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仙美地坐落在繁華的洪樓路上,旁邊是直衝雲霄的銀都房地產集團的辦公大廈,這個位置是個寸金寸土的地方,餐廳開在這裏一看就是別開生麵。

餐廳的門麵不大,裝飾成了淺灰色調,與銀都大廈相輔相成,看上去和諧雅致。曉荷和韓冰進門來才發現餐廳裏更是別有洞天,餐廳麵積很大,有自成格局的小橋流水,一進門就給人一股清新的感覺,橋畔、溪邊都安放了簡約的藤椅和餐桌,輕柔的音樂四處彌漫,像環繞山間的薄霧,給人一種回歸自然的放鬆。

曉荷像闖進了皇宮的灰姑娘,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她知道在這寸金寸土的地方,這樣的環境不單單是物質消費,精神愉悅的代價才是更昂貴的,她後悔提出和韓冰到這裏吃飯,雖然她和韓冰的經濟條件懸殊,但她一直很在乎朋友之間的金錢來往,一般韓冰請一次,她會盡量回請,但這頓飯她估計回請不起。

“歡迎光臨。”門口一位身材高挑的迎賓員看到她們進來,急忙微笑著點頭,笑容親切而又矜持。

曉荷單看著迎賓員訓練有素的樣子就幾乎有了落荒而逃的衝動,她急切而窘迫地低聲對韓冰說:“韓冰,我看咱們還是換一家吧?”

韓冰拍拍她的手搖搖頭,微笑著說:“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嘛。我在濟南還沒有看到這麽有味道的餐廳呢,你就當陪我嚐嚐鮮。”

“兩位中午好,歡迎光臨悠仙美地,請問小姐一共幾位?”迎賓小姐臉上的妝容不著痕跡,穿著煙色的素雅旗袍,給人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

韓冰禮貌地點點頭,不失矜持地說:“我們兩位,麻煩給我們選個僻靜的位子。”

等菜的時候,曉荷看著桌旁潺潺流淌的小溪,幾尾銀色的魚在石縫裏穿梭,店裏的食客很多,但並不感覺喧鬧,可以看出都有很好的素養。麵前的餐桌光可鑒人,桌上有瓷白的花瓶,一朵玫瑰靜靜地綻放,花瓣嬌豔欲滴,幾乎可以感覺到花開的顫動,服務員端來精致的象牙色茶杯,裏麵的**栩栩如生,芳香四溢。

曉荷不禁在心裏感慨:有錢真好,生命的卑賤與尊貴是與金錢有絕對關係的,她暗自慶幸剛才買褲子的時候順便買了點護膚品,臉上還留著試妝的妝容,看上去不至於太潦草。

韓冰打量一下四下的環境,滿意地說:“這還真是悠仙美地呢,沒想到這麽別有洞天。曉荷我告訴你,現在不管做什麽行業,講究的就是獨特,獨特就是品位,你隻有獨樹一幟才能脫穎而出,要賺錢,看來是首先要有賺錢的眼光。”

曉荷說:“是啊,這裏真是生意很好呢,看看門口停的那些車密密匝匝的,看來這個老板很有見地。”

韓冰坐在桌前無事,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哎,曉荷,我剛才問你的話還沒有回答我呢,你和魏海東從上次吵架到現在都沒有親熱過?”

曉荷臉色沉了一下,她知道任何事都躲不過韓冰的眼睛,於是皺著眉頭說:“是啊,我們現在像陌生人似的無話可說,昨天他半夜才回來,我們又吵了一架,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麽了?”

韓冰聽完以後驚訝地大叫:“不會吧,他是不是有問題啊?這都多長時間了?”

曉荷急忙把食指豎在嘴邊示意她噤聲,低聲說:“小姐,你什麽時候能改掉你大呼小叫的毛病?和你在一起說話都要提心吊膽的。”

韓冰看著曉荷嗔怒的樣子急忙把聲音壓下來說:“我看他真是有毛病,不是生理有問題就是心理有問題,你說他真的不想還是心裏還在乎吵架的事,按說一個大男人不至於那麽小心眼吧?”

曉荷歎口氣說:“我也是覺得不正常啊,是不是我們真的老了?”

韓冰敲著自己的下巴說:“去你的吧,人家說三十如狼,四十似虎,性福生活剛剛開始呢,怎麽會老了?你有沒有想過他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曉荷聽了韓冰的話,端著茶杯正要送到嘴邊,手猛地一抖,茶水灑了出來,落在身上滾燙滾燙的,韓冰的話像一顆火星落進她的心裏,她想起魏海東的晚歸,心裏七上八下的。

曉荷記得有一次家裏的電表保險絲壞了,她和魏海東一起到樓下去修,樓道裏很黑,她害怕地拉住魏海東的手,沒想到魏海東拉著她粗糙的手說:“人家都說拉著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拉右手,我們真是老了,現在怎麽就沒有當初拉你手的感覺了呢?”她當時作為一種玩笑話聽了還覺得他坦誠,現在想來,或許那句話就是一種預兆吧。

是啊,相識十年,結婚七年,她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顰,她身體的每一個細節,他都太熟悉了,熟悉得像自己的左右手,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或許是他厭煩了,但是人真的可以輕輕一抹就可以把所有的記憶抹去嗎?他們雖然沒有經曆過大苦大難,但是十年來他們互相支持走到今天,其中不乏苦中作樂的日子,還有孩子,他雖然對孩子比較嚴厲,心裏卻是十分疼愛的,他總不會連孩子也不要了吧?

曉荷雖然心裏亂糟糟的,但麵對韓冰過於關切的目光還是極力裝著平靜,她輕描淡寫地說:“現在情人可是有錢人的專利,我們家那樣沒錢沒權的,誰稀罕他呀?我估計他是工作太累了。”

韓冰聽了她的話趕緊擺擺手,放下手中的茶杯說:“你不要多心啊,我就是提醒你注意點他的事情,你不知道到我們那裏征婚的女人,大多是因為丈夫出軌離婚的,老公出軌,一般是老婆最後一個知道的。”

曉荷聽著韓冰的話,低下頭想了一會,剛要說些什麽,看到服務員嫋嫋婷婷地走來,菜上來了。

菜上齊後,韓冰急忙招呼,“來,趕緊吃飯,看樣子這裏的菜味道很不錯哦。”

曉荷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急忙附和韓冰的話吃飯。

菜很精致可口,曉荷卻吃得食不知味,正在數碗裏的飯粒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嗨,你好!怎麽會這麽巧?”耳邊的聲音很熟悉,但是一時又想不起是誰的聲音。

曉荷聽到聲音抬起茫然的眼睛看去,不禁大吃一驚,站在麵前的居然是今天早晨撞到她的那個男人,他此時正站在餐桌旁微笑著看著曉荷,眼神裏充滿了驚喜,讓曉荷一時感覺如在夢裏,她不禁愣住了。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像空氣,無處不在又抓不住摸不著,看來緣分真是很神奇。曉荷的大腦在幾秒鍾的空白後恢複了自然,她急忙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勉強笑了一下說:“你好,真是很巧啊,你也和朋友來這裏吃飯?”

“是啊,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今天早上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你的腿沒事吧?”他關切地說著,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曉荷的膝蓋,隨即轉過頭和幾個緩緩往門外走的人說,“你們先走,我遇到個朋友,隨後就來。”

曉荷搖搖頭微笑著說:“謝謝,我的腿已經沒事了。”

對方看上去鬆了一口氣,也微笑著說:“沒事就好,這樣我也安心了,今天早上太匆忙了,沒顧得上請教你的貴姓,不知方不方便留個聯係方式?”

曉荷轉身從包裏取出名片,微微傾著身子遞給對方說:“我姓陳,很高興認識你。”

對方很有禮貌地伸出手接過名片,曉荷留意到他的雙手指甲剪得整整齊齊,他看看名片說:“哦,是陳小姐,廣告策劃設計?說不定我們以後會有合作的機會呢?我姓蘇,我的名片你應該看過了吧?”

曉荷一陣局促,早晨她把名片往包裏一扔就開始了繁忙的工作,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幹什麽的,正在曉荷尷尬之際,韓冰從洗手間回來,她看到站在桌子旁的兩個人,急忙對著桌旁的男人伸出手熱情地說:“您是蘇逸軒蘇總經理吧?真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您,我是曉荷的朋友韓冰,很高興認識你。”

蘇逸軒,好詩意的名字,曉荷靜靜地看著他,隻見他臉上帶著淡定從容的笑容,熟練地伸出手和韓冰握手,互換名片,仿佛已經很習慣這樣的結識方式。

互相了解之後,蘇逸軒不好意思地對韓冰說:“今天認識二位很高興,隻是很抱歉把陳小姐的腿碰傷了。”

“哦,原來是你把曉荷撞傷的啊,看來真是緣分,我和曉荷是很多年的朋友了,現在是牽手俱樂部的經理,希望蘇總有時間去坐坐。”韓冰永遠不會忘記為自己的俱樂部做廣告。

蘇逸軒點點頭說:“謝謝,等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的。”他回頭看一下在不遠處等他的幾個人說:“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在等我,咱們有機會再敘吧。陳小姐,如果你的腿有任何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

曉荷急忙點點頭,剛才的局麵變化有點快,她還沒有理清頭緒。

蘇逸軒禮貌地點點頭,轉身大踏步往門口走去,他的背影硬朗挺拔。

看著蘇逸軒漸漸遠去的背影,韓冰猛地坐回椅子上做暈倒狀,“曉荷,我嫉妒你,怎麽沒讓我遇到今天的車禍呢?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曉荷端起麵前的茶杯輕啜一口,興趣索然地說:“誰呀?他又不是李嘉誠,至於讓你興奮成這樣嗎?”

可能是曉荷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生活在社會底層,她對這樣的場麵總是抱著旁觀者的態度,韓冰剛才對蘇逸軒的樣子讓她稍微感覺有點不舒服,感覺自己被冷落了,女人總會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韓冰並不在意曉荷的口氣,她高興地打了個響指說:“曉荷,你太聰明了,他就是濟南的李嘉誠啊,你難道不知道他就是銀都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濟南的房地產龍頭老大?這個城市幾乎每一條街上都會有他們公司開發的樓盤,這旁邊的銀都大廈就是他們公司的辦公地址,我告訴你,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優秀。”

韓冰說起蘇逸軒來滔滔不絕,曉荷從窗子裏看著外麵的銀都大廈,大廈拔地而起直衝雲霄,整麵牆都用了茶色的玻璃,映著太陽的光芒,看上去閃閃發光,讓人想起電視裏的廣告詞——王者風範、卓爾不群。

曉荷看得眼暈,她的眼前浮現起蘇逸軒彎下腰給她扶起自行車的樣子,不敢相信地說:“不會吧?我估計你是認錯人了,這個人並不起眼嘛。”

韓冰搖頭感歎:“曉荷你太沒眼光了,虧你還是做廣告的,連這樣的名人也不認識,我就納悶你們公司怎麽找你這樣的死腦筋做廣告呢?整天隻知道老公孩子,一點都不關心周邊的事情,簡直不可救藥。”

曉荷看著韓冰的樣子氣道:“好,我不可救藥,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行了吧?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從沒見過你看到男人是這個樣子的,就算他是千萬富翁怎麽樣?和你我有關係嗎?”

韓冰急忙把椅子向曉荷靠近了一些,湊近她說:“你真的不知道這個人啊?我告訴你吧,這個蘇總不但是富翁,最最關鍵的一點是他現在還是單身,鑽石王老五啊,據說很有才華,當年是山東大學赫赫有名的才子呢。”

曉荷不屑地看了韓冰一眼,“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一到廚房怎麽又什麽都不知道了?看他怎麽也有四十歲了吧?這個年紀這樣身份的人怎麽會單身呢?有病啊還是喜新厭舊了?”

“你這人怎麽老是把人往壞處想?要是喜新厭舊就不稀奇了,偏偏這個富翁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前幾年他老婆得了肝癌,他為了給老婆治病跑遍了大江南北,求遍了全國各地的名醫,但是天不遂人願,他老婆最終還是去世了。聽說他對老婆可好了,求醫的時候一直是他親自照顧,還想把自己的肝髒割一半換給老婆,這樣重情重義的男人太少了。”韓冰說得很動情。

曉荷靜靜地聽著,回想起他微笑的眼神和潔白的牙齒,心裏很是感慨,但是嘴上仍然對韓冰沒好氣地說:“聽你這麽一說,這還真是一個難得的好男人,但是這與我們有什麽關係呢,難不成你想梅開二度?”

韓冰泄氣地坐回椅子上,靠著椅背伸個懶腰說:“我倒是想啊,誰知道他看不看得上我?你不知道濟南有多少女人做夢都想嫁給他啊?我有一個很好的創意,如果他做我們俱樂部的會員,想嫁給他的女人肯定會蜂擁而至,那樣我就會名利雙收啦。”

曉荷恍然大悟,“哦,怪不得看你這麽興奮,原來是見到財神爺了啊,我看你少做白日夢了,像你說的那麽多人想要嫁給他,人家還用到你那裏去找?”

“所以,曉荷,你要幫我,看上去這個蘇總對你很有興趣,以後你們熟了一定要向他推薦我的俱樂部,他終歸是還要成家的,男人哪裏離得了女人呢?要是繼續找,多選擇一下總是有好處的。”韓冰絮絮叨叨起來就開始有了專業人士的語氣,仿佛她麵前坐的就是蘇逸軒本人。

曉荷看著手裏的名片,名片紙是上好的木紋紙,紋理清晰,仿佛還可以聞到清新的鬆香,名片簡單到極致,沒有業務介紹,沒有頭銜,字體用的是個人簽名,“蘇逸軒”三個字簽得極有力道且行雲流水,印在木紋紙上仿佛是刻上去的。

蘇逸軒,單從名字看來像是哪個朝代閑雲野鶴的隱士,實在不應該在這樣的浮華城市做一個叱吒商海的風雲人物,但人生的際遇誰知道呢?現在是個時勢造英雄的年代,不在潮流中崛起,就在潮流中沉寂。曉荷想起韓冰說他曾經對已經過世的老婆特別好,甚至一度想把自己的肝髒割一半換給老婆。可世上真有這樣的愛情嗎?可以不被生活的瑣碎銷蝕,可以承載歲月的流逝,如果真是這樣,那早逝的芳華也許就沒有遺憾了。

曉荷想起魏海東,輕輕歎了口氣,她的目光落寞地投在桌旁的池中,兩尾銀色的小魚在水中嬉戲,時而齊頭並進,時而追逐戲水,一如他們一起走過的青春,甜甜蜜蜜、如膠似漆,可是如今她感覺到自己和魏海東的距離越來越遠,卻沒有任何辦法扭轉這樣的局麵,心中有的隻是隱隱的痛楚。

愛情,也許隻有在最繁華的時候決然而去才可以永恒,而柴米油鹽的瑣碎生活是愛情的最大殺手。

韓冰看到曉荷久久不語,知道她今天心事重重,也覺索然無味,“曉荷,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看今天到此為止吧,我這個陪逛、陪吃、陪聊的三陪已經完成任務了,咱們回去吧。”

曉荷從池中收回目光對著韓冰歉疚地一笑,突然覺得自己無趣,在別人的故事裏慨歎自己的愛情,不是徒增傷感嗎?每個人的際遇都不盡相同,生活也千差萬別,鞋是不是舒服隻有腳知道,道聽途說的愛情隻是一個傳說罷了。

韓冰衝著服務員招手示意結賬,等待結賬的時候曉荷有點惴惴不安,生怕服務員報出天文數字,即使對生活和愛情的感歎像一首纏綿悱惻的詩,回到現實她還是不名一文的小女人,如果這餐飯價格不菲,她該怎麽來還韓冰的人情?

服務員很快來到桌旁,臉上笑容可掬,“謝謝兩位的光臨,您的賬已經結過了。”

兩個女人大吃一驚,急忙用手掩住了自己張開的嘴巴,齊齊問道:“怎麽可能呢?誰結的?”

服務員不動聲色,語氣不急不緩地說:“是蘇總簽的單,我們餐廳是銀都集團的下屬單位,隻要蘇總簽字就可以免單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謝謝你們蘇總了。”韓冰說完這話頗有意味地看了曉荷一眼。

“兩位既然是蘇總的朋友,還請以後多多光臨。”服務員不卑不亢,讓人不能不生出一種歡喜。

“那既然是這樣,應該可以給我們辦一張貴賓卡吧?”韓冰不失時機地說,曉荷暗地裏衝著韓冰皺了下眉頭。

“可以,一般來說蘇總簽單的客戶都可以得到我們的貴賓卡,不過我們需要您填一下個人資料,以便我們在店慶或者有重大活動的時候通知您。”

“好的。”韓冰點點頭露出開心的笑容。

“請稍等一下。”服務員步伐輕盈地離去。

“哈哈!曉荷,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好了,白吃飯還能得到貴賓卡,我可聽說悠仙美地的貴賓卡因為是紀念版,所以數量有限,估計這個卡以後可以升值。”韓冰眉飛色舞地對曉荷說。

“韓冰,你說我們白吃人家一頓飯,還拐帶人家的貴賓卡,是不是有點過分?”看著韓冰的高興勁,曉荷不安地對她說。

“有什麽過分的,他把你撞成這樣,一頓飯還不是小意思?”韓冰邊說邊打量著充滿詩情畫意的餐廳,話鋒一轉不無感慨地說,“沒想到這個蘇總這麽仗義,不聲不響就把單簽了,連當麵致謝都不用,這樣的男人才是有紳士風度的男人,你說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曉荷臉上一紅,對著韓冰嗔怪地說:“又開始胡說八道,我看你都成職業病了,整天亂點鴛鴦譜,說不定是看上你了呢?”

“那敢情好,要是蘇總看上我了,我回家就把老邵給踢了。”韓冰說得一本正經。

“我看你也就是嘴皮子功夫,你們家老邵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估計有人搶的話你又該哭天搶地了。”曉荷看著韓冰的樣子忍俊不禁,說話間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已經兩點多了,她急忙對韓冰說,“壞了,韓冰,咱們趕緊走吧,不然我要遲到了。”

好不容易等韓冰填好資料拿到貴賓卡,曉荷立刻拉起韓冰走出了飯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