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6 章 熱鬧
太醫盡量平複如常,很少見康熙皇帝如此的焦急,不是皇子沒有病重的,但很少見康熙這般重視。一個人真實的用意哪怕是掌控天下的皇帝也會在危機關頭顯現出來。
太醫靠近床榻,雍親王雙目緊閉,嘴唇抿得緊緊的,手臂身軀顯得很是僵硬,仿佛他在經曆著難言的痛苦,苦澀的氣息即便是太醫不知道真實狀況都能感到,苦澀而絕望,到底是什麽讓一項過得很滋潤的雍親王如此?
按說不至於啊,京城的人誰不知曉,雍親王夫妻和睦,雍親王已經是很多人口中的模範人物,讓很多人羨慕嫉妒著,雍親王福晉即將臨盆,雍親王會再添子嗣,他麵對康熙皇帝不卑不亢,本應該春風得意,他到底有什麽可痛苦的?
如是想著,太醫小心翼翼的給胤禛把脈,過了一會,太醫眉宇間滿是困『惑』,康熙問道:“老四是什麽病?”
“回皇上的話,四爺脈象平和有力,且脈象平穩,實在沒有不妥之處。”
太醫最不喜歡碰見的病人就是四爺這樣的,實在是太打擊人了,明明沒『毛』病...在康熙皇帝震怒之前,太醫連忙補上了一句話:“奴才看四爺是一陣急火,心中存著不平事兒,俗語說心病心『藥』醫兒,奴才隻能給四爺開一份清熱的湯『藥』,別得事情兒...奴才實在不知四爺的心事。”
“請萬歲爺贖罪,奴才該死。”
太醫淚流滿麵的連連磕頭,康熙忍著怒氣,別說是太醫了,就是他都不知道胤禛的心事。這孩子的心思怎麽這麽重?
剛開始聽見太醫說有心事,康熙還以為是胤禛是再為京城的舒瑤擔心,冷靜下來一琢磨,胤禛不是不擔心,但遠不會到這昏『迷』的地步。
如果胤禛太過的擔心的話,他完全有能力趕回京城去。康熙不得不承認一點。隻要四兒子想做得事情,即便是他都拽不會來,胤禛的脾氣真是又倔強又烈,有撞碎南牆的決心。胤禛這樣的『性』子讓康熙皇帝又恨又愛。
因此康熙皇帝否認了最初想法,雖然胤禛在意舒瑤,但他的兒子不是情癡。不會為了一個女人陷入昏『迷』,哪怕這個女人是他妻子——舒瑤。
“你是說胤禛得的心病?”
“奴才確定是心病。”
康熙撚了撚手指,墨玉扳指旋轉。那就是說並非是胤禛以前的怪病,康熙的心放下了一半,心事根本無法困擾胤禛很久,他總會清醒過來,等他醒了再詢問什麽心事好了,為什麽他會那般痛苦?
康熙一直認為自己的四兒子日子過得極為的幸福,對苦著臉的太醫說:“你下去開『藥』方。如果你誤診耽擱胤禛的病情,朕饒不了你!”
“奴才不敢。”
太醫倒著爬了幾步。出了屋裏擦拭下去額頭的冷汗,瞄了一眼...康熙皇帝親自照料雍親王,這份寵愛看重,遠非別的皇子可比。
寫『藥』方時,太醫腦子裏轉著念頭,無嫡立長,或者立賢,再或者立愛..太醫手臂抖了抖,四爺可是被孝懿皇後養過的,最近幾年萬歲爺祭拜元後的次數少了,卻經常領著胤禛去看望孝懿皇後的陵寢,據說還曾對著孝懿皇後穿過的衣服流淚。
雍親王不是長子,但被孝懿皇後養過足以抵消他不是長子的劣勢。人人稱頌都是八賢王被康熙打下去了,雍親王的賢並非八爺的滿朝稱讚,無論是處理正事還是辦差都很難讓人挑出『毛』病,在六部之中四爺是很得人心的。
雖然要求嚴格,但很多的大臣願意跟著四爺辦差,賢是有了,最後是寵愛,太醫又擦了擦額頭,將『藥』方遞給李德全...神『色』恭謹,方才萬歲爺對雍親王的寵愛還不夠?
李德全接過了『藥』方,手指彈了彈紙張,“該看什麽,該說什麽,你心裏應該有數,都說六部的官員難做,太醫更不容易做,事關萬歲爺,少說比多說好。”
“是...是...李總管,我明白。”
能在太醫院的太醫都是經過康熙皇帝反複甄別的,也都受過訓練,康熙年歲漸老後,身體狀況大不如前,兒子們一個個有惦記著皇位,康熙擔心一旦他有病的話,兒子們鋌而走險的弑父...於是他對太醫格外的重視,經常給他請脈的太醫身家『性』命全都在康熙手中,太醫是不敢『露』出任何的風聲的。
李德全道:“您明白最好不過,省了許多的麻煩,萬歲爺有命,你就在外麵候著。”
“遵旨。”
太醫隨著小太監待在偏殿裏,在四爺沒清醒前,他是不用想著離開了。四爺的心事...心事...太醫想到了,不會是萬歲爺的願望同四爺矛盾了?四爺怎麽看著都不像是對儲君之位有想法的人。
“萬歲爺,奴才都安排妥當了。”
“嗯。”
康熙親自喂胤禛喝『藥』,李德全稟告著:“他們不會胡說。”
康熙沒喂過人,胤禛嘴唇又抿得緊緊的,實在是很難將湯『藥』灌下去,胤禛喝下去的湯『藥』,遠遠比溢出來的少。李德全人忍不下去了,“請萬歲爺準許奴才給四爺喂『藥』。”
康熙愣了一會,見胤禛胸口被『藥』汁弄濕了,將湯碗遞給李德全,“你來。”
康熙並未離去,眼看著李德全麻利的將湯『藥』喂給胤禛,康熙身體向旁邊挪了挪,他連給兒子喂『藥』都做不好。有怎麽能說疼愛老四?康熙眼裏劃過幾許心疼,胤禛額頭滿是汗水,他的掙紮,他的痛苦,他的委屈...
康熙喃喃自語:“為何朕總感到是朕讓老四陷入痛苦的,朕還不夠疼他?”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因此感覺康熙更心疼胤禛,要不然他才不會表現得如此感『性』慈愛。
“萬歲爺主宰萬萬子民,您做得都是大事,四爺賢孝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李德全寬慰康熙皇帝,如果康熙因為雍親王累病了,整個熱河行宮,天下會打『亂』的,不怪李德全擔心,康熙最近的身體看起來沒什麽,但有時會頭暈目眩,康熙的狀況很令人擔心,李德全一直在康熙身邊,在京城的時候康熙身體沒有如此反複過,莫非來熱河避暑會避出禍事來?
“萬歲爺歇歇,奴才看著四爺。”李德全建議道。
“朕不累。”
康熙神『色』越發的凝重,昏『迷』的胤禛眉頭越皺越緊,康熙努力的撫平胤禛緊皺的眉頭,李德全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退到一旁,萬歲爺不會聽任何人的勸說。
雍親王陷入昏『迷』是隱瞞不住,隨行的德嬪知曉消息後,忙請旨過來探望,康熙沒讓德嬪照料胤禛,隻是讓她隔著屏風看了一眼胤禛便打發她回去。
德嬪很擔心胤禛的狀況,但康熙的命令她有不能違背,隻能多念誦幾遍經書給胤禛祈福,順便命人時刻盯著兩個兒子的消息。
“十四阿哥,你是打算闖行宮?”
“舒穆祿誌遠,你讓開!爺今日非得見到四哥。”
十四阿哥同堵在門口的誌遠對峙,“你是四哥看重的人,爺不想傷了你,讓開。”
“十四爺擔心四爺是昆仲情深,但十四爺,無詔令闖進行宮什麽罪名?你不是去看四爺的,是給四爺惹禍兒。”
誌遠手臂橫斜撐著門框,“十四爺並非尋常的皇子爺,萬歲爺隨扈的侍衛有多少同您相交?您在兵部兩年有訓練過多少的兵士?他們...好巧的正好鎮守熱河行宮。”
“爺隻是去看四哥!!”
十四阿哥腦袋大了,聽誌遠說得話跟他去『逼』宮一樣兒,他腦袋壞掉了才會想著『逼』宮。
“十四爺難道不知外麵的謠傳?是萬歲爺將揍四爺暈『迷』的。”
“爺是在意四哥,但爺也是皇阿瑪的兒子。爺不信皇阿瑪會苛責四哥。”
在旁邊的簡親王拽住了十四阿哥,“你且冷靜,聽師傅詳說。”
誌遠歎息:“奴才知曉十四爺,萬歲爺也是知曉您的『性』情,可一旦落入算計,您一定聽過諸葛孔明揮淚斬馬謖。”
“誰算計爺?”胤禎怒道,“誰能算計爺?”
誌遠壓低聲音,“說句打嘴誅心的話,大爺一直對您的練兵不滿,在皇子中,他惦記您不是一日兩日了。”
胤禎沉悶下來,胤褆除了是皇長子之外,是有過戰功的,戰功也是他奪嫡的資本,在胤禎入主兵部之前,胤褆一直得武將的支持。
“十四爺別忘了,盛京城...四爺同您守下過盛京。大爺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不提四爺如何,您出現意外的話,大爺是最有利的。”
誌遠認真的給胤禎分析,“不是說您一定會『逼』宮,隻要一張調兵符...皇上會對您如何?會對染病的四爺如何?皇子都在上書房讀書,彼此之間的字跡是熟悉的,何況哪位皇子身邊沒有奇人?照貓畫虎一時之間能蒙住人,即便萬歲爺知曉您是冤枉的而饒過您,但輕易被人鑽了空子,萬歲爺會失望的,您的誌向是做一名開疆拓土的大將軍,『性』情不穩且衝動,萬歲爺怕是不會再對您給予厚望!”
胤禎拱手,“多謝誌遠大人。”
“不敢。”誌遠向旁邊移動身體避開了胤禎的禮,“您是四爺的親兄弟,奴才應當進言。”
“熱河行宮『亂』了,四爺會平安,但皇上...不見得會順氣。”
ps熱鬧的熱河行宮,哈哈,小醉雙更了,求兩張保底粉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