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 西卡和徐賢（下）
你永遠不會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趕得這麽巧。真的，有的時候就像見了鬼一樣，不想什麽事發生，而它偏偏就回發生，不想見到什麽人，這個人就會跟你在你的夢中不期而遇。
然而，徐賢多麽希望現在發生的事情是一場夢，但是，事實是，jess就這樣活生生的坐在自己對麵。
“你們兩個，多久沒見了？”樸惠麗心平氣和的在兩人之間打著圓場。
“挺久了吧，自從她去了美國就沒見過了。”jess回答道。
雖然是回答，但是jess的眼神卻沒有和徐賢交匯。
而後，徐賢也是一樣的麵無表情表情，板著臉點了點頭。
事實上，我們在糾結的問題應該是徐賢為什麽會這麽放不開，因為相比jess而言，徐賢此時連話都不想說，哪怕是故人相逢，哪怕是jess曾經幫過自己，但是徐賢依然不想跟jess再多說一句話，大概是因為jess見過自己走投無路的樣子吧。
見勢如此，樸惠麗忙著調整情緒道：“你們倆，這輩子就向這麽尷尬下去了？”
jess搖了搖頭，而徐賢則是低頭不語。
“我仔細想了想，”樸惠麗繼續說道：“小賢還是你介紹給老師的呢，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多了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師妹，你說是吧？”
jess聽罷，勉強一笑道：“我一直是平常心。”
“好一個平常心。”樸惠麗笑了笑，又看了看徐賢，說道：“那你呢，江南又不在，你說的話，就咱三個知道，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唄，哪怕把西卡罵一頓也行啊。”
“她可不敢罵我。”jess微微一笑道：“她從來沒罵過人。”
“但是……”徐賢低著頭，似乎眼眶中還噙著淚水。
“但是什麽？”樸惠麗看了看徐賢，安慰道：“有什麽話就說唄，也沒有人攔著你，你其他姐姐們又不知道你會在這見到西卡，江南那個大嘴巴也不在，放心大膽的說。”
“呼……”徐賢悠悠的歎了聲氣，低聲道：“那我可就真的說了。”
jess點了點頭，樸惠麗也點了點頭。
然而，jess從未想到，自打認識徐賢的那一天開始，會有一天，徐賢會對自己咆哮，而且是近乎歇斯底裏的咆哮……
“你的理想就這麽重要嗎！出道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一直走到最後的！你憑什麽自己一個人就這麽走了！你憑什麽就為了你自己撇下我們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八個人多苦多累啊！”
“可是你不能拿你的一廂情願當成罵我的理由吧……”
相比徐賢，jess卻顯得淡定的多。
“可是……”
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語，徐賢趴在了桌子上，眼淚濕了衣襟。
現在回想，jess應該算是除了孝淵之外，照顧徐賢最多的一個姐姐，當然，徐賢的心裏也就最不希望jess離開。可是，jess確實就這麽走了，你說是公司強硬也好，說是jess一意孤行也罷，但是無論如何，徐賢是無辜的，她是最不希望jess走的，同時也是受傷最重的一個。
仔細想想，是不是這樣的道理，每當你看到不管是八人眾還是jess在鏡頭前笑的時候，你心裏是不是都有種她們實在強顏歡笑的感覺？不管你們是不是這樣想，反正我是這樣想的，因為這是一段長達七年的時光，不是輕易就能從心裏抹去的。
總之，看著徐賢這樣哭，不管是樸惠麗，亦或是jess，心裏都或多或少有些不是滋味。
“算了，小賢啊，都是過去的事了。”樸惠麗在一旁安慰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總是計較了，人總是要向前活著的。”
“嗚嗚嗚……”
回應樸惠麗的，依舊是徐賢的哭聲。
可是，當樸惠麗搖了搖頭，回過神來的時候，卻驚愕的發現，jess竟然就這樣坐在原地看著徐賢哭的這麽傷心，自己居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你……”樸惠麗詫異的看著jess。
“嗬，早就流光了，不會再因為這件事哭了。”jess微笑道：“你不是時常跟我說人是向前看的，總活在曆史裏沒有什麽意義的嗎，她們沒必要替公司背鍋，如果她覺得我有愧於她，我道個歉就是了，但是歐尼你當時不知道，我真的是無辜的。”
“這就是歐尼的責任心嗎？”說罷，徐賢抬起頭，怒視著jess，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已經不是不負責的範疇了，歐尼你知道嗎？”
“將心比心，不隻是你們，我也很累啊，還有你別把屎盆子往我腦袋上扣行不行，不是我想走的，你比誰都清楚。”jess的嘴角依舊微微翹著，這好像她的標誌，她的自尊，她絕不會比任何人先掉眼淚。
“我……”徐賢哽住，正是因為她知道這些，才更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那之後，不管是jess還是徐賢，都沒有再說話，但是誰也不想就這麽離開。
此時此刻，這二人之間的氣息，不正印證了那句歌詞嗎——離開你以後，並沒有更自由，酸酸的空氣，嗅出你我的距離……
“哎……”
辦公室裏，李江南靠在椅背上，抱著頭，懊惱著。
“這兩人憑什麽能碰到一起的，這不比火星撞地球還爆炸？呀……”
大概人生裏就是有很多這樣悲劇的巧合，這就是所謂的墨菲定理之一——不想發生的事情卻總是會發生。就好像小時候上課回答問題一樣，你心裏總會期待老師不會叫你，但是偏偏老師就是會叫到你，然後把不會回答的你臭罵一頓……
但是在樸惠麗看來，這樣的事情真的是誰都不想它發生的事情嗎？
還是該來的總會來的呢？
亦或許對於樸惠麗來說，目前的情況其實是她想看到的呢？
麵前，徐賢和jess誰都不想說話，但誰都沒有想走，這必然是兩個人都有話要說的意思。
樸惠麗雖然苦著臉，但是心裏其實是在笑的，因為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師妹，另一個是生意上親密的合作夥伴，早晚都會接觸的到，與其每次都避重就輕，這樣的火星撞地球反而是樸惠麗想要的。
“作為姐姐，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說。”終於，在沉默了良久之後，樸惠麗打破了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你們兩個對我來說，都有非凡的意義，小賢，我的師妹，西卡，我們是生意上的夥伴，你們早晚有一天會因為我而見麵，這是沒法避免的，所以像今天這樣開誠布公的大家見一麵，把自己想說的東西都說一說，把這幾年積攢的情緒都釋放一下，我覺得挺好的，總比憋在心裏強吧？”
“歐尼你把話說的太簡單了，這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事情。”jess說道：“雖然我知道小賢是無辜的，但是我跟她背後的公司無話可說。”
“那你們倆就把你們倆之間的事說一說啊。”樸惠麗給jess打氣道。
“歐尼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小賢歎氣道：“西卡歐尼離開這件事我從一開始就無能為力，我沒做什麽，沒挽留，也沒挑撥，既然當時什麽話都沒說，什麽事都沒做，現在也一樣。”
“那你能告訴我誰都做了些什麽嗎？”jess冷笑道。
“當然不可能了。”徐賢暗淡的說道：“我隻能告訴你我們什麽都沒做，就跟神起前輩，韓庚前輩當時一樣，一句話都沒說過。”
“你猜我會信嗎？”
“信不信由你。”
“拜托！”樸惠麗看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又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連忙打圓場道：“別這麽劍拔弩張的行不行？這件事就怎麽也說不開了嗎？”
“一句兩句怎麽可能說的開嘛？”jess垂下了眼瞼。
徐賢也是一樣，看向了窗外。
不知道為什麽，見情況是如此這般，按著樸惠麗的脾氣，內心中會噌的冒起一股無名之火，這也是正常的吧……
所以不光是表情，樸惠麗的言辭也變得激烈起來，對兩人吼道：“呀！你當初把她介紹給我，你不也是因為擔心她嗎？她如果不是為了她男朋友的事鑽牛角尖，走投無路才找到你，她會去找你？既然你倆彼此都還有份感情在哪，現在從這裏裝什麽冷漠的，裝什麽路人啊！你倆當我坐在這像個弱智嗎？算了，你倆愛談不談，我走了！”
說了，樸惠麗站起來，拿著自己的包，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