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百章 難以決斷

這是最好的攤牌時機!夏侯決然再也不能等,本是性情豪邁的他滿懷期望地望向暮傾雲,“雲!現在是你該做出決斷的時候了。告訴他,你不想回去。”

這話猶如萬裏晴空突然打下一乍驚雷,心裏一直懷疑的事終於得到證實。嬌。妻與弟。弟關係不清!夏侯子曦眉頭一擰,失望到了極點,雖身子一晃,可閃亮的眸光一下子鎖定夏侯決然,“你說什麽?”

暮傾雲實在想不到夏侯決然竟然會當著夏侯子曦這樣說話,蹙著眉,袖中的兩隻小手霍地內斂收緊。她分明與夏侯決然什麽關係都沒有,隻是心甘情願地充當了人質而已,可這話她不能說,

她此時想歇斯底裏大吼緊緊相逼的兩人,但這兩人身份何其高貴。一個是當今九五之尊,一個是一方霸主,兩個風華絕代的人間極品男子,而且自己與他們有著太多扯不清的恩恩怨怨,不是一時能說得清的。那為難的目光便在兩個白衣勝雪的男子臉上來回閃動。

一個真情守候!一個癡情如昔!可這已經不是她能決斷的事。稍有差池,不光會讓他們倆立即火拚,還會連帶著夏侯國再次發生內戰。

“丫頭!你……”

“雲!過來!”

她淚水盈動,心裏最不想看到他們兄弟倆相殘,三思後,覺得無論是拒絕誰都有可能激怒另一方,隻得敷衍而過,不明確最好。

她突然淺淺一笑,籠罩在心頭的陰雲散去,若無其事地啟步,蓮步輕移,從兩人的中間越過,“好冷!我要回屋了。你們兄弟倆慢聊!呆會若是冷了,就回來喝茶!”

“雲!”夏侯決然一愣。轉瞬心情灰暗。

“等等!”

當斷不斷,不是暮傾雲的作風,這裏麵定有苦衷。夏侯子曦雖說失望萬分,但他記得當頭細雨飄灑。在喚了她一聲後,也不管她停不停下腳步就力貫掌心。大手朝順水飄走的油紙傘一吸,那傘瞬息間落到了他手上。

他把傘甩了甩,覺得再無水滴落,緩步走到她身後,給她撐。開傘來,把傘柄送到她手心裏,嘴裏輕輕地道:“你回小屋等我。我與王弟談談。”

她磨了磨牙,心裏在一刻想到了蛻化成蝶在往生台上的那一幕。

那時候,他曾說過從今以後要給她撐起一柄油紙傘、保護她一生一世。就是那句話,讓她從此傾盡一生、無怨無悔!

兩行眼淚止不住的滑落,她想拒絕,卻又被那久渴的墨香味層層包裹,那猶豫在喉部的話久久地沒有說出來。最後黯然神傷地撐著傘向橋頭走去。

風中。又隱隱約約傳來她輕咳的聲音,樹影中,她倩影時隱地現,最後消失在一片翠綠中,而兩個男人很快收回疑惑的目光,劍拔弩張,怒目而視對方。

夏侯子曦突然輕嗤一聲。負手遙望向前方的蒼翠青山、語調平緩帶著一股子威懾力,“如朕猜得不錯,你剛才不光安排人去調兵、還前往了青縣吧?”

夏侯決然冷冷一笑,但內心遏製不住地悸動,他剛才確實吩咐劉方義與去郡內暗中調兵,而伍建寧則是前往北疆關卡青縣傳王意全城戒備

。當然,想劫回孩子已經不可能,隻是預防皇上大軍前來。

“如你所想。朕若後天一早不回,青縣即刻便會大軍壓進。小小的青縣會不堪一擊。”

剛經過征戰曆練而又得到休整的隊伍如虎如狼,勢頭定不可擋。可比安樂時期的兵士還俱有戰鬥力,這一點是不容質疑的。夏侯決然身上散發出一圈圈的殺氣,他朝夏侯子曦走進一步,“皇上盯著北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吧?”

夏侯子曦扯了扯唇角,冷意多於笑意,“她與你一道遠走。你說我會沒注意這兒嗎?而據我所知,你不出兵相幫,定是得到她一定的許諾。”

這話不假!夏侯決然臉色頓變。

“朕之所以沒有大張旗鼓來這尋她。不過是給你留了顏麵。而派到相臨青縣的大軍也隻是打著演習的幌子。”

夏侯決然沉默會兒,話鋒一轉,理直氣壯,“你們的感情已經千瘡百孔,在一起隻會徒增煩惱。我是真心待她。”

夏侯子曦輕蔑地瞟了眼夏侯決然,陷入了沉默中,在能聽得呼吸的靜謐裏猝然十分鄭重地向天豎起手掌,“朕發誓。隻要北雁王安份守紀,一生不會收複北疆。”

他說完,扭過頭來,眼中深情閃現,認真地凝望著夏侯決然道:“你一生賢明。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跟朕反臉。當然,你做的一切也全都是為了保住王土。”

這話徹底擊中夏侯決然軟肋,他在心疼的同時也惱羞成怒,怒吼之聲響徹天地,“若我說不是,你信嗎?”

夏侯子曦發出一聲輕笑,轉過身又望向遙遠的青山,表現得愈加有十足把握。

沒有誰比他更了解眼前這位三弟了,直爽的性子導致他容易上火,而這神情,更是證明了剛才的那幾句話已經深深地觸痛了他心弦,由此可判定,弟。弟與妻子沒有什麽。

他又搬出了先皇,“兄弟相殘。不是先皇所願意看到。當然,朕也是這樣想的。相信,你的想法與朕一樣。”

不得不說夏侯子曦這幾句話真的很管用,夏侯決然星眸一紅,潸然淚下,痛苦地怒斥道:“那你還不放過皇兄!”

夏侯一落的事一提,讓夏侯子曦驀然回轉過身來,冷冽的目光鎖定夏侯決然,狠狠地道:“他謀殺先皇!謀權篡位!何止的膽大!”

夏侯決然頓感無話可分辯,他喪失了剛才與夏侯子曦一拚的信心,垂下頭,“他終是我親哥哥!”

知已知彼,三言兩語擊破對方的心理防線,這讓孤身滲入北疆的夏侯子曦暗中舒了一口氣,他臉色軟和了些,向夏侯決然道:“據侍衛回稟。他帶著太後隱居東方蘭的家鄉……你若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他。”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當然,也讓夏侯決然不相信地望著夏侯子曦,“皇上……皇上是說饒過了我哥嗎?”

夏侯子曦痛苦地閉了下眼瞼,伸手拍了拍夏侯決然的肩頭,“他也是朕的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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