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者先出手吧!”大塊頭郝老五不忘發揮出紳士風度,讓楚千夏先出招。
“那我也不客氣了!”楚千夏說著,搏擊術的第一套已經打在了大塊頭的身上。大塊頭的反應也是奇快無比,迅速回擊著楚千夏來自四麵八方的小拳頭。
“你打的很不錯,就是力度小了點。”
“你居然還有空評論,看來我這力度確實小了些。”兩人搏鬥中偶爾還冒出一兩句對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台下觀眾一驚一乍地已經被嚇了好幾身冷汗了。
很快,兩人你一招我一招地打到了高台的邊緣,已經近二十五招了。這個叫郝老五的右將軍的拳頭力度加大了些,楚千夏的速度更是快了好幾成,郝老五時常被一些接不住的拳頭打到鼻子或者胸口上。
第三十招打得很長,兩人的拳頭如雨點一般,但都沒有露出一絲破綻。突然,郝老五的腳下一個踉蹌,原來是方才一戰那個虎目踩壞的木板勾住了郝老五的一隻腳。
專心見招拆招的郝老五一個不防備,重心沒能穩住,眼看就要在最後關頭摔個狗吃屎—楚千夏急急地收回打出去的那拳,轉手扶住郝老五,郝老五的拳頭卻沒能收得回來,直直地打在了低頭扶他的楚千夏的鼻梁上。
隻聽得她悶哼了一聲,身形微晃後繼續有力地扶住了他,直到郝老五拔出那隻深陷那個洞裏麵的腳。
郝老五有些歉疚地回頭看了一眼楚千夏,隻見她已經迅速抹去了鼻子裏麵流出來的血,隻留了一片淡淡的紅暈。
“這場怎麽算呢?我們剛好打到第三十招,我被你揍了一拳。”楚千夏擦了擦鼻子,笑。
郝老五看了看楚千夏,又看了看台下的使者,對著眾人宣布道:“這一場是楚姑娘贏了,在下已經認輸了!”
一時間,台下的歡呼聲大了起來,淹沒了楚千夏和郝老五後來之間的對話:
“你是在讓我嗎?我被你打了一拳,理當是我輸了。”
“沒有,我的腳當時動彈不得,如果你沒有收手,我也擋不住,你會打到我的眼睛,那會比你現在打到鼻子要疼得多。更何況你當時收住了手,我沒有能收住,說明我在反應力上還是稍遜你一籌的。”
“你不怕回去被你們的太子爺責罵啊,你可是海聚國真正的勇士。”
“海聚國的勇士就應當是我這樣,贏得起更輸得起。”
“你們還有什麽要派的勇士嗎?”楚千夏站定問道。
“既然我們海聚國右軍的將軍都被你打敗了,我們隻能派出我們海聚最厲害的勇士了。”海聚使者一邊說著,一邊恭敬地讓身退到一旁,從他身後走出來一位身材中等偏瘦的人。
“在下不才,就是使者口中說的那個最厲害的勇士。”這人說話文縐縐的,還帶了把紙扇扇來扇去。
“想必你的身份不簡單,”楚千夏沒有放過使者閃身的那個細節,開門見山道:“那使者對你倒是挺恭敬的。難道你們海聚崇尚力量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非也非也,”那書生搖頭晃腦道:“我們那裏一直崇尚和平的,百姓也不爭不搶。不過楚姑娘實在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這使者對我的態度不同的地方。你若是能贏了我,那麽我就
告訴你我是誰。”
“那就這麽說定了。看招!”
楚千夏不再客氣,特工訓練時候的搏擊術,擒拿術一個個全部使開了在打,書生見招拆招,一眨眼已經過二十來招。
“楚姑娘師出哪裏?為何武功的路子如此奇怪,有點不像你們中原的風格。”書生在兩人格鬥稍緩之際開口問道。
“我們家鄉人的武功都是這樣的,我們那裏可沒有你們說的什麽內力,”楚千夏此刻已經緊鎖住這書生的手腕:“怎麽,你想學?”
書生被楚千夏抓得眉頭有些皺,但絲毫沒有顧及手腕上鑽心的疼,一個肘擊,重重地打在身後楚千夏的身上,隻聽得身後的呼吸聲頓時粗重了不少,但是手腕上的力氣卻加大了。
書生一陣心軟,手下的力氣漸漸放小,說道:“在下確實有點兒想學。你的招式雖然不適合攻擊,但很適合士兵在戰場上的近身防禦。”
楚千夏被擊中腹部,最裏麵的血腥氣翻湧了上來,緊咬著嘴唇。
“我們大概快過了三十招了吧。”書生忽然說道,一邊衝著台下喊:“使者,我們是不是已經過了三十招啊?你怎麽還沒喊停啊?我都輸了!”
楚千夏聽見使者的一聲“停”立刻便疲軟了下來。嘴角也溢出了一絲絲血跡來,很快就被她抹去了:“謝謝你。”楚千夏望著這個書生,她很清楚自己實際上並不是他的對手,他方才是可以贏他的,他卻忽然說了一句認輸。
“不用,其實那時候我若是再強行攻擊,手臂也會被你折斷的。這隻是比武,不劃算,”書生笑著看著楚千夏:“不過你的武功路子真的很奇怪。如果你再次有機會去我那裏,希望你能全套展示給我看一看。”
“你是?”楚千夏仿佛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麽,猛然抬頭問道:“你是秦朗對不對?”
書生笑了笑,在自己的臉上摸索了一會兒,接著扯下一絲突起的皮,整個掀開—原來是一張人皮麵具。這書生一直貼在自己的臉上:“被你看出來了,我是秦朗。”
台下一片嘩然。
海聚國的太子居然駕到了,還一直藏在勇士的隊伍裏沒有露麵。
這恐怕是海聚國的皇族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出現在四國宴上。這個神秘的海上國度,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的島國,這一次居然將太子給派了出來。
沈臨風站了起來,慕容舒也驚訝地起身。
“讓諸位見笑了,我就是海聚國的太子秦朗,”書生朝著台下作了一個揖,說道:“因為實在很想看看中原武林的真正樣子所以一直沒能向各位打招呼,秦朗在這裏先向大家陪個不是。今日看來中原果然是地大物博,人才輩出。楚姑娘能將在下帶來的精英隊伍打得落花流水,著實讓我驚訝。”
沈臨風急忙走上高台,一邊拱手還禮一邊將楚千夏扯在身後:“承蒙太子的誇獎,我金元有如此不同一般的女子,當真是國家之福,百姓之福。她是不久前與西夏聯姻的時候帶回來的女子。不久之後便會正式拜堂成親。”沈臨風這一番出口,楚千夏立刻明白了他打的鬼算盤。
沈臨風這般急急地說出口,無非是想讓大家知道,她楚千夏已經是皇上的人了,別的人不管是有心思的還是看熱
鬧的都應該退避三舍。
楚千夏臉色一沉,大聲說道:“皇上,你可還記得我們比賽之前的約定?”沈臨風一陣沉默。
“您一定不會忘記吧,九五之尊答應的事情想必不會輕易更改,何況在座的各位可都是聽得一清二楚呢,”楚千夏頗有些惱怒地看著沈臨風,又繼續說道:“在比賽之前,皇上答應過我,隻要我可以贏了這場比賽,您就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是。”沈臨風見抵賴不住,訕訕道。“那現在我贏了,我就在各路英雄好漢,各國皇族的麵前直接提出我的要求吧,”楚千夏掃視了一周:“我的要求就是,放我離開皇宮,我不想和你成親!”
楚千夏的一句“我不想和你成親”讓台下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是這麽一個要求,且先不談他們作為外人的尷尬之處,就憑金元皇貴妃那麽尊榮的身份她都不屑一顧的態度就讓眾人大為驚異。
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楚千夏這麽大膽,把內宮的家務擺在了台麵上說,看來是要逼得沈臨風鬆開答應放她出宮。
沈臨風握緊了拳頭,臉色陰沉。
“既然楚姑娘都這麽說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秦朗將楚千夏從沈臨風的身後一把拽了出來:“我對這位楚姑娘算是老相識,我仰慕她已經很久了。既然她不是你的後宮佳麗,名花無主,我便想向你們金元提親聯姻,娶了她回去。不知您是否可以答應呢?”
一石激起千層浪。
秦朗似乎是還嫌現場不夠混亂,還添了一把柴火來。
楚千夏有些驚訝地看著秦朗,他喜歡自己?什麽時候開始的?她居然絲毫沒有發覺。
大概是以前和男生一起廝混慣了,有些小小的事情她也就不那麽在意了。不過秦朗對她的愛影藏得也忒好了些。不僅她沒有發覺,連醋味一直很濃的沈昭都沒有發覺。
“你與她相識已久?”沈臨風有些狐疑地看著倆人:“她已經失憶很久了。許多事情已經不記得了。不知你們是何時認識的?”
秦朗有些著急:“千夏,你什麽時候失憶的?還記得我嗎?你怎麽會失憶?莫不是哪裏受了傷還是生了病?”
秦朗焦急的態度和關心的神情讓楚千夏很感動。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被人關心著的溫暖了。楚千夏笑了笑:“別緊張。我還記得你。”
秦朗長籲一口氣:“那就好,那我還能娶你。”
這下沈昭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不過還是安坐在位子上沒有起身。
楚千夏沒有回答秦朗的請求,而是緩步走到了高台的中央:
“我是金元將軍府的二小姐,楚千夏。”
“楚千夏?”
“那個將軍府的二小姐,不是說已經嫁給離王了嗎?怎麽又在這裏出現?”
“後來好像失蹤了,聽說離王很傷心,還找了半天呢,最後發現死了。”
“那怎麽又會在這裏出現啊?莫不是複活了?還是冤魂?”
……
楚千夏的坦白無疑是今日四國宴上最大的一個重磅炸彈了。眾人從竊竊私語到後來肆無忌憚的指指點點。
楚千夏也不管,就那麽直直地站在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