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的瀟灑。
李啟越是徹底慫了,甚至連送孟清越回去也不敢,李譯成嗤笑道,“就這樣的人,還想什麽往上再走一步呢!”
“嗬……”孟清越輕笑,“三殿下,臣女也告退了。”
李譯成拉住她的手,萬分深情“青衣,回來幫我吧。”
阿寂上前撥開他的手,目光凶狠。
孟清越道,“殿下沒喝酒,怎麽開始說胡話了呢?殿下,您看清楚,我是清越,是益州郡王之女,。”
李譯成笑道,“瞧,你這侍衛護主的很,總覺得,在他身上瞧見了我一個故人的影子呢!”
明月道,“縣主,您是不是累了?”
孟清越拉住阿寂,“我們回吧!”
明月道,“阿寂,扶著縣主,我們回去吧,不要在這裏叨擾殿下了。”
“殿下,奴婢告退。”明月又衝著李譯成道。
馬車內,話又罵不出來,阿寂憋的耳朵都紅了。
孟清越瞧了一眼鼓成包子的臉,捏住他緋紅的耳朵,“我們阿寂生氣啦?”
阿寂拍開她的手,扭過身子看著馬車外不願意理她。
清越道,“那可是我仇人,再說了,你有甚好生氣的?”
阿寂鼻子冷哼一聲,坐到了另一邊,清越隻道,“跟個小孩子似的……”
見他著實生氣,清越給他自己空間,也無心再哄他,想到李啟越這個扶不起的爛泥就頭疼,九皇子十皇子還小,眼下不是他們爭位置的時候,還有什麽人能扳倒李譯成呢?
秋獵在即,沐浴齋戒七日後,諸神各鬼相見,這一關要是過不去,她也就活不成了……
秋獵是皇室貴族們才有的一項活動,皇家獵場兩萬裏,獵場八十圍,本次秋獵在鬆林圍場安營紮寨,為期兩月。
鬆林圍場不是最大的一個圍場,不論是峽穀丘陵,還是高山平原都不比鄰圍淮安,但這裏萬靈萃集,物產富饒,周環七百餘裏,地處淮安山和萬獸山餘脈的匯合處,牲畜藩育,鬆林聳立,氣候涼爽,是最佳的避暑之地。
從益州入已五月,她稱病了一月有餘,聽月樓一事,李啟越沒了動靜,皇帝也沒動靜,她招門客也好,傳出閑言碎語也好,幾個月整個都城風平浪靜,孟清越心裏不安,總覺得要發生什麽大事。
李譯成早知道她是假的,假刺客一事他明明可以大做文章,卻含糊了過去,她跟了李譯成這麽多年,那個人是不可能這麽輕鬆放過自己的。
孟清越道,“可有消息?”
阿寂搖頭。
明月已經半月不曾送消息出去,孟絳終究是不放心她,她歎了一口氣,“阿寂,你須得替我送封信回益州。
那豈不是要離了她?不行。阿寂拒絕了她。
“要是你不送這信,我便會死。”
阿寂拖著她的手,清越甩開他,“明月的人被盯住了,李譯成想從孟絳那處鑽我的空子,不耽誤多久,你隻需送封信,一定要親自送到孟絳手裏……快去快回!”
不過送封信而已……見她一臉嚴肅,阿寂皺著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發出聲來。
清越磨墨,執筆後,抬頭望了他一眼,像是千言萬語要交代,最後,隻是輕聲道,“阿寂,早些回來。”
信寫好,她迅速封上口,給了他。
阿寂緊緊捏住信,不肯挪動半分。
孟清越從衣櫃拿出一袋小金子,道,“不必與孟絳糾纏,他看了信就會明白,萬事小心。”
阿寂受了囑托,連夜離了都城,明月知道阿寂不在,也沒敢多問。
秋獵隊伍中,皇帝攜三妃七嬪,十二位子女同行,太子可攜百人,皇子七十,公主五十,郡主三十,縣主,便隻能帶自己府中二十人,臣子攜家眷不得超過二十,其餘人選都由皇帝分配,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以防亂臣賊子所立。”縣主,咱們可以帶二十人,您看看那些合適?”
“咱們是不是招了些門客嗎?”
明月道:“是,奴婢以為,新入府的十五個人和咱們從益州帶來的幾個奴婢跟隨伺候。”
“也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事你拿主意就好。”
“是。”
孟清越又道,“太醫可跟去?”
“胡太醫與張太醫因此次秋獵調回了太醫府。”
“新門客裏可有醫者?”
“有二人。”
清越道,“將此二人換上罷。”
“是。”
深夜,她做了許多夢,一個模模糊糊的小姑娘在一直叫姐姐,她猛的驚醒,四周無一人,阿寂也不在,她額頭出了細汗,幽幽歎了一口氣,慢慢躺下了。
第八日,隊伍起程,阿寂還沒回來。
明月攙扶著她上馬車,孟清越瞥了一旁的人道,“叫他一同上來。”
“縣主,這……”光天化日的,與門客同坐馬車,有失禮數吧……明月知道她是假縣主,她自然不在乎,可她用著自家小姐的身份便可以不愛惜自家小姐名聲了麽…….
孟清越道,“明月,怎麽,對本縣主的話有什麽疑問嗎?”
“奴婢不敢。”
清越進了馬車,撩起簾子,“明月,做好自己的事。”
無論你有多麽不滿,隻要我還是孟清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得忍著!
“縣主......”
“把剛才那個人叫進來。”孟清越打斷她。
“......是。”
等到那人進來,與她對立而坐,她掀開馬車窗簾,望了一眼後麵,隨意道,“名字?”
“千機。”
孟清越回過頭,是一個生的非常好看的男人,鹿眼有神,粗眉黑發,白臉赤唇。
“牽機?”
“萬水千山,一線生機。”
聽著他這般解釋,孟清越笑了一下,“你解釋的很有趣。”
他像是驚訝她這麽說,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期待她接下來的話。
可說了句有趣後,她不再說話,車內靜謐,千機又開口,“縣主為何招吾等入府?”
“不是你們,也會是別人。”
“自我們入府,縣主不曾召見我們任何一人,為何要叫外人誤會?”
孟清越倚著身子,“懸壺救世多自在,先生又為何甘願畫地為牢?”
正值說話之際,馬車一陣晃動,阿寂回來了,孟清越原本黯淡的眸子一亮,挑動窗簾看了一眼隊伍,應是無人發現,阿寂瞧了一眼一旁的千機,隻點點頭算是問候了。
尋常走的快,從都城到益州也得半月,以孟清越身份入都時,隊伍浩**甚至用了二十日,阿寂來回八日不到,瞧他臉頰消瘦,燕窩深陷,怕是一刻都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