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些常年和江家合作的合作商突然發難,江勳也不會著急到要求江玨的地步。
往年他們都好端端的,誰知道江玨一回來,這麽一鬧,這些人竟全都臨陣倒戈,江勳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知道家主心裏頭不舒服,忍一忍,就過去了,隻要江家還掌控在你的手上,江玨也是拿你沒有辦法的。”
“而且,我們旁支家大業大,江玨如今孤身一人,又怎麽可能鬥得過我們一整個家族?”
“暫且就讓江玨幫忙處理好這些事情,隻要穩定了這幾個客戶,家主日後想要對他做什麽,我都不攔著,畢竟,您現在要對付他,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
江勳也是怕江亦清再和江玨動起手來,看著江亦清側臉上明顯的痕跡,他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願合作方的人不要和江玨太過親近。
半個小時後,秦薇淺從會議室內出來。
江勳快步走上前,卻沒看到江玨出來,他心生疑惑:“少東家人呢?”
秦薇淺說:“還在裏邊。”
“談得怎麽樣了?對方可願意繼續合作?”江勳說。
秦薇淺麵帶微笑:“願意啊,可是他們好像隻願意跟我舅舅簽合同,而不是和江亦清簽。”
“隻要是江家的訂單,和誰簽合約都是一樣的。”江勳一副大度的模樣。
秦薇淺說:“這可不一樣,資金走的是我舅舅的賬戶。”
“什麽?”江勳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這下可淡定不了,直接帶著人闖入會議室,準備自己親自和合作方交涉。隻是等江勳的人進去的時候,江玨已經把一切事情都談妥了。
合作方還因為這事,認為江勳非常不尊重他們,提了一嘴之後直接離開。
合同就放在桌上,落筆處空****的,也沒有簽字。
江勳心中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沒有簽約,否則真的要走江玨的賬戶,日後賺的錢豈不是都要進江玨的口袋裏。
江勳雖然對江玨很尊敬,但在這一方麵還是非常向著江亦清的。
在客戶走掉之後,江勳走去和江玨打招呼:“少東家,談得怎麽樣了?”
“很好。”江玨隻回了兩個字。
江勳心中卻沒了底兒:“很好是什麽意思?已經談妥了?”
“嗯。”江玨點頭。
江勳心中咯噔一聲,臉色更加差了。
江玨卻沒有把他難看的臉色放在心上,反倒是問他:“江亦清今天做的事情,你默許了?”
一句話讓江勳的臉上瞬間變了,他怎麽可能承認?連忙否認:“我不知道這件事。”
“真不知道?”江玨顯然不相
信,危險地眯起雙眼。
江勳說:“少東家知道我對您的真心,應當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若我真的知道家主這般,肯定會第一時間阻止。他年輕氣盛,不知道顧全大局,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是我沒有好好教育好他。”
“嗬!”江玨卻是冷笑一聲,銳利的眸子掃了四周一眼,才發現分公司的人這會兒都盯著他們看呢。
想來,江玨是第一次來江家的公司,他們也是頭一回見除了江亦清之外還有人的架勢這麽大。
眾人都在好奇江玨的身份,剛好江玨也想讓大家都重新認識認識他這個新的主人。
“既然你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就和大家介紹介紹我是誰。”江玨下達命令。
一句話讓江勳忽然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回頭,江亦清還在呢。
當著公司這麽多人的麵介紹江玨,總歸是不合適。
可江勳好話說得那麽好聽,現在該他表現的時候他卻一點表示都沒有,難保江玨不會懷疑他的真心,接下來若是跟合作方的人鬧,總歸不是什麽好事。
思及此,江勳隻能硬著頭皮把分公司的高層都給叫來,一一介紹介紹。
分公司的人一向是隻聽江亦清的話,從來沒有和江玨有任何往來,忽然間遇到這陣仗一時之間有些看不懂這是什麽操作,隻能把好奇的目光都投向了江亦清。
江亦清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哪裏有心情理會他們,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忿忿不平地轉身離開。
眾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按照江勳的吩咐,對江玨那叫一個畢恭畢敬。
“既然我人都來了,那就順便看看公司最近的項目,把重要的資料全部拿過來給我過目。”江玨開口。
分公司的人嚇得不輕,那些都是公司的機密,怎麽能輕易給旁人?他就拿一些不大相幹的資料應付江玨,以為江玨是個外行人會看不出來,結果就因為這件事被江玨狠狠地罵了一通,不僅如此,江玨還直接把得罪自己的人開除了,安排自己的人頂替他的崗位。
所有人都知道江玨這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但江勳有求於江玨,又不好說些什麽,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在江玨是光明正大的安排人,他們有防範,也好提前盯著江玨的人。
一整個下午,江家的分公司都沒消停過。
江玨的雷霆手段讓旁支的人非常不滿,但他根本就不在意,還讓容夫人把江城總公司的重要資料一並拿給自己。
容夫人當然是不願意的,這麽做等於主動把公司的掌控權交給江玨,沒有人會答應!
但江家有求
於人,又不能一點回應都不給。
一直到江玨離開,容夫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回到隆和莊園,江亦清把屋子都給砸了。
整個莊園上下,眾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他們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緊張兮兮地站在門外。
容夫人讓醫生去幫江亦清處理臉上的傷,卻被江亦清給罵了出去。容夫人也非常為難,忍不住提了一句:“家主,您就別生氣了。”
“我能不生氣?”江亦清反問。
容夫人說:“那江玨持有江家的股份,家主也是知道的,他若是想要拿回江家的一切,咱們也沒有辦法。”
“憑什麽他要給,我就要拱手讓給他?”江亦清怒不可遏。
容夫人說:“這不是讓,而是江家原本就是江玨的。家主隻是江家臨時的主人,江玨回來了,確實應該給予他應有的尊重,可家主卻太過於意氣用事了。”
他們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也都勸了,但是江亦清就是不聽,他們也是沒有辦法。
現在遇到這種事,能怎麽辦?
江勳拄著拐杖走進來,腳步非常慢,來到江亦清跟前時他停了下來,說:“亦清,我讓你不要衝動,你看看,現在鬧成這種局麵,你當真以為我們當初說的那些話都是在騙你?如今江玨一回來,整個業界都知道了,稍微有點年紀的人都知道他才是江家的主人,那些跟我們合作的公司自然是要給江玨麵子的。”
“但是,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翻盤的可能。”
“若是不能徹底除掉本家的人,那為什麽不能成為一家人呢?本來,都是姓江,我們和江玨算起來也算是一家人。他做這麽多都是為了秦薇淺,而我們隻需要把秦薇淺娶入家門,就間接等於得到了整個江家。”
江勳語重心長。
另一旁的容夫人聽他都打起了這個算盤,說:“你想得倒是美。”
江勳;“也是,亦清畢竟看不上秦薇淺,若是當初讓元桑和秦薇淺訂婚就好了。”
江元桑一聽到這話臉色立馬就變了:“怎麽可能!我和秦薇淺不共戴天,怎麽可能娶她?而且她還有一個兒子,我可不想給人當後爸!再說了,秦薇淺怎麽配得上我?你們腦子裏都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還想當初的事呢,直接找人把秦薇淺給解決了不就好了?”
“要真這麽簡單還用你說?”江勳麵色鐵青,“就是因為麻煩,所以才不得不想別的辦法。我們當初就是太小看秦薇淺了,若是沒有江玨這個人在,我們可以不把秦薇淺當一回事,但有江玨在,這事就不一樣了。秦薇淺的身份立刻就
被抬高了,屬於本家的人,血統尊貴。”
說來說去問題還是出在江玨的身上。
前後幾次動手,都沒能把江玨怎麽樣,再動手的話恐怕已經沒有機會了,不僅如此,他們還有可能讓江玨抓到把柄,現在不管他們做什麽都不對。
就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任人宰割。
而此時的帝王別居內,江玨拿著容夫人送過來的資料,隻是冷笑。
此時坐在江玨對麵的是幾個相當重要的合作夥伴,他們已經就著江家的事情討論了一個多小時了。
秦薇淺就老老實實坐在邊上,也不發聲,安安靜靜聽著幾人的交談。
一直到幾人離開,秦薇淺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些許。
她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小聲嘟囔:“舅舅,我可以休息了嗎?”
“說說今天怎麽回事。”江玨麵無表情。
秦薇淺說:“孟日晚最近在幫我們公司拍攝宣傳廣告,我這不是聽說她被限製人身自由了嘛,所以想幫忙。”
“你一個人去,這叫幫忙?”江玨問。
秦薇淺說:“我之前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以後出門多帶幾個保鏢,遇到這種事,第一時間聯係吳揚,他會料理好。”江玨冷著臉叮囑。
秦薇淺連連點頭。
江玨又問:“帝業集團就在你舊工廠附近,發生這種事情封九辭怎麽沒有半點表示?”
“啊,他啊,他不知道這件事,我沒有和他說過。”秦薇淺解釋。
江玨說:“憑他的本事,想要知道你這邊出了事情並不難,沒有動靜,就是不想搭理你。”
“呃……”秦薇淺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無語了幾秒鍾,緩緩補了一句:“舅舅忽然提起封九辭是想表達什麽?”
“沒什麽。”江玨忽然就生氣了。
秦薇淺覺得他莫名其妙,但又不好說什麽,隻能老老實實坐在江玨邊上,看書!
廚房還在準備晚餐,秦薇淺都有些餓了,肚子一個勁的叫。傭人聽到後給秦薇淺送上了一些飯前點心,秦薇淺偷偷看了江玨一眼後吃了兩塊。
“少東家,門外有人求見。”忽然,管家匆匆走進來。
江玨說:“誰?”
“是江風。”管家回答。
江玨冷笑一聲:“他來這裏做什麽?告訴他,不見。”
“好,我這就去回複。”管家轉身離開。
此時此刻的江風站在帝王別居的大門口,麵色平靜,但仔細看,可以發現他眼中帶著明顯的怒火,他是為今日三角區發生的事情而來。
遭到拒絕之後,江風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反問管家:“江玨是沒有
膽子來見我嗎?”
管家說:“江大人,這裏是私人住宅,你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是不可以進去的,我們少東家今日也累了,沒時間見你。況且你帶著這麽多人來,分明是鬧事來的,我們少東家不喜胡鬧,更不可能接待你。”
“他今日在三角區做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聚眾鬥毆,這是違法的。”江風提醒。
管家笑著說:“江大人說笑了,這是家事,是相互切磋。”
“家事也不能在我的地盤上鬧事。”江風說。
管家:“看來江大人是要管我們江家的家事了?”
“是又如何?”
管家:“若真是如此,你就更沒有資格了。江亦清作為旁支正房出生,在我們少東家麵前尚且沒有說話的權利,你一個二房出生的孩子,又哪來的資格?如今的江家,能有點資格見我們少東家的隻有寥寥數人,恰好,你不在內。且不說,你沒資格見我們少東家,就是秦薇淺,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倘若你要用京都一把手的身份來強迫我們少東家見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有手段,我們少東家自然也有自己的手段,別到最後你這一把手的位置還沒有坐穩,就被人給弄下去。”
管家一字一句平靜至極,他用著最好聽的聲音說出最具威脅的話,一張雲淡風輕的臉上,帶著絕對的壓迫感。
他隻是一個打工的下人,卻絲毫不害怕眼前貴為京都一把手的江風。
而江風也被這個小小的管家給震懾到了,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管家都有這麽大的底氣和魄力,說:“看來是我小看你們了。”
管家說:“江大人說笑了,我們少東家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商人,你能親自過來,是他的福氣,他不願意見你,是你沒有這個福氣。”
江風差點被氣笑了:“如今要見你們少東家,還得是個有福氣的人才行?”
“是這個道理。”管家微微一笑:“你姐姐就挺有福氣的。”
江風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怎會聽不出來管家這是在嘲諷江芸思的意思?
哪一次江玨見了江芸思說過好話?基本都是惡言相向,江風聽了都要生氣。
“你少提我姐姐!”江風咬牙切齒,強忍著怒火說:“讓江玨出來見我!”
“江大人,我們少東家沒空。”管家依舊保持微笑。
江風就是不肯離開。
就在這時,吳揚走了出來,擺擺手,管家會意,退了下去。
吳揚笑著對江風說:“三日後,我們少東家會回一趟本家,江大人有什麽不滿的,到時候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