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四麵楚歌
連老天都幫忙,海風逆轉,駛向湖洲郡的船速更是快了。
一個海風呼嘯、煙雲飄渺的夜晚,他們的幾十艘戰船浩浩****地來到湖洲郡海域。
雖是無繁星的黑夜,可隱隱約約能見遙遠的海麵上停泊著十多艘破爛不堪的夏侯國大船,隨波飄流的殘木斷板更是隨處可見,其間摻雜著時而浮現時而下沉的屍體。
港口也是一團漆黑,隻有零星的幾盞燈籠懸掛,那城門口的城牆上亦是火把燃起,東夷國的戰旗在黑夜裏呼呼迎風飄揚。
聞訊從船艙裏奔出的暮傾雲心頭一陣灰暗,向眉峰擰成一股繩的夏侯子曦道:“湖洲縣已經破城!”
八月十五在攻打東夷的時候早就過了,而此刻,恐不止湖洲縣破城,虎一博鎮守的黥洲郡也是烽火連連、殺聲震天,夏侯一落的皇兵已經在攻城了。
“也不知虎將軍能不能守住黥洲郡的關卡黑洲縣!”這是一句充滿了擔憂的話,也代表著女子心裏有多焦急。
夏侯子曦未發一語,多年的治理南疆,說出不的與百姓多少魚水之情,瞧著這城都破了,沒有人比他更是心疼,可他身為最高統帥,不能有一丁點的那表情流露,隻是冷顏又把手中的望遠鏡湊到眼睛上,默不作聲地觀察著淪落的城池。
一番觀察。他輕輕地自言自語,“東夷人可能正開慶功宴,城頭上沒有幾個衛士。還在喝酒。正是反攻的好時機。”
夏侯決然一甩袍裾,難奈心中著急,“王兄!如此大好良機。快下令吧!”
“那好。就打他個措手不及!”夏侯子曦挾著股宏偉的氣勢,終下了決定,下令全速前進。
各船在他的號令下,跟隨而向港口駛去,可這麽大規模的戰船到來,也驚了那散散落落在港口爛醉如泥的東夷兵士。但夜黑如墨,何況醉眼朦朧、興奮掠地成功,便也沒瞧清是何方戰船到來、也沒看那船頭上飄揚的旗幟,就欣然地揮舞著手大喊。
又是聽不懂的嘰哩哇啦一陣亂嚎響起。略懂東夷語言的柳二蛋就向他們翻譯。
‘是老主人派船來支援了。’
喝醉的人儼然把這些戰船當成了路邊老郎的支援船隻。全然沒想到東夷的家當全押在了這次攻打湖洲縣上。
這情況,令暮傾雲樂得笑眼彎彎,一路上的悲觀瞬間沒有了。
他們也不作聲,隻是愈加地加速前行。
港口,幾個搖搖晃晃的兵士交頭接耳後,其中一個轉身向城門口跑去。
借著夜色的掩護,城牆上喝得爛醉如泥的守兵要近前才能發現有大量的船隻到來,豈容那兵士這會兒去稟報。
暮傾雲心急如焚,正欲躍下戰船,就見夏侯決然與莫無言不約而同地一個縱身、華麗麗地落到海麵上的一塊木板上。
兩人身子再一騰躍。足就點到那水麵遙遙可見的木板,借著木板展開輕功分別向港口飆射而去。
他們倆全著暗色錦袍,在沉沉的夜幕下,踏雪無痕、悄無聲息地向港口逼去。
這次事大,一點也不比征戰東夷輕鬆。所以,暮傾雲心裏更是癢癢得厲害,不安份地走動,卻冷不丁,就被夏侯子曦緊緊地錮住小手,悅耳的男音刻意壓低幾分,“王弟與無言已經先頭出擊。你就歇著!”
“哦!”經曆了東夷之戰。她的小。腹一天一變,此時,已經如d著個大西瓜,特別是今日,那肚子好似沉甸甸的,裏麵的孩子就欲要提前落下去一般。
謔謔氣勁的掌風中。那港口的人全都栽倒在地。
火把跳動的黑夜裏,異國兵士還在一個勁地互相勸著對方飲美酒、大口吃肉,卻冷不丁躍上兩個暗色衣袍的男人來,還沒眨眼,流著酒水、含著肉就躺在了他國的土地下。而又是一個個鐵爪子隨後噌噌扣住城牆,接著便是一個個身手敏捷的灰衣人相繼躍上牆頭。
嗤嗤的割破皮肉聲音相繼響起,城牆上的守兵咽喉鮮血飆濺,而灰衣人們又急速朝樓梯跑去。
一番神不知鬼不覺的揮刀舞劍,悄無聲息中,幾個親兵快速地拉開了厚重的城門。
兵貴神速,動作極快,全然沒有驚動城中的守兵。
夏侯子曦率先而入,與夏侯決然會麵後,他冷靜地環目四顧城中的情形。
從堆砌在城牆邊上還未處理的南疆兵士屍體來看來,湖洲縣剛攻破不久,而他對這裏的地理分布了如指掌,大手高抬,號令莫無言燃放反攻的信號彈。
藍色的煙花在天空璀璨絢爛爆開,撒向四周,他大手挾著滿腔的仇恨果斷向城中不同方向指去。
那些個訓練有素的親兵與護衛早就憤怒填x,他們分成幾隊,有次序地分別朝不同的地方奔去。
還是那神速的速度,天降奇兵,腳步無聲,身影迅速隱在黑夜裏。
暮傾雲隨後與青碧跑來,眼前亦是清靜下來,她一瞧那燈火輝煌的郡尉府,就氣不打不一處來,“奶奶的!正開慶功宴!”
恰巧一隊巡夜的兵士聞號彈爆開趕來。她一推青碧,雙掌互挽,兩股渾厚的掌力擊出,當即把那二十多個人震倒在地,爾後,點足追白衣男子而去。
郡尉府。
路邊四子正與那些武士、戰將們興高采烈地推杯換盞,大賀今日下午攻破城池,熱烈的氣氛、酒水灑落幾案,砰的一聲散開響,煙花爆開響驚了路邊二郎。
他怒氣橫溢,閃了眼身後的鬆林鐵鏟。
鬆林鐵鏟便急忙跑出去看個究竟,他正仰頭奇怪地看著天空瞬間即逝的煙花,平和的氛圍裏就猝聞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氣襲來,還沒來得及拔刀,寒光驚現,撲嗵一聲栽倒在地,瞪著一雙大大的死魚眼,真個兒死不瞑目。
這倒地聲轟然,驚了開著門坐在屋內的路邊二郎。他一個縱身躍出,就見院中亦是橫著鬆林鐵鏟,而一株開得獨天妖豔的花枝旁卻站著一個玉樹臨風白衣銀發的英俊男子。
夜色濃鬱,他一時沒看清楚那男子是誰。
驚怒填充在他眼裏,不可思議地問:“你是誰?”
夏侯子曦微微眯著一雙臥蠶眼,眼裏全是牆邊堆疊的手足兵士屍體,寒星四射。
他仍是那幅淡淡然的表情,緩緩地上前一步,劍鋒一顫,橫劍於前,怒視著路邊二郎與陸續奔出的十多個將領、以及聞風而動駐定在這院的幾十個烏龜。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瞬息間,空氣中就波激而來一聲悅耳的女子聲音。
“當今皇上駕到!你還不接駕?”
一點雪色從後麵飛竄而來,雖是踏地,卻無聲響,而白衣勝雪的女子一頭青絲披散,露出大半個清麗脫俗的絕美臉龐,後麵也跟著個拎劍的女子。
“皇上?”路邊二郎快速地閃了眼女子,便怔怔地盯著麵前的男子。
這會兒眼睛適應光線了,憑著記憶,男子長相與今皇上有幾分相似,可皇上顯然是頭黑發,而這男子是一頭飄飄銀發。男子赫然是那威鎮南疆的碩和王爺,而那說話趕來的女子正是有著小魔女邪稱的碩和王妃,可這兩人縱使武功再高,這十多萬精兵也不是對手。
他嘲笑幾聲,“原來是碩和王爺與碩和王妃到了!這兒已經淪陷,你們倆若是投降,本將不計前嫌,定封你們為大將,一並共享榮華富貴。”
恰在此時,殘陽與殘風一個縱身躍進,殘風把手中拎著的老狼首級向路邊二郎身上砸去,嘴裏怒吼道:“狼崽子!看看這是誰的人頭。”
路邊二郎乍見一黑乎乎宛如球的東西當心口砸來,自然反應一閃躲開,接著沒想就一腳踢去,聞言,臉色大變,就複追向那在空中飛劃的人頭。
一株老槐樹前,秋風瑟瑟。路邊二郎戰戰兢兢地捧著那顆血汙滿麵的人頭,越看那捧著人頭的雙手越是顫抖得厲害,最後圓瞪著一雙憤出怒火的眼睛向夏侯子曦,還是不可置信道:“這是?”
暮傾雲劍橫於前,上前一步接話,“你老爹的人頭都認不出。白養了你個白眼狼!”
這話令身後的夏侯子曦赫然輕笑,就是欣賞她的個性,他修長的大手爾後把她拉到了身邊護著,衝著路邊二郎悠然地道:“狼崽子!你的東夷家院完了。一天到晚瘋狂侵略夏侯國的東夷不過如此,幾天的時間就讓你的
癱瘓,全國悲歌。現在,本王的人接管了你的東夷,可笑的是,你破城不過半日,就自以為是。豈不知本王使了招請君入甕之計。本王到來之際就是四麵反擊之時!還不受死!”
路邊二郎君霍地大驚失色,抬頭屏氣凝神靜聽觀著。
耳畔在此刻已是轟轟聲與殺喊聲震天,而觀著天空,東西方以及南方皆隱隱有攻城的聲響傳來,十多萬大軍,應在忙著迎敵。不聞兵士來報信,顯然,這郡尉府已經被團團包圍了,與外界隔斷。
現在,正如麵前這位王爺所說,此城正受著四麵夾攻,而兵士無將領,很快大亂,此城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