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疑點
“然後呢？然後我們現在麵臨的問題不就有了答案嗎？”黃俊像是完成了什麽偉大工程一樣，一臉得意的看著舒遙。
“你是說之所以人們對他們毫無印象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通不通”舒遙第一時間就搖起了頭。
“怎麽不通？哪裏不通？”黃俊一呆。
“當然不通，你想，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方千還會記得他父親的存在？為什麽史書還會有黃石公和蒯通這樣的人物？”
“我且問你，方千和他父親是什麽關係？”
“父子呀”舒遙莫名其妙的道。
“那就是了，不管方千的父親存在於哪個時間點，或者不存在於哪個時間點，但方千畢竟還沒有那樣的力量，是嗎？”
“那當然。”
“也就是說方千必然是存在的，但是，如果方千也對他父親的記憶完全消失，他也就對自己的記憶完全消失，那麽方千也就完全變成了一白癡，因為他會連自己來自何處的最初記憶都會不見”。黃俊道。
“當然，從理念上來說，自然是那樣”
“可是，人是互相獨立的，方千父親身上的力量可以讓跟他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喪失對他的記憶，但絕對不能讓方千也喪失記憶，因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方千或者方千的父親就真的徹底消失掉了，他們不是將不同的自己在某個時間點合而為一，而是完全的消失於所有的時間點，那是不符合這個世界發展的邏輯的，所以，方千就成為了例外，同理，黃石公和蒯通也是這樣的，你還不明白嗎？”黃俊道。
“你的意見倒是有些道理，就是太複雜了，但那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呢？可以讓一個人不同時間點的自己在某個時間點合而為一？也就是說隻要這個人在某個時間點出現，那麽這個人不但代表了這個人的過去，也代表了這個人的現在，甚至還代表了這個人的將來？”舒遙此時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當然，從理念上來說，確實是這樣的，而且這種力量我們也可以擁有”黃俊神秘的道。
“到底是什麽？”舒遙看著黃俊那神秘的笑，心裏卻沒底了。那一瞬間，他竟然分不清楚站在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很簡單，那是修行者的力量，在古代，他們叫做道士，而我們現在的身代分，守護者，則是修行者的一個支流”黃俊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也有那樣的力量？”舒遙不可置信的看著黃俊，覺得黃俊一定是在說夢話。
“我們當然沒有，因為那是修行者很高的階段，我們要達到哪一步不知何年何月呢，就算我們都把各自的功法都練到了巔峰，恐怕也不可能達到那樣的境界，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可以的”黃俊若有所思的道，但舒遙卻被他說得熱血沸騰。
“這大概就是古人說的超脫於輪回之外，不在五行之吧？”舒遙不肯定的道。
“沒錯，其實古人對這個境界早有描述，隻不過我們現在把它們當做傳奇小來讀罷了。”黃俊感慨地道。
“那麽，照此說來，方千的父親自然也是這樣？對了，據方千說，他父親本來就是一個道士，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出現這種情況到有可能”舒遙沉思道。
“不是有可能，是肯定”，黃俊不高興的道。
“怎麽能夠肯定呢？你說的都是你的猜測，但光靠這些猜測最多也算是無數可能的一種，並不是說事實一定就是是這個樣子的”
“那你有什麽高見呢？”黃俊被舒遙這種固執的態度打倒了。
“我沒有什麽高見，我隻是想我們應該再跟方千談談，就算事實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恐怕方千也接受不了，我想你說的那些一般人很難接受的了”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黃俊那樣的表情，舒遙就有種想把黃俊吊起來，揍一頓的衝動。
“隻是還有一點，我不太明白”黃俊沒有理會舒遙，自顧自的道。
“哪點？”
“你想，方千的父親隻不過是一個落魄的小道士，照理說道法肯定是不太高深的”
黃俊剛說到這裏，就被舒遙打斷了，“何以見得？難道你自己做不成的事情就不許別人去做嗎？”
黃俊苦笑起來，“小姐，我說的話其實你已經相信了，如果那種境界真的那樣好達到，古往今來就不會有那麽多修道之人苦苦掙紮了，就比如說你師父，我看她就遠遠沒有達到那種境界，你承認不承認？”
舒遙沒有說話，的確，雖然自己的那位師父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但要說就達到了那種超脫五行輪回，可以隨意消失一般人對她記憶的境界，舒遙實在不敢想像，至少，她知道自己那師父是絕對不可能達到的。
“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我問你，既然連你師父這樣的高人都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那麽，方千的父親憑什麽達到這樣的境界？也許你還不明白那樣的境界代表的意義，佛教說如來有過去、現在、未來三個化身，其實說的就是他可能達到了那樣的境界，我這麽說你可明白？那種境界是成神的境界，你覺得一個在凡間隻是混了不到百年的老道士，哦，還是一個中間翹辮子的道士，就能夠達到那樣的境界？”黃俊嘴上毫不留情。
“或許，或許方千的父親本就是高人轉身呢？”舒遙道，但是聲音小得隻有她自己聽的到，顯然，連她也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小姐，我們現在是討論問題，不是在鬥氣，請注意你的態度”黃俊顯然是急性子，怒氣衝衝的道。
“我沒有跟你鬥氣，是你自己以為我鬥氣罷了”舒遙無名火起。
“好吧，好吧，算我輸了行吧，總之，我的意思是說方千的父親是絕對不可能達到那樣的境界的”
“但這種解釋又是你提出來的，然後你又把自己提出來的解釋反駁掉，說了一大圈，你等於什麽也沒有說”舒遙道。
“我不是在反駁自己的觀點，我隻是覺得這裏麵或許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罷了。”黃俊似乎想說什麽，但看了看舒遙，又沒有說出口。
“你想說什麽呢？”舒遙顯然也注意到黃俊的表情。
“沒什麽，隻是想到了一些不相幹的事情”黃俊勉強笑道，但在舒遙看來，那笑比哭還難看。
“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但我懶得理你”舒遙明顯對黃俊的隱瞞不滿。
第二天一大早，舒遙還在夢中，就接到了方千的電話，“喂，那個，舒小姐？這麽早不打擾你休息吧？我有事，很重要的事，必須馬上見你”。
“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麵說嗎？”舒遙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一直在想著黃俊的話，想到很晚還是睡不著，一大早又被方千吵醒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不，不能，我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說得清楚，我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太恐怖了，我不知道怎麽辦，舒小姐，我現在很害怕”方千的聲音沙啞，但舒遙還能聽得出來那確實是方千的聲音，可以想像，方千一定是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才會有那樣反常的表現。
“好的，我馬上就道”舒遙說道。隨即就掛了電話，然後拔了一個號碼，那是黃俊留給舒遙做緊急聯絡用的。
“怎麽樣，昨天的問題想清楚了？”黃俊的那慵懶的聲音傳來，似乎也是沒有睡醒。
“想你個頭，快起來，方千打電話來了，有新的發現”舒遙不客氣的罵道。
“嗯？好，等我，十分鍾後，我在你家樓下”黃俊說完不等舒遙回答，就掛了電話，舒遙又好氣又好笑，十分鍾？雖然不知道黃俊住在哪裏，但顯然不是在她家門外24小時守著的，憑什麽十分鍾就能夠趕到她的樓下？
不過舒遙也沒有著急，反正早上才開始，還有大把時間，雖然方千的語氣很急促，但舒遙至少可以肯定方千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不然方千就不會是那樣的表現了。然而讓舒遙想不到的是，十分鍾後，她的門外幾起了敲門聲。舒遙拉開了門，就看到黃俊那種欠揍的臉。
“你是不是一直守在我的家門口不走的？說吧，你想幹什麽？偷東西？黃道爺看上我家什麽呢？也不用你惦記了，你告訴我一聲，我直接給你，免得你天天受累，也搞得我晚上做惡夢呢”舒遙白了黃俊一眼，像機關槍一樣數落了黃俊一頓。
黃俊訕訕的笑著，卻沒有解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