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能記起自己的身份,找回自己的夫君實屬不易,我也替你高興。”慕容舒起身看著楚千夏微微笑著,如果你真正喜歡一個人,就能明白慕容舒現在的感受了,從楚千夏和沈昭的言行中,他已知道二人感情甚篤。“這次四國宴還真是讓慕容舒大開眼界了,感謝臨風兄你的盛情款待,我也要回西夏好好琢磨琢磨,明年這時候該怎麽好好辦這四國宴讓大家高興高興了。”
的確。明年的四國宴便該由西夏主辦了。
“告辭。”慕容舒微微低頭。
身後的慕容曉爾偷偷翻了個白眼,嘴裏不住地嘟囔,“裝什麽大度啊,還不如剛才趁亂將千夏偷走得了,回去又得讓我天天哄著你讓著你……”
慕容舒臉紅了紅,裝作沒聽見,帶領著一群人離開了會場。
“那麽寡人也不便再繼續逗留了,”黑岩見楚千夏恢複了記憶,害怕她想起是誰擄走她然後將他也揪出來,趕緊起身說道。
“黑岩國的皇帝何必如此著急,難道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才記著要走嗎?”楚千夏可沒打算放過這個家夥,扯開了嗓門就嚷:“按理說黑岩國和金元國兩國的關係也不錯吧,當時怎會有傳言說是您派人綁了我呢,千夏也覺得奇怪,說大了我不過也隻是一個王妃而已,哪裏值得您費心呢?”
黑岩國皇帝臉色一白:“那是那是,真不知道那些散播流言的人是什麽心態,這不是存心要讓我們黑岩國跟金元國交惡嗎?要是讓我知道誰是幕後黑手,我一定替王妃你報仇。”
楚千夏暗罵黑岩國皇帝變臉變得快,推卸責任比變臉還快。但又不好明著說“是吧?不過這就不用勞煩您了,我既然恢複記憶,查出當日的幕後黑手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我夫君雖不才,收拾個把壞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沈昭挑眉,心中暗暗肯定。
其實也不用楚千夏旁敲側擊,大家夥兒也能猜到個大概了,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擄走離王王妃的普天之下就那麽幾個,既然西夏慕容氏是救起她的人,海聚國的秦朗也是幫助她的人,那樣就可以排除了他們,而且金元的皇帝一直又在狀況外,剩下的人恐怕就這有黑岩國的皇帝有能力去做這樣的事情了。
楚千夏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沈昭輕輕捏住了她的手,示意她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沈臨風依舊沒有放棄,垂死掙紮著:“千夏,你真的要走嗎?朕是金元國的皇帝,要什麽沒有?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你留下來吧。”
楚千夏見沈臨風苦苦糾纏不休,有些厭煩。坐在台下的將軍有些做不住了,他想不到自己的這個二女兒現在如此漂亮有本事,更想不到居然能引起幾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互相爭奪。隻是,這金元國的皇帝是他的頂頭上司,實在是得罪不起。老將軍隻得厚著臉皮起身喚道:“千夏,你還活著啊。爹很高興。”說著硬擠出了幾滴渾濁的老淚。
楚千夏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冷淡道:“爹。”老將軍碰了一鼻子的灰,有些尷
尬,但還是老著臉說道:“千夏,皇上既然這麽喜歡你,不如就留下來,也好給你的姐姐做個伴兒,兩人相互有個照應。”楚清明站在父親的旁邊滿臉的不情願,她很早就嫉妒這個妹妹了,長得漂亮不說,脾氣還好,還想和她爭奪後宮的位子,她楚清明怎麽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本以為劃破了她的臉就沒法了,沒想到離王夠癡情,居然不離不棄。楚千夏失蹤的時候她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滿以為這丫頭從此就香消玉殞,再也不會來破壞她稱霸後宮的大業,沒想到陰魂不散,居然又來找他們了。而且臉還被醫治好,功夫也這麽好,真是讓人不能容忍。之前便不該有所懈怠,早知道這人留下來是個禍害,當初不知道她是不是楚千夏的時候也該斬草除根啊,也省得今日如此煩心了。
楚清明的不情願被旁邊的父親感受到了,老將軍狠狠瞪了她一眼,楚清明這才不情不願地低下頭當作是默認了父親的說法。
楚千夏在沒有穿越過來的時候便常常被楚清明欺負,父親因為楚清明能說會道,也更加寵愛她些,有時候楚清明欺負楚千夏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楚千夏冷笑,她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從來沒有真正地為自己著想過,一直都隻會靠賣女兒來保全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風水轉了個圈,她這個從不把自己當女兒的父親居然也擺起了父親的架子來,想讓她再次入宮,沒門兒!
但輪不到楚千夏開口,沈昭便發話了:“將軍,我敬重你是一位將軍,為我們金元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本該遵從你的建議。可是千夏是我的原配妻子,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到了宮裏,他們還沒有正式成親,於情於理,不都是應該歸還於我,讓我們夫妻破鏡重圓嗎?”
老將軍被沈昭的一番話堵了一會兒,又強詞奪理道:“我是她的父親。我想讓她嫁給誰便嫁給誰。她嫁給你離王的時候,你離王非但沒有好生保護她,還讓她受了頗多顛沛流離之苦,我一個作為父親的,怎麽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你這樣的人。我們金元女性可以選擇再嫁,我願意讓我的女兒離開你,嫁給更好的人,難道這有什麽不對的嗎?離王殿下,你若是真心愛小女,就該像剛才海聚國太子秦朗那般,學會放手,讓小女入宮,與她姐姐一起服侍皇上!”
楚千夏簡直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父親,再也沒有忍住,大聲回敬:“您現在倒是擺出了父親的架子,可是當時我被姐姐欺負的時候您為什麽不管不問?當時我還沒有愛上離王的時候,被利用嫁入離王府,您也沒有為女兒的幸福爭取過什麽,現在倒好,我已經嫁給了離王,已經是正宗的王妃,您卻為了保住自己的朝堂地位又讓我改嫁皇上,做出那等不守婦道的荒謬事情。您怎麽配當我楚千夏的父親?!”
楚大將軍怎麽都沒有想到當年那麽懦弱的二女兒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駁斥他,他上黑一陣白一陣的,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楚清明見楚千夏居然這般說話,氣得跳起來
:“楚千夏你這個不孝女,怎麽這般和父親說話?你眼睛裏麵還有沒有禮義廉恥?你現在已經答應了聯姻,就應該乖乖入宮侍奉皇上!”
楚千夏見這個劃破她臉的虛偽女子居然還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也不再留給她麵子:“禮義廉恥。姐姐說我沒有禮義廉恥?那麽姐姐的禮義廉恥又在哪裏呢?姐姐可否還記得妹妹我的臉是怎麽破相的嗎?”
楚清明的臉刷的白了下去,但依然嘴硬道:“妹妹的臉是小時候自己不小心燙傷的,不知現在問這個又是何意?”站在一旁的沈臨風此刻已經顧不上身為皇帝的風範,眼看這金元舉辦的四國宴上就要變成家裏長家裏短的批判大會,他再也沒有辦法淡定地站在那裏,他丟不起這個人,金元也丟不起這個人。
沈昭見自己也快製止不住在爆發邊緣的楚千夏,隻得暫時與皇兄站在同一戰線。
一個趕緊捂住了楚千夏的嘴,一個用狠戾的眼神製止楚清明再往下說,楚千夏正罵到興頭上,想把這個堂堂皇貴妃做過的醜事全部抖出來,哪裏肯被捂住嘴巴,拍打著沈昭的膀子不住地扭動身子想擺脫他的控製。楚清明被沈臨風的一個眼神嚇得呆在一旁一動不動。
“今日四國宴出了些狀況,讓大家見笑了。寡人自知有些做的不好的地方,過些日子會關起門來好好處理。不過今日天色已晚,大家不如暫時回到驛站稍作休息,準備明後日子的周遊,驛館裏麵晚飯和夜宵已經準備完畢,大家回去便可以吃到熱氣騰騰的金元國飯菜。”
沈臨風朝著台下的人說道,一邊示意丞相趕緊去安撫人。以往每屆四國宴可都是從中午一直吃到深夜的,現在不過剛到下午的時間,他便因為這些內務下了逐客令,於情於理都是他做的不夠妥當。可是眼下的這幾個女人絲毫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再讓她們這般吵鬧下去,臉都會被丟得一幹二淨,不得已,還是先遣散眾人回去為好。
“黑岩的那個誰,你別走!唔……”楚千夏嚷嚷著,朝著黑岩國皇帝的方向又踢又打。
黑岩國皇帝心虛著呢,權當作沒聽到,趕緊安排著眾人會驛館。
盧照鄰懷著歉疚看了一眼楚千夏,碰巧和楚千夏對視。
其實楚千夏心裏麵一直沒有真正責怪過他,軍令如山倒,盧照鄰作為黑岩國的臣子,能做的就是按吩咐做事,他不想殺自己,可是上頭有命令,他不得不殺,他就和淩峰一樣,心裏想做什麽卻又對現實無能為力。
不過他比淩峰好的是,淩峰不敢對上司的命令有絲毫的懈怠,盡管他喜歡著她,卻依舊親手扼殺了她的一切希望;盧照鄰與她素不相識,可是依舊有著良知,至少她能感覺到盧照鄰是有心想放走她的。
所以楚千夏沒有責怪盧照鄰,相反,她甚至有些感激他,感激他讓她經曆了這一遭,雖然害的她差點隻是飄**在奈何橋邊的一縷冤魂,卻讓她認清楚了自己的感情。
而盧照鄰似乎也看懂了楚千夏的眼神,有些釋然地歎了口氣,掉頭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