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選擇
水泉源一見村支書臉上竟然有笑容,村主任的神色是那種帶有譏諷味兒的,心裏的火氣一下子躥了上來。他真想讓趙感泉用刀子往他們兩個人身上隨便哪個地方戳一下,先叫他們見見血煞煞他們的銳氣再講下一步,什麽人?到了我這兒還敢囂張!他媽的,跟我耍大牌?把你們村的錢你們自己的錢吸幹榨淨還讓你們不死不活,看你們還敢不敢在我麵前傲得像企鵝似的?
然而,水泉源很快冷靜下來。他看到了錢麗芳,她正瞅著他。她對他示意,意思很明確,在這兒,千萬別感情用事,先把他們的錢弄到手是真的!他對她笑笑,點點頭。
水泉源他們都在光線很暗的地方,他看著光線很亮處的臉上依然有著淡淡的笑容的支書說:“支書,知道把你們弄到這裏來是什麽意思嗎?”支書說:“知道。”水泉源又問臉上還有在他看來是譏諷的味兒的村主任說,“你也知道,是嗎?”村主任點頭說:“是的。”
水泉源又問兩個會計:“你們兩個會計呢?”兩個人用很卑怯的語氣一起說:“知道。”
水泉源開心地笑了,他提高點兒聲音說:“那就好!我們長話短說,你們隻要和我們配合默契,我們不會動你們一根毫毛。不然……不說了,心照不宣的事。說實在的村主任,你們村的賬戶上一共有多少錢?實話對我們講,千萬別跟我們來虛的!”
村主任說:“具體數是多少,讓會計說。”
主管會計還沒等水泉源問就說出來了:“九百八十萬。”
水泉源說:“支書,你個人和家庭的存款是多少?”
支書說:“不多,隻有十幾萬。哎,你們不會連我們自己的那點兒錢也都要了吧。是不是過了?”
村主任說:“老大,你們綁架我們要錢,是犯法的。我們那錢,在銀行裏。就是轉到了你們的賬戶上,公安也不是不能查出來!我的意思是說,集體的錢,你們少要點兒,讓我們少背點兒負擔;我們自己的錢,你們就別要了,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不然,你們不也是坐臥難寧嗎?是不是?”
水泉源笑道:“不是不行,好商量!隻是,我們想先把你們個人的情況弄得清楚點兒。”
一個一個地問。主管會計和現金會計都說了。他們兩個家庭的銀行存款數一共是一百七十萬。但是,支書隻說他家近來用錢的地方多,家裏所有的存款隻有十五萬;村主任呢?更少,說隻有七八萬塊。
水泉源他們當然不會相信。錢麗芳早就了解過了。僅支書一家,不算固定資產,銀行存款起碼不會少於二百萬!村主任甚至比他更多。他們那兒不但企業多,效益好,在新農村改造中,更是家家都大翻身,存款在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少在少數。
就按眼前四個人自報的銀行存款數,已經有一千二百萬了。不少了!但是,水泉源可不想隻要這個數,他在想一個對他和錢麗芳趙感泉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極有可能,這是最後一單,以後,各自分手,再也不幹這種被捉住就會掉腦袋的事了!一千二百萬弄到手,雖然說不少了,但是,再加五六百萬甚至更多,不是更好嗎?讓水泉源不想就此打住的原因,還有支書和村主任那種傲氣。
這種傲氣不滅,就算錢拿到手,也不會安全。所以,水泉源決定用狠毒點的手段讓支書和村主任把錢全都吞出來。吐淨!
水泉源心裏有一把火,那就是村主任用有點兒蔑視的口吻說了“綁架”兩個字。
不是綁架嗎?是綁架,千真萬確!但是,從被綁架者的嘴裏說出來這兩個字,性質和感覺就完全不同了。他聽了能順耳嗎?
主管會計和現金會計兩個人,水泉源可以輕柔地對待,因為他們是錢麗芳花錢“聘請”的內線;支收和村主任,必須讓他們知道厲害!
在支書和村主任堅持說自己家裏的存款隻有十五萬和七八萬之後沒過多大會兒,水泉源用手示意並吩咐趙感泉說:“都讓他們那兒少點兒,疼痛的!”見錢麗芳想攔住趙感泉,水泉源狠狠瞪她一眼說,“把石灰水拿過來!”
水泉源對支書和村主任說:“給你倆半分鍾的時間,如果不說實話,不配合我們,馬上就讓你們嚎叫起來。在這兒,就是有擴音器把你們嚎叫的聲音放大十倍百倍千倍萬倍,也隻有我們這幾個人聽得見!”
半分鍾很快過去了,平平靜靜地過去了,沒有一個人說話。
水泉源對趙感泉一揮手,趙感泉頭上戴著低低的寬寬的簷帽,從暗影裏走到支書麵前,用很快的速度,把他的右手拽按在木麵的茶幾上,手起刀落,支書右手的食指的前節掉了。
支書嚎叫起來。
殺豬般地尖叫。
震耳欲聾地狂叫。
撕心裂肺地慘叫。
在支書的叫聲中,趙感泉接過錢麗芳遞過來的微型小桶,用有著不怎麽軟的毛的小刷子蘸上石灰水,往支書冒著血的手指上胡亂塗抹起來。
支書的嚎叫聲更大了。剛化開的石灰水還相當熱,簡直就是滾燙的,止血的作用很好,但也很疼。他能不嚎叫嗎?
兩分鍾之後,支書可能覺得一個年齡不大的男人在這幾個人麵前如此嚎叫太掉價太缺乏骨氣,突然咬緊牙關,不叫了,連一聲也不哼了。
水泉源笑道:“支書,你可是*的支部書記,像你這樣的人,應該表現得堅強點兒,起碼不該那麽大聲啊!要是在戰爭年代,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你會成為叛徒!為什麽不把你說成百分百呢?因為你嚎叫的時間不長,現在一點兒聲響也沒有了。就衝你這樣兒,我還是有點兒佩服你。不過,你要是還不配合我們,你兩隻手上其它的手指,不僅接著會斷,而且,會比這隻手指截斷的長度有所變化!”
支書用狠毒的眼光看著水泉源說:“斷指隻是第一步吧?你們能放過我們嗎?就算我們給了你錢,給了所有的錢?”
水泉源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當然能。我們隻要錢,不要命!”
支書臉上沒有表情,不說話,一個字也不說,垂下了眼簾。
水泉源對趙感泉說:“先讓支書歇會兒,接著,讓村主任也嚎叫嚎叫。我這人就是賤,在這種地方要是聽不到或聽少了支書那樣的叫聲,總覺得不正常,也沒有什麽意思!”
趙感泉聽了水泉源的話,還沒有答應就拿著家夥走向村主任。
就在趙感泉捉住村主任的手還沒有往茶幾上按的時候,村主任的臉已經慘白了。他大聲對說:“別碰我的手,我說!”
水泉源對趙感泉說:“放了他!”又笑裏藏刀地對村主任說,“說吧,實在的。你家裏和你個人的私房錢,一共有多少!?”
村主任說:“一百二十萬!”
水泉源聲音大點兒對趙感泉說:“剁,把他的兩個手指一齊剁!”
村主任說:“一百七十萬!”
水泉源提高聲音對趙感泉命令式地說:“馬上剁他!”
村主任聲淚俱下地說:“一百九十萬,真的,就這麽多,確實沒有了!”
水泉源用更大的聲音對趙感泉說:“把他的兩條胳膊都剁下來,讓他從此以後沒法拿錢!再多的錢他也沒法拿了!”
村主任見趙感泉抓住了他的手舉起了明亮得耀眼的刀,嚇得肝膽俱裂,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說:“二百二十萬!沒了,你們就是把我的皮剝了再殺了我,也沒有了!”
水泉源笑道:“好,相信你!村主任,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不停地威逼你嗎?因為我知道你有二百二十萬,不然……”說著對趙感泉說,“扶他起來,雖然他一開始沒說實話,但總起來說,他還是個誠實的男人,樂意配合我們,很好!對這樣的人,我們不僅不動他一根毫毛,還會給他留下點兒。村主任,隻要你能在我給你規定的時間把二百萬轉入我給你提供的賬戶,我們會把你護送到離你家不遠的地方放了你,二十萬給你留下來。不然,這個深深的地下室裏的另外一間房裏的地下室,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村主任的頭點得如餓極了的雞啄米的樣兒說:“行!行行!行行行!行行行行行行!”
水泉源對支書說:“怎麽樣書記?按理說,在官職上,你比村主任大點兒,但在我看來,你的表現卻遠遠不如他。人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火燒眉毛顧眼前;你呢?卻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吧,我們可以不要你的錢,一分都不要,但是,你必須在我給你指明的三條路上選擇一條。聽清了,隻要你選擇其中的一條,我們就放了你:第一條,十個手指,每個都斷一截兒;第二條,留一隻眼;第三條,留一條腿。”
水泉源的話剛說完,就聽支書大聲地說:“好,我選擇第一條:十個手指,每個手指都斷一截兒!你能說話算話嗎?”
水泉源站起來,喊叫起來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