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自作自受

紅玉瞬間放開了手,卻仿似被暮傾雲推倒在地一樣,縐著眉頭發出一聲聲嬌喚。

暮傾雲怒瞪著演戲的紅玉,胸口一陣地劇烈起伏,她對她不忍,她卻有意陷害,小手在身側動了動,疾如風地轉身,卻不料,被一雙大手從後麵緊緊地拽住,眼眶一紅,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卻使勁地垂著頭,不讓緊抓住手的他看見。

他一用力,便把她拉了個返轉摟著。

紅玉不相信地揉了揉雙眼,心情一片晦暗,本以為兩天前的威鎮是夏侯子曦做的表麵工作,卻原來還是真的,她輸了,輸在一個像侏儒的女孩手中,卻輸得不服,她是平塘郡煙花樓中的榜首,豔名遠播,卻還敵不過一個看似十來歲的小女孩。

暮傾雲的心在這時疼了又疼,厲喝一聲,“你放手!”

“好好好!不要,不要就不要!”眼前的小少女直讓夏侯子曦卸下冷漠的心景,想安慰啼哭的她幾句,料不到,又不知如何說道,這一刻,倆人在不知覺中竟然卸下了偽裝的麵具。

他回頭,冷若冰霜,皓齒一露,從嘴裏出來的話如一顆顆子彈,“紅玉!到李總管那兒去領一千兩銀票,滾吧!”

紅玉一骨碌翻身跪在地下,叩頭哭道:“王爺!我求求你!賤妾錯了!”

暮傾雲轉身就走,他向她追去,她腳步未停,拂手,他終垂首向相反方向離去。

紅樓的臥房中。

紅玉思來想去亦是不爽,背著的手換了個動作,便招手喚過小蓮,向她得意的耳語幾句。

“哼!想趕我走,沒門!老娘就不信搞不定你這美男人!”

一壺佳釀,一個夜光杯擺在桌上,醉飲煙花樓的情景再現。

紅玉看著外麵搖曳的枝葉飲下了一杯,淡淡的餘香留在唇邊,她貪焚的暗品,直到雙頰暈紅,醉意朦朧,這才搖晃著身子碎步拉開門走了出去。

雲錦苑

陽光如常地照在大紅色的雕花門窗上,紅玉帶小蓮嫋嫋婷婷地緩上台階。

門口的陸福伸手攔來,她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扔給他,媚眼飛去,紅酥手好看地一拂,像征服煙花樓裏的客人一般,瞅著陸福哈笑的表情,她儀態萬千地邁進了門檻。

她知道,這時候夏侯子曦應該在午睡,穿過用著隔簾用的褐色大海圖騰帷幔,透過隱透的淺藍色紗帳,她瞧見了一具雪白內襯加身的健壯身體橫躺,笑,在這時得意,讓她渾身舒服,她仿佛躺在了男人溫暖而寬厚的胸膛裏。

十指丹蔻輕輕掀開層巒疊嶂的紗帳,緩緩地褪下自己薄如蟬翼的大紅色柔姿紗外披,看著一地嫣紅,她爬上了夏侯子曦的軟榻,支撐著俯視他。

男人英俊的麵孔在這時全部映入眼瞼,立體而完美,這讓她的心酥了又酥,暗想著他侵入身體的美妙,突覺得胸前一麻,閉眼沉睡的夏侯子曦睜眼閉眼間坐到了枕頭上,脫離了在下麵的尷尬位置,她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有本王傳召,你私自到來……”戲謔的流光在夏侯子曦眸中閃過,冰冷的話說了一半,突似在欣賞一隻籠中小鳥的表演。

情況太出乎意料,不但沒勾引成他,反被他點了穴,紅玉身子僵硬,留著最後一絲幻想,怯怯地哀求,“王爺不可以這樣對賤妾!”

夏侯子曦連眨眼都慢,手指慢慢地勾起她的下頜,臥蠶眼肆虐地掃著她燙紅的臉龐,突然一躍而起,伸手拉過絹質仁女屏風上的外袍麻利地穿上。

看著他腳步匆匆地出門,紅玉淚水橫溢,“滴滴答答”地直流到下麵淺藍色的榻單上,本想著與夏侯子曦**之時,讓小蓮引暮傾雲前來,料不到,害人不成反倒害了自己。

小蓮緊跟著進來,見紅玉此樣,急得直搓著手,“夫人!怎麽辦?”

紅玉怎麽知道,心中懊惱不已,又不會解穴,隻得示意小蓮先出去。

沒大一會兒,門外響起了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紅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直襲心頭。

“玉……玉兒姐姐!你……你來幹什麽?”

“你怎麽在這兒?”

驚詫的對話後,玉兒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一臉無奈的小蓮,她沒理身後的人,而身後的人又不敢攔她。

她掀開了帷幔徑直進入,拿了橫搭在大衣箱上的錦袍正想轉身而出,眼角餘光卻在這時晃見了身子半裸,手撐在榻上呈半趴式動作的紅玉。

刹時,一聲尖叫嫋嫋散開,直衝殿宇的上空。

玉兒掀了小蓮,掩麵疾步而出,一路驚慌失措地跑到湖畔,看著夏侯子曦與暮傾雲靜靜地吹著湖風,拍了拍胸口,欠身施禮,“王……王爺!這是你讓去拿的錦袍。”

夏侯子曦伸手接過,錦袍柔緩地往暮傾雲身上披去,那袍子太長,有一半堆疊在了草地上。

暮傾雲羽睫向上一揚,目光正與之對上,她忙扭過頭專注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有一抹哀怨亦在臉上。

“玉兒!你怎麽啦?”

旁邊圓潤好聽的男磁音響起,暮傾雲這才仰看玉兒,玉兒臉龐通紅,神色慌亂,她禁不住問:“你怎麽啦?”

“我……我……”玉兒眼珠在一陣亂轉後,臉更紅了,結結巴巴地道:“奴剛才去給王爺拿外袍,不知怎麽的,正好看見紅玉夫人在王爺的榻……榻……上躺著。”

暮傾雲嗤笑一聲,伸手扶上一縷飄飛的碎發於耳後,“王爺!你實不該來這兒。你們該鴛鴦戲水了!”

夏侯子曦生硬地扯了扯唇角,轉過身來看著她,“其實本王……”

暮傾雲再瞟了他一眼,眸中溢出極度厭惡的流光,轉身就走。

他緊追上前,一把拉住她,咽下了到喉間的話,回過頭對站在身後的殘風大喝,“那賤女人膽子太大了,盡敢闖入本王的臥室,給本王把她揪出來,原樣讓她在房門前站一天,禁足半年!”

看著殘風遠去,他修長有力的大手握住暮傾雲的小手,話柔和了些,“丫頭!讓我們重新開始!”

暮傾雲的心微微地顫抖,猛然抽出手,疾如風地逃離,“我們從未有過,何來的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