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去太行山

公元207年深秋,會稽郡已經有了一絲寒意,趙軍在會稽算是停留了一年的時間。

一年的時間裏,虞姬除了睡覺,幾乎每天都是陪在趙軍身邊,從換藥、熬藥到洗衣做飯無一不是她親手在做,甚至在趙軍手傷好之前,都是她喂著趙軍一點點吃飯。

二人朝夕相處之下幾乎無話不談,到最後甚至心意相通,不用過多言語,通過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麽。

當然,趙軍這一年也不隻是和趙軍來往,手傷好了後他就開始習練拳法、劍法以及方天畫戟,同時指導胡亥武藝,從鹹陽出來差不多兩年了,胡亥不論是武藝還是性格都成熟不少。還有,虞子期也經常會來,要麽是和趙軍喝酒,要麽就是相較武藝,研習兵法,虞子期風流豪爽,為人不拘小節,到是跟趙軍心性相投,很快就成了至交。

另外,李由、白影、公子高三人搜查項家的事情一直沒結果,最後趙軍隻能放棄了,黑冰台力量空虛,他手下那些人雖然厲害,但人數太少,要想揪出在楚地威望甚高的項家人,實在太難了。

這天,趙軍終於決定要走了,北邊唐厲和灌嬰的消息已經傳來,地圖上的地方他們找到了,但是似乎遇到了難題,趙軍要過去一趟,解決之後就直接回鹹陽,拿出證據扳倒趙高。

夕陽西下,柔和的陽光灑在落鳳山上,為它披上了一層金色的麵紗,似夢似幻。

山峰的最高處站著一對青年男女人影,夕陽把他們的身影拉的格外長,虞姬靜靜的靠在趙軍肩膀上,和趙軍一起遠眺著天邊的火燒雲,氣氛寧靜而溫馨。

這裏是二人經常來的地方,每當晴天日落或日出,二人都會在這裏呆上半個時辰。

不過,今天的情形明顯有些不同,偶爾一陣秋風吹起,帶起了淡淡的離別傷愁。

半響後,虞姬輕輕道:“軍,讓我在為你彈奏一曲吧。”

“嗯。”趙軍點點頭。

虞姬抬起頭,慢慢走到旁邊的光滑石塊上盤膝坐下,麵前是一張古箏,這也是她的習慣,每當陪趙軍看完朝陽或落日後,虞姬總是會為趙軍彈奏一曲。

‘吟’箏鳴響起,低沉婉轉,**人心弦,虞姬的古箏技巧和清夫人不相上下,不過虞姬彈奏的曲調,更給人一種阮濃纏綿的細膩感,讓人不覺心靜下來。

一曲結束,趙軍還在閉著眼睛沉迷,直到虞姬收起古箏要下山時,趙軍才睜開眼睛。

“姬,我明天就走了,不過相信我們很快還會再見的。”趙軍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虞姬還是忍不住神色一憂,內心失落不已。

不過,虞姬最後還是抬起了頭,嘴角輕輕一笑道:“好男兒誌在四方,你盡管放心去吧,勿要以我為念,我會在這裏一直等你。”

“好。”

趙軍凝視了虞姬半晌,最後忍不住用手挑起虞姬的下巴,低頭吻在了她的嘴唇上,虞姬身體一顫,但卻沒有掙紮,貝齒輕啟,肆意的與趙軍吻別,一直到她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才戀戀不舍的分開,趙軍抿了抿嘴,虞姬嘴上的香韻猶存。

虞姬和呂雉一樣,骨子裏都是充滿了堅強和倔強,也很能理解男人需要什麽,並最大限度的支持趙軍。

不過,虞姬和呂雉給趙軍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呂雉就像是一個能給人提供溫暖的大姐姐,在累了或是迷茫的時候,他總想躺在呂雉的懷裏,尋求庇佑。

而虞姬不同,虞姬柔軟的就像一弘秋水,並且總是充滿了淡淡的哀愁,那麽惹人心疼,惹人憐愛,讓人不自覺的就想保護她。

趙軍輕輕拉住虞姬的手,“我們回去吧。”

“嗯。”虞姬悄然跟在趙軍身後,就像一隻柔順的小貓。

第二日,趙軍啟程了,吳縣外,太守殷通擺出了好大排場為趙軍送行,這一年來殷通對趙軍可謂恭維之至,生怕哪點得罪了這個魔頭,自從項家人逃跑後,他整日都是提心吊膽,怕他被趙軍借機牽連到餘孽一黨,然後就地處死了,到時他喊冤的地方都沒有。

離開時,趙軍讓李由、白影和公子高三人先帶人回了鹹陽,因為他要前往趙地和唐厲、灌嬰匯合,找出趙高的證據,身邊隻留下了熊樂、王山、張風、許正四人,另外,虞子期也被趙軍調歸到了身邊,打算回鹹陽後給他爭取個一官半職,以後也好收歸己用,虞子期的功夫著實不差,幾乎趕上英布了,而且熟讀兵法,在曆史上能成為項羽手下五虎大將也不是虛的。

看著趙軍離去的背影,肥胖的殷通長長出了口氣:“哎,可把這個瘟神送走了,要是他在呆下去,我就是官不做了也要離開會稽。”

旁邊長著滿臉麻子,瘦矮的吳縣都尉笑道:“嘿嘿,現在他走了,會稽又是天高皇帝遠,大人可以盡情享樂了,還有大人原來不是對虞家那個美人”

“你住嘴!”殷通頓時喝止,最後冷冷的道:“我告訴你,就是打誰的注意她的注意也不能打,沛縣的事情你聽說過沒有,兩任縣令全死在了趙軍手上,還有那個什麽劉季,因為一個女人被趙軍追殺的喪家之犬,另外不僅不能打她的注意,虞家你也要派人多照看,他虞家畢竟是在朝廷裏掛了號的,負責咱們會稽對朝廷的兵器冶煉輸送,加上有趙軍撐腰,但凡有一點事你我都逃脫不了責任。”

“是,是是,是卑下愚蠢。”那縣尉嚇得冷汗直冒,同時暗罵自己長了個豬腦子,真是馬匹拍錯了地方。

這時,吳縣外的一座山峰上,一位白衣飄飄,手持利劍的少女正看著趙軍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片刻後她帶上帷幔帽,騎上烈馬跟在了趙軍的後麵。

*****太行山位處趙燕舊地交界之處,是處此時的邯鄲郡與太原郡交界處,南北橫臥,長有三四百裏,險峰峻嶺,草木縱深,就像一條脊梁椎一般撐起了大秦帝國東北之地。

從吳縣到此地,幾乎相當於跨越了整個大秦帝國的南北之地,路程有三千餘裏,盡管趙軍、虞子期、胡亥以及四名手下騎得都是駿馬,但在古時道路不便的情況下,他們依然用了兩三個月才趕到。

這時,已經是入冬了,特別是到了北方之後,空氣特別的寒冷,他們不得不穿上厚長襖而行,尤其是虞子期,他本是濕潤溫暖的南方人,到了北方之後極其不適用,要不是他的體質強壯,加上有武藝在身,恐怕非得病一場不可。

皚皚白雪覆蓋了整個太行山,趙軍根據唐厲的來信所說,一路打探,才在井徑關附近的一處山腳下找到一間頗大的茅草屋,這周圍一片荒山野嶺,鮮少有人經過,一間茅草屋顯得很刺眼。

‘篤篤’許正四人在趙軍的示意下,先到門前敲門試探。

門很快就打開了,並從中走出兩個身穿厚衣的壯漢,隻是他們形象有些不佳,頭發亂糟糟的,臉上胡須拉雜,衣服上也有許多破懂,臉色蠟黃,好像難民一樣。

“阿厲,灌大哥,你們?”趙軍一愣,走上前來仔細觀察,才勉強認出唐厲和灌嬰。

胡亥在旁邊指著灌嬰大笑道:“哈哈,大胡子,才一年多,你的胡須怎麽長的這麽長了。”

灌嬰氣憤的瞪了胡亥兩眼,卻對這個二世祖無可奈何,最後轉頭向趙軍訴苦道:“都尉,你可算來了,你要在不來,我喝唐厲就要老死在山林了。”

趙軍疑問道:“怎麽回事?”

唐厲苦笑道:“一言難盡啊,進來說吧。”

趙軍聽了點點頭,示意幾人把馬栓在後麵的窩棚裏才進屋,之後唐厲和灌嬰便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他們來到後,四處打探才找到大概位置,不過這個地方就連附近的獵戶都沒來過,也隻能靠他們自己尋找了,他們倆幾乎把這關口附近三十裏內的山區翻了一個遍,才在半年前找到地圖上的地方。

隻是,最後他們又遇上了難題,那就是這個地方有重重機關,根本難以進去,所以他們就一邊托人給趙軍送信,一邊自己試著摸索,可是半年了,他們連正門都未能進去,一直在山內忙活,所以也就造成了今天這個現象,幾乎變成了野人。

趙軍聽後有些感動,二人能為他做到這些,足可見情義了,隻是趙軍不善於表達,隻有把這份情義記在心裏。

“明天帶我去看看,今晚就在這住下。”趙軍道。

灌嬰和唐厲心細,知道趙軍要來,所以提前準備了被褥、竹席等物,都是大男人,也不忌諱什麽,直接就在屋裏撲上幹草防潮,然後打地鋪了,最後,趙軍又把虞子期介紹給二人認識,虞子期為人不拘小節,與二人到是很投機。

第二天早上,粗淺用過幹糧後,趙軍就留張風、許正、熊樂和王山四人帶著胡亥看門和馬匹,然後與唐厲、灌嬰和虞子期往地圖上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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