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穀一直在忙碌貢典的事情,這事情都是若風在處理,無顏沒有cha手過。

直到貢典的當天,無顏都沒有再露麵過一次,這讓其他五穀的穀主還有那個森溟穀的少穀主都感到有些奇怪,畢竟往年他們前來參加貢典的時候,再怎麽,無顏也是會在貢典之前和他們見上幾麵的,比如關於名額的問題,關於他們奉上貢品的問題,雖無顏總是冷淡,但是多少都會談上一些。

但是這一次,卻是從那日見過之後,就再沒見過了,就算去書房,也得不到進去的首肯,所以隻能和若風相談這些問題,並且從他的口中得知主上的意思。

若風心中卻是知道,倒不是主上不想見他們,而是主上的情況是他前所未見的,竟是疲憊虛弱成那般樣子,猶記得當時主上從西陵山上回來,同時麵對夜月影和伯夷兩人,都絲毫不見任何虛弱的模樣。

這倒讓他也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了。

而無顏卻是對於此事什麽都不說,隻跟他說了關於名額的事情和貢品的事情,除此之外,也就沒再多談任何。

貢典當天,無顏自然還是出席了的,的確是熱鬧的很,萬妖穀原本地界就大,弟子眾多,而五穀也領來了不少弟子。

若是換做其他小門小派,免不了引起一陣恐慌,可是萬妖穀自然是輕鬆的,原因很簡單,戰堂的人也是參與了貢典的,戰堂的旗子一挑起來,絕對足以讓人聞風喪膽。

而就算是貢典,青瑤都沒來參加,原本五穀穀主都對上次有一麵之緣的女子很是好奇,隻是卻似乎是被主上金屋藏嬌起來了,就連貢典,她也未曾露麵。

不是青瑤不想露麵,隻是她現在的情況,連下床都困難得很,她的身體因為聖還丹的緣故,已經強健了不少,但是融合神力的餘勁未過,所以需要靜臥休養,就算她想起來,都沒辦法。

渾身無力也就罷了,分分鍾又會自己就倒頭睡了過去,為數不多的清醒時間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睡過去了,還是厥過去了。

院子裏頭很是安靜,影湖同樣也在另一個房間靜養

,情況比青瑤好不了多少。

因為知道兩人需要靜養的緣故,無顏已經讓若風下令將院子裏那幾個侍女都已經車出去了。

比起萬妖穀正殿那邊一塊區域的熱鬧,反觀這院子就安靜得如同無人之境一般。

青瑤在**沉沉的睡著,全然不知周遭的情況和動靜,她那麽安靜地躺在**,呼吸很是平穩均勻,臉色也並不算太難看,聖還丹的效用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房間裏頭安安靜靜的,一個身影忽然憑空出現在床前的空地上。

而後一束靈光就順著她的額頭已經抻了進去,探到了她的情況,和她體內那股柔和的力量,他自然是不陌生的。

“竟是……聖還丹?”眉頭已經輕輕地蹙了起來,輕輕撩了撩衣擺,就在床沿坐了下來,一襲白衣勝雪,一頭青絲如錦,手指從袖擺輕輕歎了出來,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隨手捏了幾個印訣,籠出結界咒符一點一點地融入到這房間的牆壁四周印進去,然後再布了個隔音的結界。

手中的一抹柔和的靈力,就這般緩緩地探著她的意識海,青瑤睡得很沉,昏沉中隻覺得有一股熟悉而柔和的力量,很是舒服,原本就舒適的睡著,有了這抹柔和的力量,不由得睡得更加深沉了。

她甚至不察覺自己意識海中,那原本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神兵莫邪,已經蠢蠢欲動。

又過了半晌,那束靈光終於是從她的額頭收回,他的眉頭終於是蹙了起來,伸手探上她的臉頰,臉上的表情柔和,眼神溫柔憐愛,流連在她的臉上。

“傻丫頭,拚成這般,就是為了回去接受刑罰然後見我麽?”說著,他那讓人窒息的俊美麵容之上,眼神雖依舊溫柔愛憐,可是唇角卻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笑來,“待到你來見我……”

他似是自言自語,“我哪裏等得了那麽久……?”

手中已經絲毫不吝地將自己的修為直接印做光印壓到她的額頭上,額頭上的光印白光一閃,然後消失不見。

原本應該馬上離開的,不能在這裏多逗留,伯夷知道,自己雖然可以不被發

現地偷偷潛進來,就為了能夠來看看她的情況如何,那日她的傷勢,的確是讓他不放心。

但是他能夠潛進來,卻是沒辦法隱身的,她若醒來,自己就無所遁形了。

可是卻好半天都挪不動步子,做不了任何動作,就這般定定地坐在床沿,看著她的睡顏。

她近來的情況,方才他已經通過和莫邪交流而感應到了個七七八八,照理說應該放心離開的,終於,是微微俯下了身子。

恐怕,隻要見過他這張臉的人,恐怕都是想不到,他的臉上會有除了淡然以外的表情,自然也是更加想不到,就他這天神一般的人兒,竟是也會有七情六欲。

隻感覺著隨著越靠近她,她溫暖的鼻息,就離自己越來越近,帶著熟悉的味道,輕輕的暖暖地噴在自己的臉上,那種感覺,是從沒有過的。

當伯夷將自己的唇,終於輕輕貼在她的唇角的時候,他的唇角輕輕勾了勾,心中輕輕笑了一聲。

隨著和她肌膚的碰觸,伯夷甚至能感覺到莫邪同自己所剩的那點感應,這個家夥還在用那淡諷的語氣說道,“現在你總算承認了吧?”

罷了,或許……就是這樣了吧。

他的唇終於從她唇角離開,這或許甚至連個吻都算不上,就那麽輕輕地一個碰觸而已,但是終歸是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沒辦法排解的心情,和所有的擔憂焦慮,全部都吹散了。

終於是可以挪動自己的步子了,他輕輕揮手撤掉房間的結界和咒符,從床沿站起身來,就如同他來時一般,走的時候一樣是憑空消失得無蹤無影。

隻是一張折疊過的紙張,就那麽隨著他擺袖的動作輕輕飄落下地,許是他疏忽了,又或者是剛才那個或許不能稱作是吻的偷襲,使得他的心境亂了方寸。

所以,竟是連這個細節,他都沒有發現。房間裏除了**的人兒依舊在酣睡之外,安安靜靜的,隻有一張折疊過的紙張靜靜躺在地上。

紙張上頭的字跡清雋筆鋒之間還帶著一股隱隱的大氣,是一封書信,而信首的稱呼,是兩個字——伯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