓人從相府送來的信,為難地看著。

信是右相府後托人送到雅洛宮的,注明了交給無念侍衛。

無念是殘陽在皇宮的大名。

從字跡上,殘陽馬上就認出了是夏侯子曦所寫。

他趕緊拆開,信中,夏侯子曦向暮傾雲說:東部戰事吃緊。東夷的倭國人囂張。十萬火急。他要親自前往,考慮到長途跋涉,十分艱辛,怕傷了腹中的孩子。故要暮傾雲想辦法呆在冷宮,到時,他一定來接她。

這事不容耽擱,殘陽當即向冷宮跑去,可當他到冷宮時,為時已晚,暮傾雲已經離開了冷宮。

後來,得知暮傾雲又闖出宮去,他隻得與淩飛等人後緊隨夏侯一落追去。

城門口。暮傾雲那淒慘樣,立即令他惶恐起來,心中馬上就知道,男主子這個好意的決定誤傷了女主子,而後到的這封信亦是無力回天。

考慮到這信的重要性與迫切性。殘陽急向雅洛宮走去。

東方蘭正坐在椅子上,一臉的驚愕之色,猛然見殘陽不請自來,她霍地站了起來。

殘陽恭敬地把信遞上,向她如實說了情況。

看著從雅洛宮送出的信與殘陽灰暗的神情,東方蘭失魂落魄地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雖不知信中說什麽,但亦是知道情況的她大概能猜出點內容。

她嘴裏喃喃自語,“本宮是一片好心,卻不想,反害了王妃。”

殘陽歎了一口氣,瞅了眼緊閉的殿門,小聲地道:“若貴妃娘娘真想幫王妃,就煩請把王爺寫的這封信交給王妃!”

“她……”

迎著問詢目光的東方蘭,殘陽沉痛地道:“王妃連卑職的麵都不見!想是……要斬斷以往!”

“王爺是為了國家,也是為了家兄……”東方蘭茫茫然地說著話,眼中突然掠過一道堅毅的流光,抬頭向殘陽道:“無侍衛請放心,本宮一定想辦法把這信交給王妃!”

殘陽難過地點了點頭,步履沉重地離開。

他出了雅洛宮,沒回政務府的後院住處休息,卻是朝皇宮外自己租住的地方走去。

穿過繁華的古道,來到貧民區的一處小院落。

小院落位置偏僻,遠離人家。

兩間低矮的泥巴房,就如無人居住的廢棄屋,而屋內也十分簡陋,除了一張簡易的榻,就沒有什麽了,可那一片青鬱翠綠,植物茂盛的院中卻養著一群受過訓的鴿子。

他伸手從籠中捉出一隻咕咕叫的信鴿,躊躇起來。

若此時向夏侯子曦報信,定會令他分神,可若不報信,不知女主子是否真的向皇上妥協?

幾經猶豫,殘陽還是沒有放出信鴿。

隻是那回轉的身影顯得無力,再無來時那股雄渾氣勢。

為今之計,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心事沉重,他沒回皇宮,而是向熱鬧的街道走去。

來到常去的那家小酒館,要了壺鳳凰酒,借酒澆愁,卻是愁更愁!

醉眼朦朧,就在一抬頭間,就猛然看見街道對麵有兩個夥計打扮的人抬著一塊牌匾走出屋,而那黑色作底的牌匾上竟然寫著幾個奪目驚心的白色大字——天下第一賭坊!

接著,從屋內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來。

滿臉亂胡須的他興高采烈地哈哈大笑著,目光鎖住頭頂那塊牌匾,嘴裏叮囑道:“掛正了,這可是本老爺的老招牌!”

“老板放心!不會掛歪了!”一個夥計調皮地回頭答道。

“劉老板!劉莞!”殘陽心頭一驚,醉意消失,霍地站了起來,卻又慢慢地坐下。

劉莞這突然來到京城開賭坊,是得到徐武的授意,還是什麽?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殘陽的大腦裏,可他最後還是搖頭一笑,身心瞬間輕鬆下來。

不管怎麽說,劉莞是暮傾雲收服的,他的到來,定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

他付了酒錢,大步向對麵的賭坊走去。

。。。。。

憶洛門前,東方蘭掀開小轎的簾子走了出來。

看門的小宮人一看是顯赫的貴妃娘娘到了,施了禮後就急跑去稟報。

此行,人越少越好,因而東方蘭沒帶其他宮人,隻帶了貼心的侍女無兒。

無兒蹙著眉給她緊了緊領口,攙扶著她,小聲地道:“娘娘慢些!”

她無心回答無兒的話,隻是心事重重地埋頭拾階而上。

走到中途,卻迎來了前去稟報的宮人。

那宮人麵有難色,他道香妃娘娘不見任何人!

東方蘭一愣,一把推開阻道的宮人,向前闖去。

宮人咚地一聲屈膝跪在地下,聲淚俱下地望著她,“貴妃娘娘心心好!香妃娘娘說了,若有人打擾了她休息,她定要奴才的小命!”

東方蘭一凝,這是鐵了心的不見她!

難道那與碩和王情深似海一路攜手走來的女子真的要斬斷情絲,忘掉以往嗎?

她緩緩地轉過身,滿是疑惑的目光看向垂首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無兒,後落到宮人的身上,不相信地問:“香妃娘娘真是這樣子說的嗎?”

“奴才不敢撒謊!”宮人亦是淚流滿麵,又叩頭道。

無須再問!也許,暮傾雲這次不光是要斬斷以往,也要與知道情況的她決裂,心灰意冷之時,就聽得身後有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她心中大喜,懷著最後一線希望回頭,卻看見神色慌亂的玉兒從林蔭小道閃出。

玉兒向她福了福身子,打著手勢喚退宮人,又打著手勢給東方蘭說,她是背著暮傾雲來的,問東方蘭何事?

東方蘭無奈,隻得把那藏在袖中的信小心地遞給玉兒,也胡打著手勢讓她一定轉交給暮傾雲。

玉兒惶恐不安地四下看看,輕輕地點了點頭,快速地離開。

懷揣著份量很重的信,玉兒也不敢冒然給暮傾雲,起碼得等她心緒平和。

東方蘭出了宮門,卻在門前遇著了昭容梅芳,梅芳便道是來探望暮傾雲的。

讓梅芳與暮傾雲說說話也好,懷著這個好意,東方蘭便沒道暮傾雲沒見她,隻是含笑讓梅芳快去。

雖這樣做了,但東方蘭一直坐在宮門前的小轎上等著看暮傾雲是否會見梅芳。

許久以後,那又去稟報的宮人出來,而沒見梅芳跟隨,東方蘭的心難免一陣地難過。

她淚水盈眶,小聲地問無兒,“香妃娘娘是不是很恨本宮?”

無兒看了眼轎夫,皺著眉小聲地道:“想來,香妃娘娘也是在氣頭上罷了!娘娘問心無愧,就且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

東方蘭難過地閉了一下眼,強壓下心中早蓄積的悲傷,放下轎簾,失神地道:“也隻得這樣想了!”

。。。。

十多日後的關嶺郡,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幾匹快馬向最後通往南疆的最後一道關卡關嶺郡城門。

奔在前頭的年輕男子一襲勝雪衣袍,幾分飄逸,幾分瀟灑,而他後麵緊跟著兩個小廝打扮的男子與幾個家丁。

站在高高城牆上的皇城禁軍統領王長府早把進城的這一撥人盡收眼底。

他沿途一路撒下禁軍,各城池嚴格排查,而他自己則老奸巨滑地提前趕到了最後一道關卡,意欲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