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越忽然提及程家,打得李譯成措手不及,他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安,“你胡說什麽呢?”
清越冷笑,“殿下貴人多忘事,以後,我會幫殿下記起他們,記起他們每一個人的臉!”
她越過他,重重的撞開他的肩膀上了馬,還不忘回頭好心提醒,“還請殿下耐心等候!”
李譯成一拳將樹葉打得晃動了起來,手背被幹枯的樹皮刮破了皮,他咬牙切齒,“好,好,既然你不領情,就不要怪本王,是你逼本王的!”
回去的途中,清越還在用力的擦著自己的嘴,一想到殺父仇人親了自己的嘴,她就止不住的惡心!
可笑她不顧父母親人恩仇,居然會對那種人有心思!
如今看來,自己蠢得可以!方才李譯成道貌岸然的嘴臉顯露無疑,她以前怎麽就看不出來呢?
孟清越一邊懊惱曾經,一邊尋找被支開的阿寂,尋了一圈,沒有尋到阿寂,不知他是否因為剛才叫他走生了氣,他又不喜與人交談,這深山中,路若是走錯了,怎得出來?
萬一一氣之下,又找個山洞躲起來怎麽辦?
他很重要,清越忽然覺得。
阿寂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百無聊賴,太陽曬得他冒了汗,清越故意支走他以後,很長時間都沒來找他,他不想回去,也不想去找清越,陽光直照,臉上和脖頸滿是汗水。
有些難受,像是被......丟了一樣......痛,心痛,看見清越瞧那男人的眼神,他就難受!
心裏一陣慌亂,清越焦急的又尋了一圈,走到一處平底,四處都是雜草,那黑衣背影讓清越心安了一些,她放開馬匹,快步走去,喚道:“阿寂!”
阿寂回過頭,算是應了。
隻是神情依舊不快。
他就是這樣,在她麵前藏不住任何心思。
清越拿出手絹給他擦汗,額頭、臉頰,下巴、脖子,像擦拭寶貝物件似得,輕輕的,仔仔細細的。
阿寂握了她的手,不解的看著她。
清越趴在他懷裏,汗水的味道不怎麽好聞,但她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小孩般滿足的嗅了嗅,“真好……”
阿寂拍了拍她的後背,雖然莫名其妙,仍舊沒有推開她,反而撫著她後背,溫柔的安慰著。
清越抬頭道:“阿寂你抱著我好不好?”
“親親我,好不好?”
這是什麽要求?阿寂瞪大了眼睛,那嚴肅的小臉,她不是在開玩笑!孟清越揪住他胸前的黑杉,期待的看著他。
若不是那雙靈動、像清泉一樣的眼睛,他會以為是有人假扮清越故意折磨他的。
清越有些哀求道,“好不好?”
阿寂埋下了頭,聽話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不是這樣……”青衣揪著他衣服的手錘了一下他的胸口。
阿寂耳朵都紅了,他的記憶裏,他從來沒有對誰這麽親密過,他盯著清越的眼睛,一再確認眼前人的確是清越,她也沒有在開玩笑。
阿寂想了一會兒,手在褲腿上擦了擦汗水,捧著她的臉,依舊先親了親額頭,然後吻上那兩片柔軟。
小心翼翼的、笨拙的親吻著,他溫柔的含咬著她的下唇,清越的手從他胸前撤出攬住他的腰身,她腦中一片空白,隻有眼前之人。
那是和剛才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她開始明白沒尋到阿寂之前她在慌什麽,她明白眼前這人不單單是一個可以為她所用的人,而是不能失去的、十分重要的存在……
清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她閉上眼,仍由他肆意親吻。
被所信之人親吻,是如此舒適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阿寂依依不舍的放開她,二人已經輕微喘著氣。
清越嘴有些紅腫,她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認認真真,又帶著女兒家的嬌媚,她道,“阿寂,以後你隻許親我一人。”
臉上潮紅尚未褪去,渾身似火燒,阿寂乖巧點點頭,而後期待的看著她。
清越又道:“以後,我也隻讓你一個人親我。”
阿寂滿意的點點頭,笑彎了眼。
方才的陰霾一掃而空,清越無骨的倚在他懷裏,“以為你生氣,獨自走了。”
所以她方才擔心了嗎?他遲疑了一下,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清越像是自言自語,聲音細的叫人聽了好生委屈,“要走,也要與我說聲。”
阿寂起身,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可你生氣了。”
“明明就有!”
阿寂背了身子,說不過他就躲!
清越歎了一口氣,“殺父仇人,我怎會與他有瓜葛呢?”
恩?
他回過身來,他隻知道清越妹妹在三殿下手裏,而那個三殿下還要殺她,沒成想是這個原因......阿寂不知所措拉住她的衣角。
“你不用自責,阿寂,你不知情而已,你願意幫我,我已經很感謝。”
阿寂愧疚的搖搖頭,清越道,“以牙還牙或許不對,但故作一切都不曾發生,隻要還喘氣,我意就難平,這是我活著的唯一的意義......恩,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想走,告知我一下,也好。”
阿寂攬了她肩膀,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清越推開他,“你這是在幹什麽?”
安慰你啊!阿寂攤手。
清越皺著眉,“你還記得我怎麽殺那頭狼的吧?”我才不需要安慰!
她上了馬,準備離開,阿寂連忙跟上。
三皇子營帳。
李譯成接過信。
陛下,臣罪該萬死,聽聞陛下召小女入都,臣欣喜不已,感念陛下無上恩德,可小女體弱,賤內愚昧,愛女心切,讓她昏了頭,竟然隱瞞臣尋人代女入都,幾月有餘,賤內才告知都城縣主是假,臣發現之後,惶恐不已,此乃欺君之罪,理應問斬,陛下英明,念在愚婦無知莫要怪罪,還求陛下開恩,允許罪臣之女再次入都,太醫救她一命,陛下開恩!
字跡落款是真!
孟絳二字的紅章十分顯眼的蓋在左下角,李譯成反複確認,孟絳紅章無假,李譯成笑了笑,青衣,這次你是插翅也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