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貴妃,小順子帶到。”待女蕊音收到楚清明的眼色,便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小順子總是見著楚清明就心生畏懼,也許是見識了她殘害楚千夏的那些個手段吧,唉,這後宮裏的女人個個都是表麵清高美人,背地裏全是蛇蠍。
“小順子,皇上可是找著了離王?”
“稟貴妃,還沒有,皇上抓了秦朗王子,想逼他說離王的下落,結果無勞而獲,皇上正一籌莫展呢。這會兒正朝禦花園的方向去了。”
楚清明的眉毛一舒。“嗯,回去轉告你師父,宮外西郊三裏外的那棟古宅,是他的了。明兒個我就派人把房契送過去。”
小順子一聽,驚了一跳,真是出手闊派,隻不過是給了個小道消息,就賞大宅一座。這等便宜好事怎麽全讓師傅給得了去,而真正兩邊傳信跑腿的人卻是他這個小順子。
小順子心有些不平,跪在地上遲遲不起身。
楚清明喝了口龍井,自是看懂了他心裏在想些什麽。畢竟他還太嫩了點,藏不住心事。
楚清明把茶杯一放,莫名其妙,讓人捉摸不透的說了一通:“小順子,宮裏太監少說也有好幾百人,多說也有上千,為什麽唯獨你師父一人能坐上太監總管一職呢?”
“小順子愚昧,還請貴妃指教。”
“嗬。因為你師父懂得個度,什麽時候能貪,什麽時候不能貪,他拿捏得分寸剛好。有時候做人就像這泡茶一樣,茶葉加了多點,或是水多了一分,那這味就變了,要茶葉和水相配得剛剛好。才能相得益彰。”
聽了貴妃一席話,小順又怕又羞,貴妃話裏的意思他豈能不明白。忙起身作揖:“謝貴妃指點,小順子一定謹記貴妃的話,小順子先告辭了。”
貴妃低頭品茶,沒有理會他。見小順子出了門,忙吩咐到:“來人,更衣。”
可把一夥的待女給忙得不可開交,楚清明為了給皇上留個好印象,看哪件衣服都不滿意,妝化了又擦,擦了又重畫。
“哎呀,這件不行,太素了。”楚清明又脫下一件蕊音給她選的衣服。
“貴妃,這件呢?”
“不行,太豔了!皇上最討厭太招搖。這製衣局裏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皇宮花了大把的銀子養著她們,卻做不出一件令本宮滿意的衣服來。傳令下去,罰他們一個月的奉祿。”
蕊音雖然很有些同情那製衣局的女官們,但也隻有點頭說是的份了。
給楚清明梳頭的侍女冒險小聲的提醒到:“貴妃,這時候,怕是皇上也快到禦花園了。“
“該死,我差點忘了,就這件吧,快快快,好不容易可以跟皇上來個禦花園偶遇的機會,要是攪黃了,我拿你們是問。”
一幫待女心驚膽跳的在一旁侍候著楚清明。楚清明提著裙袍快步走出宮。那步搖在頭上叮當作響。
沈臨風頻退了身後的侍衛,一個人在禦花園裏逛了會,角落處一片火紅的薔薇開得正是燦爛。吸引了他的眼球。
沈臨風仔細研究這片花朵不大的薔薇。他是第一次見這種花朵,全因楚千夏曾經說過她最喜歡的花是薔薇。嬌而不豔。高雅而一身傲骨。
沈臨風越發覺得這楚千夏的性格與這薔薇真像。藏在角落裏,不卑不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固執。冷豔而高貴。令人難以靠近。
楚千夏,這輩子我一定要讓你愛上我。隻要除掉沈昭,把他從你的心裏徹底拿掉,你的心裏就全是我了,隻能有我!
楚清明遠遠的就看見沈臨風立在一片不知明的花旁,理了理衣鬢,花枝招展地走了過去,嬌嘀嘀的喚到:“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吧。”沈臨風雙手背後一身的冷漠,不給她多一個眼神。
楚清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於是趕忙解釋:“臣妾在房中有些悶了,正想著來這走走看看呢,沒想到這麽巧,遇到皇上了
,皇上。看您愁眉不展的,是不是離王的事?今兒個天氣正好,花也嬌豔,要不讓臣妾來給皇上舞一曲吧,給皇上解解悶。”
沈臨風陰著臉湊近楚清明,雙眼緊緊盯著楚清明的眼睛,臉。令楚清明臉上立馬害羞的起了紅暈,成親這麽久,沈臨風很少這親近距離看他,
“楚清明,知道朕最討厭你什麽?”
“皇上,臣妾不知。”
“朕最討厭別人在我麵前裝腔作勢,在我背後陰狠手辣,特別是對我最在乎的人。我奉勸你一句,別再靠近千夏,你好自為知吧。”
沈臨風摘了一束野薔薇轉身離去,連半個眼神都沒有留給楚清明。
“皇上!”楚清明的呼喊隻有空氣才聽得到。沈臨風的背影是那麽的絕決。他們之間永遠都像隔著一條海跨不過去!
為什麽?楚清明很是不明白,她用盡一切手段嫁給了他,到了他身邊,想要和他朝夕相對,讓他對她日久生情,為什麽到頭來還是換來他一記冷眼。如路人一樣。
楚千夏,論美貌,論智慧,我哪一樣比不過你!你既然已經有了離王,為什麽還要對我步步相逼,把皇上從我身邊搶走!皇上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楚清明一怒之下,命人把這片沈臨風專門為楚千夏種的薔薇給砍了個精光,這才不解氣的悻悻離去。
一直站在遠處的淳貴妃嘴角冷冷的一笑。身後的待女小聲的說到:“這楚清明也太不知道自己身份了吧,她以為自己是誰呀?又不是皇後,這禦花園的東西豈是她說砍就能砍的,也不怕惹惱了皇上製她個以祖代袍之罪。”
淳貴妃得意的冷笑:“砍得好。咱們呀,就坐在一旁看好戲吧,看著他們姐妹倆怎樣自相殘殺,無論最後誰得利,對我們來說都是好消息。皇上可是最容忍不了勾心鬥角的女人,倘若楚清明把楚千夏給鬥倒了,那麽楚清明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咱們也少了一個勁敵,倘若楚千夏鬥贏了姐姐,那咱們就投其所好,拉攏楚千夏,楚千夏生性善良,比她姐姐好騙好哄多了,這樣一來,咱們也多了個盟友,依著皇上對她的寵愛,這日後我見著皇上的機會還怕少嗎?”
待女豎起了大拇指:“貴妃英明。”
“哼!這後宮呀,要學的東西可多著呢,誰熬出了頭,誰就是這後宮的鳳凰!”
淳貴妃用力折斷一根權枝,領著貼身宮女離去,吩咐宮女把剛才楚清明毀花一事,傳出去,讓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
侍女點頭離去,在長廊裏看見禦膳房的兩個宮女,便把她們拉到一旁輕聲細語,把楚清明毀花一事說給那兩個宮女聽,還添油加醋了一番,很快,宮女和太監之間相互傳來傳去。
後宮就是個囚籠,如果沒些個風吹草動,大動幹擱的事情,那麽這裏麵的人都會悶死了,一旦有個什麽小道消息,便會一傳十,十傳百,擴大化。恨不得看一場熱鬧。
而另外一邊的沈臨風卻突然派人將軟絕丸的解藥給楚千夏送去了。楚千夏知道,此時自己被解開軟絕丸的毒,絕不是沈臨風良心發現,恐怕隻是為了助他抓住沈昭吧。哎。
碧綠候在房裏,見楚千夏就算恢複行動能力了也隻是一直立在書桌旁,不停重複的寫著一個:靜。
王妃寫字都一個時辰了,這晚膳是一口都沒動過。
“王妃,先用膳吧,飯菜都涼了,您今兒個午膳都沒吃呢。”
楚千夏落筆後,放下毛筆,舉起自己最後寫的這個靜字,獨自歎了口氣:“練了這麽久,終究隻是學了個形似,比起離王的下筆和落筆還是差遠了。”
楚千夏最敬佩沈昭的那股子淡定,非常時期他都能躲著無人能找到的地方。皇上派人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都無一所獲,這秦朗說話又隻說了一半,並沒有說出沈昭的下落。
她想去看秦郎,但是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地牢,更別說見秦朗了。
楚千夏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急問碧綠:“從抓了秦王子到現在,皇上可有什麽不正常的舉止。“
碧綠不解的搖搖頭:“沒有呀。除了小道消息說,明日午時三刻要將秦王子行蒸刑。王妃,這可如何是好?”
楚千夏在房中來回踱著步,思來想去,最後了然的一拍掌:“我明白了,碧綠,秦朗不會有事,你放心。皇上不敢拿他怎麽樣,如果是真的要行刑就不會是如此張揚了。而且也不會讓消傳出來,他這樣做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想逼離王現身!離王是義氣之人,得知秦朗有難的話,決不會坐事不理的。我奇怪的是,皇上為什麽要在宮裏對秦朗行刑呢?難道?”楚千夏驚大了雙眼看向碧綠。
碧綠也若有所悟的想驚叫,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兩人彼此心照不宣。
對,一定是這要樣的!離王一定在宮裏,他已經混進宮了!原來秦朗所說並不假,沈昭現在很可能已經在宮裏了。
沈昭!原來這麽多天,你一直都在我身邊看不到的地方,原來,你一直都離我這麽近,這麽近!可是我卻不知道你在哪裏?我感覺不到你的氣息!
無論你在哪,請讓我知道,你是否安好?
楚千夏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叫碧綠取了披風就要出門,既然沈昭就在宮裏,那麽隻要她現身,他在暗處一定會想方設法現身,與她會麵!
前腳剛邁出房門,就被一夥待衛用刀給攔住了:“楚姑娘,請恕罪,皇上有令,不許楚姑娘你踏出這閣中半步,還是請回吧,別讓小的們為難。”
碧綠唾口大罵到:“狗奴才,王妃要出去散散步,不行嗎?皇上那王妃自會去請令。讓開。”
那群守衛仍然不放行:“王妃,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王妃別讓我們為難,小的們都知道王妃心善大慈,如果要被皇上知道了我們放您私自出去,不僅小的們腦袋不保,恐怕連家人的性命也難保。”
楚千夏淡然的說到:“我隻是在這附近散散步,半柱香的功夫便回來,決不會讓皇上知道的,就算皇上怪罪下來,我一人頂著。”
“王妃,請王妃回房吧!小的們命賤如螻蟻,但請王妃體恤下奴才們的家人吧。”守衛聲淚俱下的對楚千夏跪下了。
“狗奴才,讓開。”
“算了,碧綠,別為難他們了。我回房便是。”
“謝王妃。”
楚千夏隻得折回房中,對碧綠使了個眼色。碧綠點點頭,叫退了其他宮女,楚千夏把她的衣服與她對換,打扮成宮女的模樣,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綠碧窩在被窩裏,見楚千夏跳出了窗,便學了幾聲貓叫,然後放下紗帳,大怒到:“哪裏來的野貓,也敢在本王妃的宮裏撒野,擾得本宮無法入睡,來人,快把這隻貓給捉了出去。”
一夥護衛和宮女急忙入內到處尋找野貓的蹤影。
碧綠用被子蒙住了半邊臉,還好有紗帳擋著。她驚慌不已,生怕被人抓穿。王妃,你一定要快點回來,我撐不了多久就會現形的。
一夥護衛在房裏到處尋找卻一無所獲:“稟王妃,房內並未發現野貓的蹤影。”
“你們是豬呀!野貓沒長腳嗎?這會兒功夫怕是早跑外麵去了,還不快去追?”
“是,王妃。”
一夥人浩浩****的在院子裏尋找。
碧綠叫所有宮女在門外候著,沒有她的命令不許進來。
一夥宮女恭敬的守在門外,雖覺得有蹊蹺,但宮中的生存法則就是適當的時候要學會當聾作啞。
楚千夏一路到處尋找,都沒有發現沈昭的蹤影,她來到一個湖邊,曾經沈昭和她在這裏發生過口角,她記憶猶新。
她小聲的呼喚:“昭,你在哪裏?”
不敢叫大聲,怕被人聽見。
回答她的是空氣。沈昭的半個影子都沒見著,難道是她猜錯了,不可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