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形的陽台上,藍夏和毛曼語對立而戰。
夜風,有些涼意,吹亂了兩人的秀發。遠處的泳池,反射出點點波光,宛如碎星。
藍夏的話,讓毛曼語心中如火焰燃燒一般,恨不得衝上去,撕爛藍夏的嘴。
然而,她不能這樣做!
這裏,是公眾場合,她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又怎麽能做出這樣不雅的行為?
毛曼語抬起手,勾起自己耳邊的碎發,挽到耳後。她保持著笑容,對藍夏道:“藍小姐,你覺得你真的可以和季陽,天長地久嗎?你們有共同的愛好,有著相同的興趣,又或是,你覺得季陽需要一個什麽樣的妻子,站在他身邊,讓他成為眾人羨慕的對象?”
毛曼語的話,仿佛在數出藍夏與傅季陽的格格不入。
他是商業新秀,是世家傳人。而她,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大學畢業生。他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是,藍夏卻沒有被她嚇到。她對毛曼語說,“如果我自己都不敢確認,能給他幸福,當初就不會答應跟他在一起。倒是毛小姐,你覺得自己很了解他,那麽你真的知道他需要什麽樣的妻子嗎?還是說,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加注在她身上的?”
毛曼語的臉色變了。
藍夏的油鹽不進,讓她覺得,在這裏和她談話,除了浪費口舌之外,沒有半點用處。
就在她想要放棄這沒有結果的談話時,藍夏卻不依了。她步步緊逼,“毛小姐其實不用對我說這些,我可以明確向你表態,我是不會離開傅季陽的。如果你有本事,你大可以去挽回他的心。這個世界上,除了傅季陽親口對我說,要我離開,沒有人能讓我離開他。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我不愛他了,主動離開。”
“你!”毛曼語被氣笑了。她對藍夏道:“你把自己當成什麽人了?你說你了解傅季陽?你真以為他是什麽長情的人嗎?你以為他是以家庭為先的那種居家男人嗎?”
藍夏道,“我把他當做是什麽人,都與毛小姐無關。他的確是一個長情,且專情的人。一旦愛上,就不會輕易改變。所以,他從不會輕易愛上。同時,他也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一旦決定放手,哪怕天崩地裂,也絕不回頭。毛小姐,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再則,我也想勸勸毛小姐,既然你了解季陽,那麽就應該知道,他的耐性是有限的。如果你一而再的糾纏,我怕他會在失去耐性之後,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毛曼語臉色一僵,向後退了一小步。
不知道為什麽,她聽到藍夏這麽說,腦海裏,立即浮現出了那晚的情景。那是她最不堪,最恥辱的一夜,是她恨不得刪掉記憶的一段惡心的經曆。
她怕,怕事情曝光,被外人知道她所遭遇了什麽,所以選擇了沉默,將這杯苦酒吞下了肚子裏。
但是,藍夏這番話中的警告,卻讓她覺得深藏心中的秘密,曝光在別人眼前一般。
甚至,在那麽一分鍾,她有一種錯覺,那晚的一切,都是傅季陽的安排,都是他的報複!
“毛小姐的臉色不是很好,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藍夏注意到了她臉色的變化,故意的道。
“你別碰我!”突然,毛曼語卻對她大吼了一聲。
藍夏蹙眉,她根本沒有動,也沒有想要靠近毛曼語的意思,她為什麽會有這樣反常的反應。
陡然間,藍夏向後退了一小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那些偶像劇裏的橋段,浮現在她眼前。萬一毛曼語發瘋,自己從陽台上跳下去,然後誣賴是她推下去的,那怎麽辦?
“既然毛小姐沒什麽說的了,那我就先走了。”藍夏想了想,還是覺得先走為妙。
隻是,當她撩開白紗,準備走出去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站在那裏。
“季陽!”藍夏吃驚的叫了一聲。這才想到,她出來那麽久沒有回去,傅季陽一定是擔心了,才找過來。
藍夏的聲音,讓毛曼語猛地抬頭,睜大雙眼,震驚的看向傅季陽,眼神中,有著閃躲,也有著恐懼。
她不能不承認,她內心中,是懼怕傅季陽的。
傅季陽淡淡掃了她一眼,看向藍夏,抬起手,輕撫了她的秀發,那溫柔的動作,讓毛曼語感到格外的刺眼。
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從未這麽溫柔過。
甚至,有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魅力不夠,沒有辦法讓他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也正是因為她的不安全感,才會導致後來,被傅季陽的母親找上之後,她最終選擇了更現實的東西。
這能怪她嗎?
‘如果,如果當初你也對我這麽溫柔……’毛曼語不禁在心中開始幻想。如果當初,她感受到了傅季陽對她的寵愛,溫柔,那麽她還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在這裏等我一下。”傅季陽對藍夏道。
藍夏點了點頭,沒有去多問,也沒有阻止傅季陽的行動。
傅季陽微微一笑,抬頭看向陽台上的毛曼語,他從飄起的白紗中間,走向她。隨著他的靠近,毛曼語更加想要往後退。
可是,陽台就那麽大,她還能退到哪裏去?
很快,毛曼語的腰,就抵在了欄杆的扶手之上。
傅季陽依然逼迫的走過來,在她麵前停住。
這樣近的距離,是毛曼語在心中幻想過無數次的,但是,絕不是這樣,讓傅季陽用一雙冷酷的眼神,盯著她。
傅季陽身體微微前傾,靠近她的耳朵,低聲而冷漠的道:“那天晚上的好戲,需要我幫你散出去麽?”
毛曼語陡然睜大了雙眼,震驚的看向傅季陽。
而此時,傅季陽已經向後退去,嘴角噙著的笑容,充滿了諷刺。“別再招惹我,招惹我身邊的人。你應該知道,我什麽事都做得出。”
傅季陽退出了白紗之外,他牽起了藍夏的手,對她溫柔一笑。“我們走。”
完全不同的神情,簡直就是一麵天使,一麵魔鬼!
傅季陽帶著藍夏走了,毛曼語卻跌坐在陽台的地板上。她驚恐的發現,她內心中最可怕的噩夢,傅季陽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