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身體根本就不受控製的感覺,陸雅芙心中大慌,全身的靈力催動得更為快速,但是無論她怎麽催動靈力,卻依舊無法挪動分毫。
隻有眼睛還具備了基本的功能,陸雅芙艱難地挪動著眼珠,朝著伯夷看了過去,這才看到,他除了握著劍的那隻手意外,另一隻手已經從袖子裏探出來了,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指著她。
就這麽一指,她就已經動不了了!他想幹什麽?陸雅芙心裏這個想法猛地湧了上來,然而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製,就仿佛扯線木偶一般,隨著伯夷手指輕動,她已經朝著伯夷的方向緩緩走了過去。
那剩下的半瓶真言湖的湖水就在伯夷的手上,瓶子在他手上懸空起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一般,瓶塞已經啵一聲自己打開了,然後這懸空的瓶子,就朝著陸雅芙飄了過去。
而她的嘴,已經不受控製地張開了。
真言湖的湖水冰涼,混合著先前添加在裏頭的一些丹藥的味道,直接就從她的嘴巴裏灌了進去!
陸雅芙眼睛睜得大大的,已經有淚光湧現了出來,可是就這麽被控製著身體,她甚至連顫抖都做不到。
不受控製地咽下那湖水,喉間一片冰涼。眼睛怔怔地看著伯夷,伯夷臉上的表情又回複了淡然的神態,他淡淡的聲音從嘴唇吐出,“你是淵清的徒弟,好像名字是叫陸雅芙,是吧?”
他就這麽淡聲問了一句,陸雅芙幾乎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麽了,心裏大為惶恐,可是口中卻是完全不遵循自己的控製,嘴巴已經張開來,回答著伯夷的問題,“是的,晚輩陸雅芙,師從淵清。”
“我問你,你對你師尊,是否隻有師徒之情,還是存了些別的心思?”伯夷的聲音依舊淡然,青瑤靠在影湖的臂彎,看著師尊的舉動。
陸雅芙的聲音似乎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般,可是聽在眾人的耳裏卻是那麽清晰,“還有……還有戀慕之情。”
陸雅芙這話一出,她自己也已經心如死灰,座上
的墨黎,臉色瞬間就鐵青下來。
她的確是一直對自己的師尊有著戀慕的,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對於淵清當年親自帶青瑤上山來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地記恨著,而且淵清風度翩翩英俊非凡的樣子,在千山雲頂眾多女修眼裏,也是白馬王子一樣的存在。
“師尊,原本收女徒,徒兒多年伴在身邊,青蔥歲月都是在師尊身邊度過的,多少會有些心思,或許隻是認不清心中情愫罷了……此事,便別再追究了吧。”路澤低聲對墨黎這樣說著,墨黎原本臉上的詫異,逐漸變成了些許隱隱的憤怒。
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隻是看向陸雅芙時,眼神中已經有了不悅,這基本上等於是被伯夷當眾打了臉。
“芙兒,馬上回摘星嶺麵壁思過,一年之內不許下山,也不許同淵兒見麵!澤兒,你馬上帶她回去!”墨黎眼下不想多看陸雅芙一眼,隻覺得多看一眼,自己就更加羞辱。
說完這句,墨黎的眼神就朝著伯夷飄了過去,像是在等著他的話,自己都已經下了懲罰陸雅芙的命令了,雖然不是什麽皮肉之苦,但起碼麵子上也還說得過去了。
青瑤唇角扯了一絲苦笑出來,自己這左一錐又一錐,靈力散了個七七八八,她陸雅芙倒好,就麵壁思過一年。
隻是盡管這樣,她心中依舊是感激的,朝著伯夷看了過去,隻要知道師尊還是護著自己的,那就好了。
但是伯夷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瞬間就僵了臉色,眼神中有了慌張的情緒出來。
“瑤兒傷勢稍好一些,就即刻啟程,前往極北之地的鎮靈島,為時一年的閉關。”伯夷說完這句,朝著墨黎看了一眼。
墨黎臉色稍變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正常,“鎮靈島?”
他反問了一句,然後也就點了頭,“就按照師弟你說的辦。”
極北之地的鎮靈島,說起來,墨黎和伯夷對此處都是有著印象的,當年師尊總是疼寵清寒和伯夷多一些,清寒畢竟是女弟子,自然是疼愛得緊,
而伯夷,天資聰穎似乎從來不會犯什麽錯誤,獨獨墨黎,天資及不上兩人,而且那時候還年輕又貪玩一些,總是會做些錯事。
師尊倒並不是個脾氣好的,每每怒極,就將他發配去鎮靈島閉關,一閉就是好幾個月,最多的時候甚至兩年。
原本他心中是有著怨懟的,畢竟自己的修為就抵不上師弟和師妹,而師尊卻總是偏心,每次罰自己就將自己遣去那遙遠的地方。
但是後來,他才漸漸發現,那是師尊對他的另一種關愛,那鎮靈島因為地處極北之地,所以溫度極低,修煉之時可以鎮壓住體內亂竄的靈氣,並且長期生活在那島上,似乎島上有一種特別的力量,使得修為雖不說日益精進,但是卻是使得根基紮得極穩。
也正因為有著年輕時候那些在鎮靈島受罰閉關的日子,所以墨黎雖然修煉速度是及不上清寒和伯夷這兩個天縱之姿的,但是因為根基紮得穩,到了後來的修煉,也就變得能夠體會到當初鎮靈島上修煉所帶來的收益了。
有時候甚至會想,若不是那些時間總是動輒就被師尊罰去鎮靈島,或許也就沒有現在的半神墨黎了。
而眼下,伯夷安排青瑤丫頭去那鎮靈島,想來也是知道鎮靈島有這方麵功效的,畢竟那幾根鎖靈錐可是實實在在不摻假的。
說起來算是懲罰,但又不算懲罰,但是卻是說得過去的,你把你那徒孫女關在山上一年,我就把我徒弟安排去鎮靈島一年,很簡單的事情,而且鎮靈島上原本就有著獨特的力量,而青瑤現在本來根基就被那鎖靈錐弄得有些虛浮了。
兩人都是活了這麽萬把年的老妖怪了,論心計,自然是誰也不輸給誰。
隻是青瑤卻是不知這鎮靈島其中奧妙的,隻聽得極北之地,還是個島,隻當是那種荒蕪涼瘠的地方,這一趟不就等於是流放了麽?
這麽想著,心中就越發慌張了,她從影湖臂彎裏強撐著坐了起來,愣愣地看著伯夷,小聲請求著,“師尊,不要趕瑤兒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