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說了。”李國打斷了法醫的話。
法醫也閉上了嘴，點頭後，就退了一步，不再多說什麽。
李國看向沉默得可怕的傅季陽，問道：“是他嗎？”
母親的司機，傅季陽當然認識，而且，還算得上很熟。他已經給自己母親，開了五年的車，傅季陽不會不認識。
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傅季陽轉身向外麵走去。
李國緊跟著他離開，法醫則將屍體放回原處。
李國走出去的時候，看到傅季陽已經走出了走廊，來到了外麵。他走過去，站在傅季陽身邊。
“有煙嗎？”傅季陽突然問道。
他是一個不抽煙的人，起碼，在藍夏認識他這麽久以來，從未抽過煙。但是，現在卻主動的向李國要煙，可想而知，此刻他心中的壓力有多大。
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他現在考慮的不是如何向司機家屬交代，而是在思考，綁匪已經殺了一個人，會不會再殺第二個，第三個？
李國拿出一根煙，遞給傅季陽，又把打火機給他。傅季陽接過之後，點燃了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用香煙麻痹自己的感官，使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鎮定下來。
“你們還發現了什麽？”香煙過半，傅季陽才問道。
李國倒也沒有瞞著他，直接道：“與司機一起被發現的，還有你母親的那輛豪車。通過車牌，就能查得出來是誰的。車上上有彈痕，說明在綁架的時候，發生了槍戰。”
槍戰！
即便已經知道，但是，想起剛才司機的屍體，傅季陽心中還是猛地一揪，掐滅了剩下的半隻香煙。
“我們找到的地方，不是第一案發地點。應該是殺人後，拋屍棄車的。”李國補充了一點。
所以……沒有什麽價值……
傅季陽深深的吸了口氣，五官緊繃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你那邊贖金籌備得如何？”李國問道。
如果在三天內，還查不到有關於綁匪的任何消息或者線索，那麽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按照綁匪說得，準備贖金贖人了。
綁架案和其他刑事案件不太一樣，處理綁架案，第一重要的不是抓到綁匪，破案。而是保證被綁人員的安全。
如果被綁架的人死了，就算他們抓到了綁匪，都不算破案。
“十億，三天時間根本不夠。”傅季陽沉聲說了一句。
這個結果，李國心裏也有數。
開玩笑，這麽大一筆資金要提出來，需要經過很多手續，銀行也需要時間去調這筆錢。
單日取款超過五十萬的，都需要提前向銀行預約了，更何況，這是十個億？
“他們不會不知道這一點，那麽這也就更加確定，十億，隻不過是他們隨口開的一個價。他們根本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別的原因！”李國臉色難看的道。
原因為，隻是一個普通的綁架案，卻沒想到，牽扯其中之後，卻越來越複雜。
等！隻能等！
……
第三天，終於等到了綁匪約定好的日期。
一大早，傅季陽就來到了傅家老宅，陪在父親身邊等待綁匪的電話。李國和他的同事們，也在傅家住了三天，就怕綁匪突如其來的打電話，錯過了追查的線索。
可是，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下午，下午等到天黑，綁匪的電話都沒有出現。
三天時間，傅季陽用盡一切手段，也隻籌集了六億，離綁匪開口要的十億，還差四億。
為什麽不打電話？
這個問題，今天一天都圍繞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一直到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傅森平的電話突然震動了一下，一個提示音響了起來。
這一聲響，讓眾人激動。
傅森平抓起電話一看，抬頭看向李國等警察，愕然的道：“是用社交軟件發來的信息。”
“打開看看。”李國道。
傅森平依言打開了app，對方是直接用秋燕華的手機，發出的信息，是一段視頻。
傅森平點開播放後，畫麵裏就出現了秋燕華的模樣。
“……傅森平，你還記得我嗎？也許，你早已經忘記老朋友了。可是，我卻一直都記著你，從未忘記過一天。你當年帶給我的痛苦，折磨了我二十年，現在，我也把這種痛苦還給你，怎麽樣？我給你準備的這份大禮，夠驚喜嗎？傅森平，好戲才剛剛開始，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所有人，都圍在傅森平身邊，看到了視頻，看到了秋燕華被綁著的樣子，看到了她眼中的驚恐，隻是，對她說的話，卻不是很明白。
這些話，不像是以秋燕華的身份說出，更像是某個隱藏在幕後的人，在通過秋燕華的嘴，告訴傅森平一些信息。
他在折磨傅森平，希望他活在恐懼和擔心之中。
“傅先生，麻煩你把這段視頻發給我一下，我們需要去做一些分析，看看能不能找到視頻拍攝的地方。”李國開口道。
傅森平愣住了，沒有反應，他的臉色在聽到視頻的話後，就變得很難看。
現在，更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回憶當中。
李國皺了皺眉，其他警察也都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
傅季陽從父親手中拿過手機，把視頻發到了李國的手機上。李國看了傅森平一眼，眼神暗示傅季陽借一步說話。
傅季陽跟著他一起離開，走到了另一間屋子，李國才道：“看來，我們之前的推測沒有錯，綁匪的目的不是為了錢。他們也是針對你父親而來的，既然他們說了這隻是剛開始，那就肯定還有第二步，第三步。現在，我們十分被動，看你父親的樣子，似乎已經有線索了。我希望你能協助我們，讓你父親告訴我們內情，否則我們的工作真的很難展開。”
傅季陽點了點頭。
李國也不再多說，本想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最後卻在手抬起的那一瞬間，放棄了這個想法。
主要是，傅季陽此刻的眼神太嚇人了。
李國離開了，傅季陽沒有返回客廳，而是拿起父親的手機，重新點開了視頻。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要做什麽……唔……”
當背景出現一聲隱忍的痛呼時，傅季陽按下了暫停，又把進度條拉回去，重新再聽一遍。
連續三遍之後，他的雙手開始顫抖起來。
那是，藍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