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散心
將軍府內的氣氛過於的沉悶，在宅子裏呆了好幾日的蘇靈若實在有些受不了那壓抑的氣氛，尤其是在沈瑞晴死後，蘇月娥也消停了下來，沈琰更是無聲無息了。
蘇靈若覺得奇怪的事情是沈瑞晴死亡的消息並沒有泄露出去，府裏也沒有辦喪事，一切都平常如初，就好像沈瑞晴還呆在府內驕橫跋扈的樣子，隻有少數人才知道沈瑞晴早就不在世上了，一切都照舊，就是這樣，蘇靈若才覺得自己在這個地方呆不下去了。
首先察覺到蘇靈若的心事的人是常常跟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小蓮，小蓮發現最近幾日主子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無論是什麽東西都提不起勁來，對於這樣的主子，小蓮很擔憂。
蘇靈若打著哈欠在大樹底下曬太陽，在將軍府內似乎找不到比這個更有意思的事情了，所以通常蘇靈若就隻能呆在大樹底下曬曬太陽，吃吃點心的，看在別人眼裏的確很是愜意，隻有蘇靈若知道自己是多麽的無聊，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嘴裏塞著葡萄，看著蔚藍的天空，默默地歎氣。
小蓮趁著給蘇靈若換水果的時間，悄悄地湊到了她的身邊，低聲道：“主子，你是不是無聊了，要不要出去玩玩？街上或許有什麽趣事呢！”
“啊？”蘇靈若聽到小蓮的話先是一愣，隨後笑了笑，“真是難得啊，小蓮居然會慫恿我偷溜，不是應該乖乖呆在府裏，少去惹是生非嗎？”蘇靈若攤了攤手想到小蓮平日裏的表情，尤其現在多事之秋，娘親也是讓小蓮監視著她不要她外出的。
小蓮搖了搖頭，“我可是被主子你逼得，想想你最近幾天都沒什麽精神的。再這麽下去，非得熬出什麽病來，更是叫人擔心。若是出去散散心能恢複心情的話，我也就安心了。”
蘇靈若伸手拂過小蓮的頭。衷心地點了點頭，“謝謝了，讓你擔心了呢，不過你的好意不接受不行吧，我們去玩吧！”說著拉上小蓮的手，一下子躍出了門，從圍牆出去了。隻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她們就站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小蓮愣了一會兒神就被蘇靈若拉去了成衣店，沒一會兒的功夫從進門的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出門就變成了風流倜儻的俊才，手執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在街上隨處走著，許久沒來到街麵上，外麵的空氣自然要新鮮一些，蘇靈若深吸一口氣。
開始還會拉著小蓮的手，後來大約是約束了。所以很快就放開了手，看到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就會研究好久，隻是想到上回夜壺的事情，一下子羞紅了雙頰，還真是丟人呢。不想再發生上回的事情，所以蘇靈若隻挑人多的地方看看，也不去理那些瓶瓶罐罐的。
對於古代的飾品，蘇靈若還是挺有興趣的，想著上回折斷了娘親的一支玉簪子，心裏有些不安，今日上了街也想帶點東西回去，路過首飾攤子，看著琳琅滿目的飾品還震撼死很好看，古代的手工工藝很是了得，許多到了現代都絕跡了吧。
蘇靈若蹲在首飾攤子前仔細查看的時候，小蓮正慌慌張張地在找人，她本來是跟蘇靈若在前後的，還拉著手，隻是不知道何時抬頭才發現自己拉錯了人，居然握住了一個男人的手，小蓮羞愧，不敢抬眼直視那人，隻好揮開那人的手後就立刻衝進了人群裏，拚命地跑出了好遠，看不到什麽人煙的時候稍稍鬆了口氣。
放鬆下來的時候才想到自己跟蘇靈若走丟了，這下可就糟糕了，她也不敢到處呼喚，免得引起別人的怪異，隻能在人群裏瞄來瞄去，找著熟悉的身影。
蘇靈若拿著攤子上的玉簪左右為難了起來，左手上是一支碧玉簪，而右手上卻是一支白玉簪，質地雖然不是很好，不過甚在做工方麵，都很不錯，她覺得娘親的氣質兩支簪子都是不錯的，可惜娘親崇尚節儉，若是兩支都買定會累她教導。
蘇靈若知道夕音身體不好，也不希望她太過操心，隻是她卻總是停不下來，蘇靈若很無奈，眼睛繼續在兩支簪子前徘徊，左右搖擺不定。
攤子的攤主已經開始在冒冷汗了，麵前的這位公子在攤前停留快要一刻鍾了，可是依舊沒有做出什麽決定來，不管他怎麽勸說，他都是聽不進去的，隻是自己在不停地思考。
“這支簪子，我要了！”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伸手奪過了蘇靈若手上的簪子，還自顧自說地帶到了頭上。
蘇靈若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嬌俏少女帶著簪子向一個帶著繁花麵具的男子撒嬌，“主子，好看嗎？星兒帶著可好看？”
男子眼都沒抬一下，隻是點了點頭。名喚星兒的少女卻很高興，主子都點了頭自是不錯的，少女蹦蹦跳跳地來到攤子前，看著攤主問道：“老板，這要多少錢，我要了！”
“這，姑娘真是好眼光啊，這簪子可是……”老板正想說一說這簪子的來曆，想要大敲一筆，可是蘇靈若卻皺了皺眉，蘇靈若倒不是因為老板想要敲詐，而是針對那少女的，對於自己的東西，總歸是不喜歡別人掠奪的。
伸手隨意地摘下少女頭上的簪子，冷聲道：“簪子，我的。”
少女這才想起簪子是從別人手裏拿過的，可是驕橫慣了的少女才不管這些，她看上的東西自然要屬於她，少女對上蘇靈若橫眉冷目，“喂，你是男人，就不會讓一讓女孩子嗎？”
蘇靈若撇了撇嘴，“不好意思，我不是男人，是少年，而你也不是女孩子，是大媽，再說，我跟你非親非故，幹嘛要遷就你。”蘇靈若說話自然是毫不客氣。
“你！”星兒似乎是生氣了，手指豎起指著蘇靈若，“你還是不是男的啊，就沒有一點氣度嗎，況且不過是支簪子，你也不過選其一，我替你選擇了，不是很好嗎？”
“我可不喜歡別人替我做決定，原先我的確是打算選其一，不過現在我決定兩支都要！”一句話，板上釘釘了，蘇靈若拋下十兩銀子，將兩支簪子都收在了懷裏，無聊地挑釁了一下那個名叫星兒的少女。
“你！”星兒果然是不負眾望的發怒了，隻是這動怒也不過是跑去向原先那個男子撒起了嬌，“主子，你怎麽能旁觀別人欺負星兒呢，快幫星兒將簪子奪過來！”
帶著麵具的男子抬了抬眼，看著蘇靈若，隨後又驀然地垂下了雙眸，“星兒，別胡鬧，我們走吧！”說完轉身就離開了，也不顧身後星兒狠狠地瞪著蘇靈若，忍不住地炸毛跳腳。
蘇靈若伸進懷裏拿出氣憤下買下的簪子有些後悔了，若是被娘親知道定是要說教了，不過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氣成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平常的自己，果然是最近糊塗了。默默將簪子收起來，歎了口氣繼續閑逛。
古代街道上最不缺乏的就是所謂強搶良家婦女和賣身之類額事情了，蘇靈若正無聊的時候被一股人流擠到了一處，原本想要離去的她被一雙獨特的眼眸給吸引住了，老套的場景，賣身葬父，讓蘇靈若感興趣的自是那個女孩兒的眼神，波瀾不驚，就像是死海一樣，沒有了任何的生氣，把這樣的人氣的跳腳，出現情緒波動一定會是不錯的事情吧，蘇靈若隱在人群裏觀察著那個女孩兒。
四周的人隻是圍著，並沒有其他的動作，而某個紈絝子弟就不會在乎了，那個女孩兒有一張蠱惑的臉，也就是說她長得很美，即使因為年紀的緣故還沒有完全長開，可是即使還是稚嫩的樣子已經夠魅惑了，要是長大些，一定會傾國傾城的。
大腹便便的富家公子裝作儒雅的模樣就要調戲那女孩，這是一處好戲，決定著女孩未來的好戲，蘇靈若摸著下巴很期待地看著。
女孩什麽反應都沒有，任由著那鹹豬手四處淩虐她的身子，哪怕是剝下她的衣衫也毫不在乎，眼裏依舊波瀾不驚，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衣衫被剝盡，隻剩下最後的一件褻衣，鹹豬手還要繼續的時候還是蘇靈若先看不下去了，正是惡心，蘇靈若直接將那富家子揮了出去，拋下一張百兩銀票後轉身離開。
不出所料，感覺到了那個女孩的視線，拿過銀票，茫然地抬頭看著蘇靈若離開的方向，“主子。”跪下，叩首，隨後慢騰騰地穿好衣衫，將父親的屍體拖走了。
蘇靈若在察覺到那個目光的注視後，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看來這次出來散心也不算是毫無所獲，至少收下了一個忠心可用之人，看著漸漸變得緋紅的晚霞，約莫時間也不早了，不過小蓮的身影卻沒有出現，要是丟下她，娘親要說教，小蓮的碎碎念也會恨煩。
一想到那種後果，蘇靈若支起身子，站立於高空之中，看著整個街區總算是瞧見了那個可憐的小蓮，飛身到那個方向，停在了小蓮的麵前，直嚇得小蓮摔在了地上，在看清是自家主子的時候鬆了口氣，孩子似的撲進蘇靈若的懷裏，“主子，你嚇死我了。”
“恩。”蘇靈若稍稍安撫了一下小蓮的情緒，“回去吧！”
“是。”小蓮應聲道，察覺到主子的心情恢複了，她也安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