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誰是凶手
眾人雜七雜八地討論了一番,羅怡發現有動力,又有能力刺殺主教的人物居然不少。
首先,是已經順利地靠著她一塊加料麵包升天的老主教,他對新任主教的仇視那是人所共知的,雖然他死了,但是他以往可是養了不少騎士和兵士的。這些人都是依附於他,在他做聖馬丁修道院長的時候也跟著前往了聖馬丁
修道院的。這些人上過戰場,有戰鬥經驗,也有充分的敵視新任主教的理由。
其次,是老主教的家人。前圖爾內斯特主教若瑟出身紐斯特裏亞最有名望的家族之一,圖爾內斯特、羅穆托曆史上有四位主教和老主教有各種血緣關係,所以他年紀輕輕就被送進紐斯特裏亞最顯赫的大修道院,繼承圖爾內斯
特主教職位也很順利——若不是不屬於紐斯特裏亞傳統勢力的北方人烏爾裏希公爵的攪局,他的確非常有可能坐上紐斯特裏亞總主教之位。而羅怡若不是走了烏爾裏希公爵的門路,也沒有可能驅逐老主教而以她看中的小教士
取而代之的可能性。
而烏爾裏希公爵出賣紐斯特裏亞主教之位,恐怕也懷著籍此打擊紐斯特裏亞宗教界和貴族傳統勢力的打算。
北方人在半代以前還是異教徒,他們在紐斯特裏亞宗教界可以說是沒有支持,他們在紐斯特裏亞是完完全全的異鄉人。
他們與紐斯特裏亞人甚至不是一個種族,彼此之間沒有其他國家貴族那樣千絲萬縷的血緣關係。
這些蠻族的酋長和部落武士完全是靠武力強行從紐斯特裏亞瓜分了一塊土地,分裂而割據之,然後逼迫紐斯特裏亞的王室貴族們承認既成事實,封他們做公爵和伯爵。
至於他們在他們家鄉是否也是貴族,那就天知道了——沒人敢去依然盛行活人祭祀的北方打聽這等八卦——但是他們在家鄉就算真是貴族,過得也肯定不如紐斯特裏亞,這是肯定的。
家裏就能吃飽,誰沒事兒冒著風暴的危險到外國打仗?
不管是大航海,還是大征服,參與者都……很窮。
窮則思變。
活著也是餓著肚子等死,不如到海外一搏。
後人看到的是開發美洲與香料航路所得的金銀,看不到的是最初幾個殖民地的全滅,看不到遠洋艦隊後麵成群結隊等待吃屍體的鯊魚。
羅怡的買官行為,其實是順了烏爾裏希公爵分裂紐斯特裏亞傳統教會和本地貴族的勢,才得以成功的。而她現在,恐怕也麵對著紐斯特裏亞傳統教會和本地貴族的反撲。
老主教熟悉烏爾裏希公爵,熟悉紐斯特裏亞的政局,熟悉他這個年紀輕輕的門徒,結果導致判斷他出現了錯誤——他沒有料到他的這個一心想著逃避的門徒獲得了大魔王的支持,點開了公元前科技樹,興盛了圖爾內斯特的生
產力,獲得了圖爾內斯特民眾的支持和大筆的金錢。
總之,他沒有料到傳統宮鬥和政治鬥爭之外的事情——科技的發展。
他覺得,烏爾裏希公爵隻是隨便找了個人把他從主教的寶座上攆下去而以。至於為什麽挑中謝普,這倒是很容易推斷的——這個少年出身低微,顏值又不錯——烏爾裏希公爵作為外來人,喜歡扶持沒有根底的人,這樣的人他
覺得容易掌控。而少年購買主教職位的錢財……八成是他被哪個富婆,或者富翁看中的結果。
哼,烏爾裏希公爵這次要栽倒了,老主教是這樣認為的。僅僅為了打擊他,就冒失地扶持一個根本沒有能力的毛頭小子坐他的位置,哼,要不了兩三個月,教區裏那些盤根錯節的勢力就會把新主教搞得焦頭爛額,然後烏爾裏
希公爵等人就要請他去救火。
基於這些判斷,他才安心地呆在聖馬丁修道院,沒有在新任主教的背後做什麽動作。
而現在,老主教已經在神裁中升天了,他所留下的殘餘勢力,以及在他背後支持的勢力,不會再像以往那樣,輕視新任主教而不做什麽動作了,他們還有充分的理由——複仇。
除了老主教的勢力以外,其他人也不能不做考慮。
烏爾裏希公爵雖然是新任主教上位的最大助力,可以說沒有他新主教不可能上位,但是他前半輩子可是個異教徒——他會樂意看到紐斯特裏亞教會出現一個深受民眾愛戴的主教嗎?他會坐視紐斯特裏亞教會因為出現一個受人愛戴的主教而再次勢力膨脹嗎?
而且這個主教還是紐斯特裏亞人,不是北方人。
雖然他先前到紐斯特裏亞大教堂做過聖禮,又奉獻給教堂許多財物,但這也可能是為了麻痹眾人而作出的假象——北方人的狡猾是人所共知的。
此外,總主教若瑟也有嫌疑。現在已經有很多人說圖爾內斯特主教是總主教位置的有力競爭者,這風聲恐怕也傳到了總主教耳朵當中。
教皇特使,那也是不能排除的,他在圖爾內斯特摔了一個大跟頭,恐怕也想著報複。而且,他手下頗有一些有能力的武士,當初在圖爾內斯特城暴動的時候,他們都見識過了,那個阿布是眾人當中第一個意識到暴動即將發生的人,如果是他的話,打聽主教的行蹤並安排埋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在這些人之外,老雅各布又提出了幾個他認為可疑的人選。
一個是大包買商人卡爾,新主教廢除專買製度,使他蒙受了損失,而他有錢雇傭一隊精兵。
一個是副主教伍爾夫,新任主教上位後把他打發去聖弗雷德修道院做院長了,他恐怕早已懷恨在心。
這份名單看得羅怡大魔王的腦袋又疼了起來,可疑的人太多,而她手下的偵查力量……好吧,她手下根本沒有什麽偵查力量。
她就沒想過自己剛充當完殺人凶手,又得摸出放大鏡當福爾摩斯。
在成功找出凶手並想辦法治罪之前,她隻能幹一件事——加強少年主教的保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