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提門規,你也配?說起來,你在那止雲嶺上究竟是去做徒兒還是做丫頭的?連個法寶都沒有?”陸雅芙這話仿佛說得有底氣極了,因為剛才她親眼所見青瑤從一個俊俏的少年郎的法寶上下來的。
季雨喬眼中充滿了驚恐,她甚至發不出聲音來,陸師叔究竟是怎麽想的?
門規第一條,尊師重道。若是說先前的話是大不敬的話,那眼下這話,就已經是大逆不道了。
“所以你是不惜頂著這辱罵長輩的罪名,也要一泄心頭之火了?”青瑤淡淡地問道,看向陸雅芙的眼神無異於在看一隻狗。
遠遠的,一個**歲的男孩兒站在那裏,看著季雨喬跪在這裏,而陸雅芙和雲青瑤劍拔弩張的樣子,隱約覺得不妙,正欲走來,卻眼見季雨喬衝著他遙遙地搖頭,示意他不要過來。
男孩是個沉穩的,馬上就頓住了步子,心道,還是去找師尊吧。他的師尊正是掌門之尊,妙音,就在納新大典當日收下的這麽一個弟子魏雲麓。
因為前來千山雲頂時,正好同季雨喬還有陸雅芙一路,所以三人走得比較近,雖陸雅芙性子跋扈驕縱了些,但這麽一路走來,也算是不錯的玩伴。
隻是他還沒轉身,就遙見天邊一人一身紫金衣袍,朝著這邊踏空而來,雖隔得極遠,但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目的地正是這正殿。
這天下,能做到踏空而行的人,恐怕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而這千山雲頂上頭,能這般踏空而行的,也就兩人而已。
陸雅芙心中衝動勁兒正過,想著之前自己的言行,也不由得有些後怕,正想著應該如何收場,就眼尖地發現了天邊的紫金人影。
心頭忽生想法,猛地就屈了膝蓋,跪於青瑤麵前,隻是口中沒有歉語,頭也垂著,臉上是否有著悔過之意,也無從得知。
青瑤心頭正道,這陸雅芙怎麽忽然就這般乖順,葫蘆裏究竟賣得是什麽藥?
正這般想著,就聽
得遙遙一聲朗朗男聲傳來,而片刻之間,身著紫金色衣衫的男人已經走到麵前來了。
“這是怎麽了?如何這般跪了一地?”墨黎走過來,看著眼下此狀,兩道濃眉一皺,猶疑地問道。
“芙兒,你為何跪在這裏?同師祖說說。”墨黎的眼神看向陸雅芙,青瑤這才聽了個明白,原來這陸雅芙大概就是墨黎做主淵清默許收入的徒弟。
而當日淵清領著自己上山來,入正殿去,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著要收自己為徒,前仇新怨一起來,也難怪她有這麽大的脾氣。
陸雅芙低著頭,一語不發,就那麽跪在那裏。
墨黎看到青瑤,有些訝異,心中已經明白了個大概,自己這徒孫的性子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而且這門中新進弟子,因為都為孩童,偶有口角打鬧也不是什麽不可饒恕的大事。
隻是眼見陸雅芙和季雨喬跪在這裏,便想到許是孩童之間有了吵鬧,而青瑤的輩分,便壓住了這兩個丫頭。
墨黎心中暗酌道,青瑤的確是資質極好,但輩分也確是太高了些,若是不壓一壓她的風頭,挫一挫她的銳氣,恐是以後會愈演愈烈。
墨黎眼光一轉,落到青瑤身上,問道,“青瑤丫頭,那火鳳的羽翼,用得可還習慣?”
青瑤一驚,自己絲毫沒有顯露,而他卻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墨黎果然是上尊之身,實力的確是讓人驚歎。
她趕緊同墨黎行了一禮,這千山雲頂雖是禮數不能缺,但是若非弟子犯錯,或者慶典之時,便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禮,隻要禮數做到便可。
“師伯眼光犀利,火鳳羽翼,青瑤用得尚算習慣,但畢竟是異獸之軀,融合需要時間,青瑤還在摸索中。”
無論是言語還是禮數,的確都是做到家的,墨黎心中暗自點頭,隻是嘴上話鋒已變,“青瑤丫頭,你此番下山來,可得了伯夷的許可?”
青瑤心頭咯噔一下,心道,薑果然還是老的辣。這墨
黎上尊,顯然是要針對自己了。
她此次下山來,的確是擅自而為,並沒有獲得師尊的許可,因為師尊正在閉關中,她不敢去打擾。
見青瑤不答,墨黎想自己許是猜對了,於是便繼續說道,“尊師重道乃為門規之首,決不可怠慢,你此番私自下山來,顯然是有違門規,你可知錯?”
青瑤雙唇抿了抿,心中念叨著,謹言慎行謹言慎行,雙腿一屈已經跪了下來,可是縱使她這般姿態,墨黎依舊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你的一言一行皆是代表著伯夷,你身為伯夷唯一的徒弟,切記莫讓師尊蒙羞。”
這正是青瑤最不想聽到的話,而跪在一旁的陸雅芙,低垂著頭,臉上勾起了一抹笑容,方才聽到師祖說到火鳳羽翼時,她心中的妒火已經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火鳳羽翼,她早在先前就從師祖的口中聽聞,乃是上古異獸火鳳的軀體,最有靈性的翅膀部分,乃是伯夷上尊多年前的收藏。當時甚至就連師祖,提到這火鳳羽翼之時,語氣都是讚歎的,可見其珍貴之處。
但眼下見青瑤跪在地上一語不發,她心頭別提有多高興了。
“瑤兒尚未答你,你就知她下山不是我的意思麽?”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聲音剛到,白色的頎長身影也已經到了青瑤的旁邊。
師尊!青瑤心中一驚,忍不住抬頭來看他,隻是伯夷臉上向來就不會有什麽太多的表情,看在她眼裏依舊是淡然的一張側臉。
隻是一旁的陸雅芙立馬就有些慌了,不知道為什麽,同為上尊,她看到師祖,敢撒嬌,不害怕,但一看到伯夷上尊,隻覺得……似乎有一種從心底裏的壓力,他的威嚴仿佛是一座大山一般壓向自己。
大概是墨黎是她師祖的緣故,又或者是墨黎並不像伯夷那般不問世事,對於伯夷的印象,她似乎隻能夠想起那些關於他的傳說。也正因為是這樣,他的威嚴才如同幼時聽得睡前故事一般,深入人心,難以磨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