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 今晚,可別怪我!(9千字)

見過倒黴的,可沒見過像眼前這男人這樣極度倒黴的……船上的兩個男子也驚呆了,看著晏錐因為想救洛琪珊卻反被拖下水,在水裏死命掙紮而洛琪珊因為太驚嚇,隻能抱著晏錐的脖子喊救命,卻不知道她這麽做等於是加重的晏錐的負擔,同時也讓自己嘴裏嗆到水。

晏錐會遊泳,所以他不會這麽驚慌,可洛琪珊拽著他脖子啊……

“該死的女人,放手!”晏錐慍怒地低吼,兩隻腳還在不停地劃動,另外他的兩隻手也護著洛琪珊,她才不會往更深的地方沉下去。

“不放……我不會遊泳啊,你怎麽可以見死不救?”洛琪珊抖得厲害,全身跟冰棍兒似的,神誌都不太清醒了。

晏錐一邊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托住洛琪珊,一邊還要向亭子的位置遊動,嘴裏卻是狠狠地說:“誰說會死?有我在,怎麽可能死?亭子這麽近,你想死都難!”

晏錐氣歸氣,但這是一條命,他不可能真的丟下她不管,死拖硬拽著將她往亭子邊靠去。還好,落水的地方本來就在亭子麵前,晏錐很快就到了。

洛琪珊驚魂未定,這才知道,晏錐原來叫她放手不是要丟棄她,而是想讓她別用力拽他脖子,那樣他太費勁了。

直到此刻,船上那兩個員工才有了動作,先前洛琪珊在喊救命時,他們是沒有跳下去的……這水庫裏的水太深並且很冷,這是秋天,跳進水裏那該有多難受?

這倆男人也不是什麽熱血青年,既然看到晏錐會水,洛琪珊死不了,那也就不會跳下去了,現在兩人遊到亭子邊上,他們才開始動手將晏錐和洛琪珊拉上來。

一場虛驚,有驚無險,幸好洛琪珊安然無恙,晏錐也沒事,隻是兩人渾身濕透,太冷了……

洛琪珊心裏一股一股火苗在冒,瑟瑟發抖的身子縮成一團,怒視著那兩位員工:“你們……你們竟然隻知道在船上看著,你們還是不是男人啊?萬一他也不會遊泳怎麽辦?難道你們就看著我和他沉下去嗎?”

那兩個男人互相望了一眼,尷尬地笑笑,也沒多說什麽,指指度假村住宿的方向:“你們還是快回去洗澡換衣服吧,不然要感冒了,這裏可沒醫生。”

岔開話題,這是解決尷尬的最佳辦法。

洛琪珊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責備了,仔細想想,人心不古,別人救不救,她責怪有何用?

這時的晏錐已經站起來,收拾起他的東西,頭也不回地往岸邊走去。他也是渾身濕透,可此刻,在洛琪珊的視線中,晏錐的身影卻莫名的清晰且高大起來。

盡管不願承認,但事實卻是——他救了她。

回想起剛才的驚險,她在一腳踩空時,晏錐就在那一霎間伸出了手,隻不過因為他腳下的青苔滑了,他才會隨她一起掉下水。算起來,是她連累了他,可他卻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就這樣走掉了?

洛琪珊瑟縮著身子跟在後邊,走在這條水上長廊上,望著晏錐的背影,她的心情難免有些複雜……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剛才發生的事,他完全可以責罵她,但他卻不吭聲,他的心胸真有那麽大度嗎?

想不到讓她一時產生好奇的男人竟會是晏錐,所以在她下船時,看到晏錐才會那麽震驚,以至於沒看腳下,才會踩空了……

原來跟她一樣喜歡聽《天之痕》曲子的人,是晏錐。在隻看到背影時,她的心分明微微顫動了一下,再後來,被他救了,她在最恐懼的時刻卻聽到他說:“有我在,你怎麽可能會死!”

那怒吼,現在想起來竟感覺格外的可愛,也是當時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不知為何聽到他這麽說之後,她就堅定地相信自己會沒事的。

興許,晏錐這個人就是會給人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吧?

站在蓮蓬頭下,洛琪珊任由溫熱的水衝洗著身體,腦子裏卻還在回想著那一幕,心底的悸動和震撼,久久沒有散去。

仿佛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逐漸發酵。洛琪珊不禁又在記憶裏搜索自己與晏錐之間發生的種種,思路無比清晰,越想越是覺得……好像跟這個男人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緣份?

前一次在晏少的店鋪開業典禮時,她也遇到晏錐了,當時她很狼狽,裙子被勾破,是晏錐為她拿了一條新裙子……後來又一次在梵狄的婚禮上,她被一個女人奚落諷刺,是晏錐及時出現幫她解圍的。本來對他有點點好感的,結果都被他的冷嘲熱諷給打壓下去了,所以,她才會在他動手術住院時故意在他麵前得瑟一下……

洛琪珊自己都忍不住發笑,她和晏錐之間的接觸還真是每次都很特別,想忘記都難。

這個男人總給她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她看不透他的眼神,更揣測不到他的內心,可今天發生的事,讓洛琪珊對晏錐的興趣勾了起來,突然有點想知道他有怎樣的過去,像他那樣的男人,有過怎樣的情史?他又是怎樣坐到今天董事長的位置?

才不過三十出頭就已經大有作為了,可他居然還是單身?這人,還真有值得她去挖掘的地方呢。

洛琪珊不知不覺在開始腦補了,晏錐的身影在她腦海裏正在被放大……放大……

而她不知道晏錐之所以在起來之後一言不發地走人,不是因為他真的不生氣,而是因為……他覺得,女人還是遠離為好。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將他拖下水的,這不是天生八字不和麽?

回到度假村住處,洛琪珊這才在前台拿了房卡。原本那張房卡放在包包裏,落水的時候跟著也掉了。

洛琪珊現在隻想立刻泡在熱水裏,渾身抖得厲害,也沒去留神服務員在給房卡時那種異常的神情,拿了就匆匆閃人。

服務員也關心地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忙,見她全身濕透,有些緊張。但洛琪珊此刻隻需要熱水,回到房間就有了。

哆哆嗦嗦走上樓,洛琪珊在打開房間門那一刻,重重地打個噴嚏,關上門,直接衝向浴室……

可就在她的手摸到浴室的門柄時,門卻從裏邊倏地開了,一個剛出浴的男人驚悚地望著突然出現的洛琪珊,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樣。

一秒鍾極致的靜默,隨即便響起男人的怒吼女人的驚呼……

晏錐瞬間用手裏的浴巾遮住了那要命的某處,可他仍然是怒不可遏……剛才洛琪珊一定全都看到了,她怎麽會在這裏?!

“晏錐,你怎麽在我房間?”洛琪珊驚詫,故作鎮定的她死死盯著晏錐,可她眼底還是有一絲慌亂……剛才她看到什麽了?居然看到了剛洗澡出來的晏錐?

洛琪珊在問出這句話之後人就在出神,那是因為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前幾秒鍾看見的那一幕足以令人噴血的勁爆畫麵……說實話,以洛琪珊作為醫生的角度來看,晏錐的體型,還挺標準的。

晏錐此刻臉色都成醬紫了,額頭上青筋暴跳,浴巾依然裹住腰腹以下的關鍵部位,見洛琪珊這出神的表情,不用問都知道她在想什麽。

晏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視著洛琪珊:“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怎麽會在我的房間?還有,我警告你,不準腦補你剛才看到的,你最好立刻停止臆想!”

晏錐的憤怒,將洛琪珊的注意力拉回來……瞧他一臉憤憤不平,像是被欺負了的良家,第一次見晏錐這麽窘迫的樣子,洛琪珊忽然覺得好像沒那麽冷了。

“這是我的房間,房卡在這裏!”洛琪珊亮出自己的房卡,以表示自己沒走錯。

晏錐也指著門背後插房卡的地方:“你自己看,2011,我也沒走錯,這就是我的房間!”

“我也是2011!這是我的房間!櫃子裏還有我的包!”洛琪珊不甘示弱地衝晏錐說,手指著電視櫃。

晏錐不信,衝過去打開電視櫃一看……果然,裏邊有個黑色的旅行包,不是他的。他的東西都放在衣櫃裏了。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的房間會變成她的?搞什麽?

洛琪珊實在受不了身上的寒氣了,從水裏出來一直走到這裏,她已經冷得快撐不住了,她自己就是醫生,深知現在必須立刻用熱水洗澡,否則她一定會感冒。

“阿嚏——!”洛琪珊又打個噴嚏,急忙往浴室走……

“先不管了,我要洗澡,好冷!”洛琪珊迅速地抓起電視櫃下邊的黑包包,在晏錐來不及阻止時,衝進了浴室。

“你……”晏錐望著已經關上的浴室門,感覺一股子火苗直往腦上竄。

這是典型的鵲巢鳩占?他才是房間的主人啊!

自己的領地闖進了外人,心裏怎麽會舒坦得了,再加上先前剛出浴室時被她看光……晏錐隻覺得一陣頭疼,這個女人,動手術被他看了也就罷了,畢竟那是他急性闌尾炎,沒辦法的事,可今天又算什麽?

所以說,這個女人一定跟他八字不合,是專門來克他的。

晏錐一邊穿衣服還一邊不停地往浴室的方向瞧,戒備之心很強了。

晏錐感覺自己對洛琪珊已經有了陰影……連續兩次被同一個女人看光,他能不心塞麽?

最讓晏錐氣憤的是,他打電話去總台詢問,結果工作人員也是含糊其辭的回答說房間的安排就是這樣,沒有錯。

沒錯才怪!晏錐不聽信這些解釋,問另外還有沒有房間,但是被告知,整個度假村都滿了,因為剛剛好隻夠這次前來開會的人住。

晏錐總覺得這不是巧合,怎麽可能偏偏洛琪珊會跟他一個房間?並且,那不是標間雙人c花ng,而是一張大c花ng房!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的晏錐,立刻把助理程瑞叫來,可也沒問出個結果,程瑞訂房間的時候就是將整個度假村包下,算好了人數的,但現在卻出現這種事,程瑞也挺委屈的。

晏錐納悶兒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哪裏出錯了?

最棘手的問題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怎麽辦?

晏錐冷著臉瞪著程瑞:“晚上我跟你擠一個房間。”

程瑞苦著臉很憋屈地說:“對不起,老板……是您說允許我帶家屬來的,所以我就,把我老婆也帶來了……”

“……”

晏錐頓時苦悶了,自己真說過這話?

程瑞灰溜溜的走了,晏錐還黑著臉坐在椅子上,洛琪珊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一張陰沉到極點的臉。

洛琪珊已經換好了一身幹淨舒爽的衣服,是休閑裝,淺橘色的,穿在她身上很襯膚色,加上又是剛洗完澡,頭發還濕著,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更是有種似有似無的誘.惑。

洗完澡,洛琪珊整個人都清醒多了,一邊用浴巾擦頭發,一邊欣賞著晏錐的黑臉,可想而知他此刻是多麽的窩火。

“我覺得……”洛琪珊在他身邊的椅子坐下,露出思索的神情:“這事應該不是巧合,會不會有人故意的?”

晏錐冷冷地橫了她一眼,雖然心裏是想著要遠離這個女人,遇上她沒好事,但她說的這個話,他也有同感,隨即將自己詢問前台的結果告訴了她。

洛琪珊繃著臉,素淨白希的臉頰上,黑亮的眸子轉了轉,然後向晏錐攤開手:“手機,借用一下。我給家裏打個電話,我的手機掉水裏了。”

晏錐漠然將手機遞過去,但見這女人已經恢複了鎮定,不由得在心底還是有幾分詫異……她到好,落水的時候嚇成那樣,現在就像個沒事兒的人,心理素質不錯嘛。

洛琪珊確實是給父親打電話,一接通,她便直截了當地問:“爸爸,您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我為什麽會跟晏錐一個房間?”

電話那端的人顯然也被問住了,一時間沒了聲音。

晏錐聽洛琪珊這說話,微微一驚,隨即也豎起耳朵聽。

“珊珊,你怎麽會用晏錐的手機給我打電話呀?”洛凱旋這語氣聽起來分明是欣喜的成分居多。

“爸,我今天掉水裏了,是晏錐救了我,您現在別岔開話題,您回答我,我為什麽會跟晏錐一個房間啊?是不是您安排的?”洛琪珊壓抑著心頭那一抹慍怒,雖然是自己的父親,可這做法,暗地裏的手段,她也不敢苟同。

洛凱旋訕訕地笑著說:“哎呀,我女兒就是聰明,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就隻能承認了。不過,你也要體諒當父母的心情嘛,你跟晏錐,外人都以為你們是夫妻,這件事也是因為那天你臨時拉他當新郎……哎,總之,你和晏錐就不能好好相處發展一下嗎?晏老爺子也同意我這麽做的,所以別以為隻有你老爸我才是這心思,明白了嗎?哦對了,你落水被晏錐救起來,你沒事吧?”

洛琪珊又驚又怒,果真是老爸的安排!最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晏老爺子也同意這麽做?

洛琪珊憤憤地說:“我沒事,還活著呢!原來您叫我來參加這個會,目的就是這個?難怪您硬是要我來!”

洛凱旋在電話裏又安撫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知道洛琪珊現在和晏錐在一塊兒,洛凱旋心裏很踏實,也總算是鬆了口氣了。

“晏錐,你剛才聽到了吧,這房間的事,是我爸安排的。其實這度假村,也是我們洛家旗下酒店業之一,但對於安排房間的事,我事先是真的不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告訴你了……還有,你爺爺是跟我爸爸串通好的,所以,現在你爺爺也應該知道我們在同一個房間了。”

晏錐的臉色越發深沉了,比碳還黑,冷眼睥睨著洛琪珊,他不確定這女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她真的事先不知情?

“嗬嗬……我憑什麽相信你事先不知情?誰又知道是不是你跟你家人聯合起來的手段?因為從商業上講,我們兩家若真能聯姻,似乎好處還真不少。若從私情來講,我被你拉了去當臨時新郎,那件事外界都知道,以為我們是夫妻,所以你也覺得幹脆就假戲真做嫁給我,這樣你比較有麵子?”晏錐冷若冰霜的語氣,話中帶刺。

洛琪珊的自尊心被傷到了,原本還想好好感謝一下晏錐,可那些話,此刻都被硬生生梗在了喉嚨。她也有自己的驕傲,這樣被晏錐毫不掩飾地諷刺,她心底無端湧起一股淡淡的疼痛,隻幾秒便消失,但卻是真實存在過的。

眼底閃過一絲倔強,洛琪珊扁扁嘴:“隨你怎麽想了,我懶得再解釋。”

就這樣,原本該是一番好言好語的感激,卻演變成冷冰冰的氣氛,洛琪珊畢竟也還是個女人,盡管她本人其實是不屑玩小手段的,可不代表她就沒有一顆敏感的心。她因為梵狄的那件事,心裏的傷痛還在,現在晏錐表現得就好像是生怕被她沾上似的,她感覺自己是真被這個男人嫌棄,再想想自己曾經在婚禮上被放鴿子,心裏越發拔涼拔涼的……難道我真的有那麽討人厭嗎?

氣氛陷入僵局時,晏錐的手機響了,是晏鴻章打來的。

晏錐心情有些沉,接起來,果真聽到爺爺說的話就跟洛琪珊的父親說的大約一致。隻不過晏老爺子更加強勢些。

“晏錐,這次去參加會議的各個公司代表,很多人都知道上次你跟洛琪珊在凱旋大酒店的婚宴,雖然當時不知道你怎麽會心軟幫助洛琪珊挽回麵子,可事情是你們自己惹出來的,既然這樣,你們就要承擔起責任。外界以為晏洛兩家聯姻,暫時還不是澄清的時候,所以現在你如果不跟洛琪珊一個房間,必定會惹來更多閑言閑語,這對我們兩家都沒好處。”晏老爺子滄桑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些喘,畢竟年紀大了,多說會兒話還略顯吃力。

晏錐心裏那個憋悶啊,仿佛烏雲蓋頂,可他也不甘願就這樣與洛琪珊同處一室。

“爺爺,我覺得可以利用這次開會,向外界澄清一下我跟洛琪珊其實不是夫妻……”

“不行!”晏老爺子堅決地打斷了晏錐:“我說過了,這種事,已經不是你們私下商量好就能解決的,這關係到兩個家族和公司的聲譽,怎麽能兒戲?在我和洛凱旋還沒想到合適的解決方法之前,你和洛琪珊都不可以擅自做主。就這樣吧,晚上好好照顧洛琪珊,人家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子,你可不能怠慢。”

晏錐無語了,爺爺已經掛電話,可最後那兩句,讓晏錐深深地感到不屑……洛琪珊,冰清玉潔?爺爺這什麽意思?怎麽扯到這塊兒了?她是不是冰清玉潔,關他何事?

被爺爺下了死命令,晏錐一肚子的火氣憋著,就算他再怎麽能忍,此刻也是心情糟糕。

斜睨著洛琪珊那張無辜的臉,晏錐不確定她真的不知情嗎?

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怕了?

“嗬嗬……洛琪珊,看來今晚我們隻能擠一個房間了,既然你家裏和我家裏都在極力撮合,我們今晚就了他們一個心願,一起睡……”晏錐岑冷的口吻變得更沉了:“但是,我睡c花ng,你睡地板。還有,半夜不準爬到我c花ng上來,不準對我有半點不規矩的行為。”

洛琪珊怔怔地望著晏錐,白.皙如瓷的臉蛋上泛起了紅暈……不是害羞,是給氣的!

豈有此理,她睡地板?有沒有搞錯!還叫她不準對他有不規矩的行為?說得好像她真是個花癡女?怎麽他不是應該很有紳士風度地讓她睡c花ng嗎?到底哪個他才是真實的一麵?

晏錐!

洛琪珊憤懣地瞪著他:“你還是不是男人?有沒有點紳士風度啊?叫我睡地板?”

晏錐像是看不見洛琪珊有多生氣,淡淡地說:“紳士風度?我不是沒有,隻不過,不是對誰都會用的。讓你睡地板已經是仁慈了,別不知足。”

洛琪珊真想在此刻摔門而去,但她骨子裏的傲氣不允許她這麽做。就這樣走了,等於是逃兵,因為會議都還沒開始,洛家的人卻缺席,這讓外界怎麽猜測?

天生的驕傲和倔強,以及家族的榮譽感,讓洛琪珊硬是忍下這口氣,憤怒轉為嗤笑:“好啊,不管怎樣我們今晚是注定要一起睡了。不過你最好一晚上都睜著眼別睡著,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一時色.心頓起,忍不住把你給吃幹抹淨了,哈哈哈……”

洛琪珊這是故意要氣晏錐的,果然就見他這張賞心悅目的俊臉在抽搐,洛琪珊心裏笑得更歡了……這男人怎麽這麽好玩?好像還挺純情似的,這麽經不起女人說笑嗎?

洛琪珊不知道,晏錐還真是跟女人接觸不多,除了之前的沈雲姿和水菡,他甚至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正式的女朋友。鄧嘉瑜是他前妻,可兩人從未有過實質的關係,平時更是冷淡相處,所以,對於女人,晏錐並非外界想象的那樣。

“洛琪珊,你要是晚上敢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定會把你踹下去!”晏錐咬牙切齒地丟下這句話,再也不想在這兒待了,抓起手機,憤然離去。

洛琪珊望著房門口,臉上的笑意漸漸冷卻了下來,隻有心底一絲涼意在浸透……是不是自己真的有那麽差勁?為何晏錐對她沒有半點動心的跡象?難道是因為她曾被男人在婚禮上放鴿子,所以晏錐嫌棄她嗎?

其實仔細想來,他這個人並不壞,幾次幫了她,還救了她,可怎麽兩人總是不能好好相處呢?真是個呆頭鵝,難道看不出來她是故意開玩笑的麽?她怎麽可能真的半夜起來對他怎樣。

心裏無緣無故多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惆悵,洛琪珊還在想著自己今天在船上聽到的那首歌……當時的情景,那美妙的意境,深深地印在腦子裏,隻是回憶那個男人的背影,就會覺得無限美好,可一想到是晏錐,想到晏錐對她的態度,她的心會有一點點微微的酸。

洛琪珊不喜歡自己有這種低落的情緒,很快就會調整過來。收拾好自己之後,她就下樓去自由活動了,會議是在晚飯的時候開,下午的時間,大家都可以四處玩玩,打麻將的有,鬥地主的有,水庫邊垂釣的也有。這裏確實是個休閑好去處。

度假村裏時不時傳來些歡聲笑語,人們三三兩兩地湊在一塊兒玩,可洛琪珊對這些人真不熟,隻記得有的是在電視或雜誌上見過的,有的是在大凱旋見過,可大多數她都叫不出名字。隻有幾個長輩因為跟她父親有來往,所以她見到也會打招呼。

平時洛琪珊都不關心財經方麵的消息,也不愛參加上流社會的交際圈子,但認識她的人不少,因為她是洛家的千金,就算有的人她不認識,別人也認識她。

洛琪珊站在一處水池邊看魚,手裏拿著一瓶飲料,優哉遊哉的,她是刻意避開人群,懶理其他,隻想獨自享受清閑一刻。

但她不知道自己本來就是個發光體,即使不化妝,不刻意打扮,她依舊是光彩照人的。

有男人朝這邊過來了,跟一位中年婦女一起。

“琪珊!”女人揮手打招呼。

洛琪珊一愕,禮貌地抬手示意:“林太太好!”

她記得,這女人是某公司總裁的老婆,也是總經理,兩口子經常在大凱旋吃飯。

林阿姨身邊有一位長相平平但渾身上下皆是名牌的年輕男人。

走進了,林太太衝洛琪珊親切地笑笑,介紹說:“琪珊,這位是藍宇公司總裁的公子,藍澤輝。剛從國外回來,你們年齡也相當,認識認識。”

這位叫藍澤輝的男人禮貌地伸出手,一雙眼睛火辣辣的盯著洛琪珊。

出於禮貌,洛琪珊平靜地伸出手,與他輕輕一觸就縮回去了。

交際圈裏就是這麽簡單,誰介紹誰認識,不稀奇,很常見,許多關係就是這麽看似平淡的開始而建立起來的。

這藍澤輝早就留意到洛琪珊了,恰好林太太是相熟的,他表示自己很想結識洛琪珊,就這樣搭上線。

直到晚飯的時候,林太太都一直拉著洛琪珊一起,顯得分外熱情,而這個仰慕洛琪珊的男人當然也在了。

吃飯就是開會,開會就是吃飯,兩不誤。

在晏錐的掌控下,這頓飯的氣氛還是不錯的,和諧熱鬧,有的雖是競爭對手,可還互相舉杯送盞,至少維持了表麵的和平。有的也是小聯盟,聚在一起就更歡騰了。

晏錐早有準備,知道今天自己或許逃不過一醉,在吃飯之前便喝了一點口服液預防著。

三張桌子容納了六十個人,男的居多,女的偏少,像洛琪珊這樣年輕漂亮的美人更是獨有這一支,因此,她即使坐在角落裏,也會顯得引人注目。

不少人都來向晏錐敬酒,交際場上的話免不了說些,但也有人眼尖地留意到晏錐的私人問題。

這不,當大家吃吃喝喝正高興時,一位前來敬酒的男人指著角落裏的洛琪珊說:“晏董,那不是尊夫人嗎?怎麽她不跟你坐一塊兒?”

這話,聽到的人不少,晏錐頓時有種被雷劈的感覺!該死的,就知道會有人這麽問!

晏錐冷眼掃過去,倏地眯起了黑眸……他看到一個男人正用手搭在洛琪珊的肩膀上,表情,用晏錐的話來說,那叫“猥瑣”。

現場頓時陷入一種奇怪的氛圍中,許多人都在看著晏錐和洛琪珊……外界認為兩家聯姻,可現在是什麽情況?晏錐居然允許自己的老婆當著眾人的麵,跟別的男人勾肩搭背?這還能忍?

其實洛琪珊在藍澤輝的手剛搭上她時,她就反感地想要閃開,可男人臉皮厚,手跟著不放,硬是擱在她肩膀,她這才抬手,很不給麵子地掙脫開那隻討厭的大手,冷眼瞅了瞅男人,眼神裏帶著警告。

但為時已晚,當洛琪珊發現現場不對勁時,她也愣住了……怎麽回事?大家都盯著她做什麽?

眾目睽睽,晏錐再不發話,那在別人眼中,他就會變成個窩囊廢了。

壓下心頭的火氣,晏錐衝洛琪珊投來一個淺笑:“老婆,過來這邊坐!”

洛琪珊渾身一個激靈,但立刻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晏錐這是逼不得已,在這些人如此異樣的目光中,他必須要假裝成是她的老公才行,否則,晏家和洛家都會顏麵無光。

洛琪珊在這方麵跟晏錐的配合是相當默契,立馬站起來,笑盈盈地走到晏錐身邊,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甜甜地喊了一聲:“老公,你悠著點兒,可別和太醉,不然晚上可怎麽辦……”

這嬌聲軟語,尤其是最後那句,太惹人遐想了,在座都是過來人,立刻心領神會地笑了,那個敬酒的人也改口道:“晏董,既然尊夫人這麽愛護你,我也不好意思讓你喝太多,這樣吧,這杯酒,我敬你夫人!”

這……洛琪珊愕然,但酒杯已經送到跟前了。

洛琪珊對白酒簡直是深惡痛絕,平時絕不喝白酒,聞到那味道都會反胃,此刻,她皺著眉頭,遲遲沒伸手去接。

晏錐麵不改色,可那隻鉗在洛琪珊腰上的大手卻緊了又緊,下一秒,洛琪珊便已經接過酒杯,強忍著胃部的翻騰,一仰脖子喝了下去,但心裏卻在呐喊:“晏錐,都怪你!我最討厭喝白酒了!晚上你可別怪我!”

可憐的晏錐不知道,洛琪珊酒量其實挺好,但弱點是不能喝白酒,一沾白酒,她就控製不住,自己會做什麽事也不知道……這一晚,隻怕是晏錐難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