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該怎麽辦,但是麵對江玨那冷酷得能將人冰凍住的眼神,他們一個比一個心慌,他們不知道江玨心裏究竟怎麽想的,都在好奇和擔心,他們擔心江玨會一怒之下讓他們所有人都一無所有,而這種事情江玨完全做得出來。
“少東家想做什麽?”就在這時候,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江家人詢問。
江玨看了一眼對方,很陌生的一張麵孔,但看麵相不難判斷出這人跟江亦清有著血緣關係,所以江玨索性耐著性子和他解釋。
“既然江家的醫療企業經營已經這麽吃力了,那麽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更應該出去自力更生。像江芸思和江風就挺好的,年紀輕輕跟家族斷絕關係,如今都成為京都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相信你們也可以。”
江玨的聲音幹淨又霸氣,卻把所有人都給嚇壞了。
包括邊上看戲的那些客人,眼神中也都不約而同地充滿了震驚。
“江少東家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要把他們掃地出門?”
“可不就是嗎,誰不知道當年的江芸思和江風就是被掃地出門的,江玨說這種話,不就是在告訴他們,要滾出江家嗎?這些旁支的人這些年可都承著江家醫療企業的恩惠,在國內各市都有公司和生意,江玨這是想要把一切都搶走的意思啊?”
“什麽叫做搶走?你怎麽說話的?所有江家名下的資產都是江玨的,他那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怎麽能說是搶呢?要說搶,那也是江亦清吧?剛才江亦清說那些話是一副什麽嘴臉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江玨回來了,想要用點手段很正常吧?”
“就是就是,這江家想要趁著江玨不在,霸占家產,如今江玨回來了,想要把幾個人掃地出門也算不得什麽大事。既然作為旁支,就應該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一直依附別人,總該要自己出去自力更生,而不是想著如何去竊取別人的家產。”
眾人紛紛議論,說的話可都不好聽。
也沒有人再像之前那樣給江亦清麵子,畢竟江家真正的主人回來了,他們若是再對江亦清阿諛奉承,非但不會討
到半點好處,還會惹得江玨不快,既是如此,他們為什麽要維護江亦清?一個個自然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江家的人內心都十分煎熬,畢竟誰也不想就這麽丟掉現有的權勢和地位。
“你們這些外人什麽都不懂,我們江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在這裏指指點點,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處理。”一個江家的人忍不住衝著人群吼道,對他們說的那些話非常不滿。
這不說還好,一說,眾人的怒火都被點燃了。
“你們江家今天把事情鬧得這麽大不就是想要讓我們議論嗎?否則江家主今日也不可能把我們所有人都給邀請過來吧?誰不知道他這麽做就是想要告訴我們所有人,整個江家他做主,但是現在江玨都已經回來了,主人都回來了,讓你們自立門戶已經算是給你們麵子了吧?”
“若是我家裏出現這麽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可不會好好跟他說話,不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在業界乃至整個京都立足,我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你們這些作為江家旁支的人,從當初接受恩惠開始就應該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如今稍微有點成就就開始反咬主人家一口了,這樣的人不把他們趕盡殺絕難道還留著過年嗎?江少東家的性子已經算很好了吧?某些人就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神情都變得非常微妙。
江淮怒視說話之人:“你們說夠了嗎?江家的事情跟你們有什麽關係?你們不是都吵著要回去?怎麽不走了?留在這裏看什麽熱鬧?”
胡德壽說:“江家的熱鬧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我們留下來多看一眼怎麽了?”
江淮語塞。
而一直沉默的江亦清冷眼看著為了這一點小事吵起來的他們,淒冷的眸光落在江玨的身上,兩人四目相對,淩厲的目光仿若要將空氣劃破。
江亦清知道江玨這一次來者不善,更清楚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就這麽善罷甘休,他強壓著心中的不滿,對江玨說:“今天的事情,我不解釋。不過,少東家想要讓我的人
淨身出戶,不太可能。”
江玨說:“這一群廢物留在江家也是浪費空氣。”
“少東家,話不能亂說。我家族裏每一個人,為了江家的醫療企業都付出了很多,他們不是廢物。”江亦清厲聲警告。
江玨卻隻是笑了笑:“你倒是學會跟我頂嘴了?”
“少東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羞辱人,難道我說兩句公道話,都不可以?”江亦清反問。
江玨哈哈大笑:“公道話?你們這些人要什麽臉?”
江亦清麵色陰沉:“江玨,你不要太過分了。”
“嗬,我今日就算再過分,你們又能如何?江亦清,隻要你還想在江家混下去,就永遠也改變不了我才是這個家主人的事實,你們這群人是個什麽東西,皆是我一人說的算,既然受不了這個委屈,可以全部卷鋪蓋滾,我一個不留,但倘若你們放不下江家富可敵國的資本,就該清楚這個家,誰說得算,誰能做主。你這個江家家主的位置是怎麽來的,我暫且不想深究,但隻要我不想,你就沒有資格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
江玨的態度非常強硬!
他完全不是在跟江亦清商量,而是在警告江亦清,警告江家的所有人,這囂張的語氣就好像他們旁支的這一群人都是江玨的下屬,都是替他打工的下人一樣,稍微有點脾氣的人都受不了江玨這說話的態度和語氣。
江淮說:“江少東家,江亦清接管江家已經很多年了,他在家主這個位置坐了這麽久,不是旁人說要撤掉他的職務就能撤掉的。你雖然是江家的主人沒有錯,但這些年江亦清也有在盡心盡責地為整個江家付出,他這個家主比誰做得都好。”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剛才說什麽了?我說話,旁人無權插嘴,你作為一個老人還這般沒有規矩,是要我親自叫人把你的嘴巴縫起來你才能聽得懂我的話?”江玨盛怒。
幾乎是下一秒鍾,都沒等江玨命令,吳揚就一個箭步走上前,直接按住江淮的肩膀。
江淮看到這一幕哪能不激動,他可是江玨的長輩!
“你做什麽?放開我!我可是你
們少東家的長輩,你按著我做什麽?這麽多人都看著,我不要臉的嗎!”江淮怒氣衝衝。
吳揚說:“如若你再聽不懂人話,我可以把你的臉皮撕下來。”
“你!你們!你們太過分了!來人!快來人!”江淮怒吼,哪裏受得了吳揚的羞辱?
江淮發了瘋的叫人,想要讓他們救救自己、替他擺脫吳揚的控製。而江家的護衛隊,一群人皆是麵麵相覷,最後視線全部定格在江玨的身上,很顯然,他們是忌憚江玨的,沒有江亦清的命令,沒有一人敢擅自行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江淮這個長輩被吳揚給控製住。
這一幕就連龍清河都看不過眼了,江淮再怎麽說也是長輩,江玨讓吳揚對江淮動手,這分明就是在打江亦清的臉!這讓江亦清的臉往哪擱?
“江玨,你不要太過分了!”龍清河罵道。
江玨麵無表情:“龍少有這個閑工夫管別人家的事,倒不如想想自己該怎麽離開這裏。”
“你什麽意思?”龍清河心中咯噔一聲。
江玨說:“聽聞龍門最近犯了事,柳京科一直在調查你?”
“是又如何?讓你失望了,他查不到我什麽。”龍清河非常自負。
江玨:“那麽今天呢?”
一瞬間,龍清河笑不出來了,他什麽也沒說,而是把自己的下屬叫了過來,低聲詢問幾句之後龍清河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他快步離開。
“龍少……”聶文豪快步追上去。
江亦清看到這一幕,眼底的寒光閃了閃,他隱約中已經有種不好的預感了,但是江亦清什麽也沒說,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站在所有人的麵前。
“江亦清,你不打算跟過去看看?”江玨問他。
江亦清說:“龍門的事,龍清河自己會處理。”
“嗬!”江玨勾唇一笑,不再做答。
而就在龍清河離開不出一分鍾的時間,遠處傳來警車的鳴笛聲,緊接著,眾人就看到一群人從車上衝下來,直接把龍清河的人給包圍住,速度快得驚人。
這一幕令江亦清險些控製不住自己,他怒視江玨:“你做了什麽!”
“龍清河這身份不
幹不淨,自然是報警調查他。”江玨的聲音十分慵懶。
江亦清側在身旁的手,緊緊握成拳狀:“少東家藏得可真好!我竟然讓你給騙了,這麽說,這段時間你一直裝死不出來,就是在等著今天?”
“並沒有,處心積慮對付你,你也配?”江玨反問。
高高在上的姿態被江玨拿捏得非常好,他不同於旁人的是,他從小就養成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如今就算是在江亦清麵前,也拿捏得非常好,和江亦清完全不同的是,江玨的這種高傲中還帶著一種狂妄,是那種底氣十足的狂妄。
這樣的姿態和江亦清完全是不一樣的,因為江玨心裏很清楚,他是有資本和有底氣的人,反觀江亦清,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像江玨這般灑脫。
哪怕明知道江亦清的身份背景,知道江亦清的身後還有一個江風在撐腰,江玨依然不把他放在眼裏,當著所有人羞辱江亦清的時候,江玨可是一點麵子也不留。
他的話,此時此刻也顯得非常刺耳。
江亦清是一個非常要麵子的人,哪受得了這種羞辱?他聲音十分淩厲:“你現在說這些話,有意思嗎?”
“嗬!”江玨十分慵懶的發出一道不屑的聲音,肉眼可見的嫌棄。
而一旁的秦薇淺也看出來了,她舅舅這是不耐煩了!秦薇淺暗暗在心中想著:這江亦清可真夠不要臉的,這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江亦清竟然還不認輸道歉,非要把所有事情都擺到明麵上,撕破臉,他才肯善罷甘休嗎?
因此,秦薇淺替江玨開了口:“江亦清,我舅舅既然已經來了,他的目的,你也該清楚了。剛才你說了那麽多,我也已經給你總結出來了,你說的沒有錯,我的確沒有管理江家醫療企業的本事,不過,我舅舅有。”
“既然你不願意把手中所有的權限都交給我,是為了江家著想,不想讓偌大的企業敗在我的手上,那麽,現在我舅舅來了,該怎麽做,你心裏很清楚,剛好這麽多人都在,為了日後不再有任何扯皮的事情發生,還請江家主當著所有人的麵,交出江家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