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平津的想法很簡單,因為受委屈的人是自己的親人,所以他們作為男人必須要護著自己的家人,什麽是非對錯在自己的家人麵前都可以拋之腦後,畢竟自己這輩子也就這麽幾個親人。

江風倒是好,一點後路也不給江芸思留,他這麽做難道就不怕江芸思會心寒嗎?

“你就這麽一個姐姐,被人這般欺負,你受得了?”洪平津詢問。

江風說:“在我的眼裏隻有是非對錯,今天的這事情你不要管,這都是我們的家事,如果你插手參與進來,這件事情就沒有這麽簡單了,咱們都會變成輿論的中心,成為所有人議論的對象,對大家都不好。”

江風的提醒讓洪平津沉默了。

而洪如雪沒有想到江風竟然可以這麽無情,她難以置信:“江風,芸思可是你的親姐姐,你不讓我三哥動手,難不成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姐姐受委屈?你怎麽是這樣的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到底是誰把你變成這個樣子,是秦薇淺嗎!”

“你不要再說話了,你一說話,事情就會被鬧大。”江風提醒。

洪如雪氣得渾身顫抖:“所以這還是我的錯了?”

“你也有錯。”江風回答。

洪如雪非常生氣:“好呀,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今天這事情我還非管不可了,三哥,我們不要聽江風的,必須要讓秦薇淺付出代價,她剛才可是打了我。”

“好了,你別胡鬧,你先動的手,你還好意思?被打也是你活該。”洪平津一改之前的態度,直接把洪如雪拉走。

洪如雪不樂意:“我不走,我沒有錯。”

“你還想把事情鬧得多大?現在還不夠嗎?真是胡鬧,早知道你來這裏是找麻煩的我就不應該讓你來。”洪平津二話不說直接把洪如雪給提走了,他的人也一並帶走。

江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轉過身,就看到江芸思用著一種非常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那一瞬間,江風的心髒隱隱刺痛,他太清楚江芸思這個眼神意味著什麽了,他從

江芸思的雙眼中看到了失望以及後悔還有幾分不可置信。

很顯然,江芸思至今為止都不相信江風會做出這種事,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江風竟然會為了秦薇淺而傷害自己。在江芸思看來,他們這麽多年相依為命,江風對自己的話言聽計從,不可能違背她,更不可能讓她受委屈。

可是現在呢……

江芸思忽然間覺得當初江風說的那一切都是笑話,她緩緩開口:“江風,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一聲詢問,讓江風心中不是滋味。

江風並不想江芸思受到委屈,也不想發生今天這種事情,可江風已經竭盡全力阻止過了,是江芸思一意孤行,非要找秦薇淺的麻煩還當眾潑秦薇淺紅酒……這一切,都是江芸思自找的。

江風以前對江芸思做的一切都不了解,他認為自己的姐姐一直都是正義的,認為江芸思是京都的第一名媛,她比任何人三觀都正,她不可能主動去欺負人,所以在江風看來隻要是江芸思看不順眼的女人,一定是因為對方不是個好東西,故意招惹江芸思,所以江芸思才會找對方的麻煩。

可是……

自從知道溫葒受傷住院並非秦薇淺迫害,而溫葒和江芸思卻陷害,使得秦薇淺幾乎身敗名裂之後,江風發現江芸思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完美。

麵對江芸思的質問,江風又愧疚又難受,他說:“姐姐,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一切都過去了,你跟我回去好嗎?”

“這叫做一切都過去了嗎?”江芸思雙眼通紅。

江風走到江芸思麵前,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姐姐,你聽我的。”

“滾開!別碰我!”江芸思怒吼,直接把江風推開。

江風凝著臉。

江芸思冷笑:“你既然要護著秦薇淺,那麽我就當做沒有你這個弟弟,今天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沒有關係。”

“你不要再鬧了,是我自己主動找的秦薇淺,她並沒有勾引我,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任何關係,你為何一定要從我們兩人

身上找出蛛絲馬跡給我們扣上一頂帽子才肯善罷甘休?”江風不明白,他質問。

江芸思卻十分不屑地笑了:“你若真的和她清清白白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又在胡說什麽?”江風不解。

江芸思說:“我的弟弟是什麽樣的人,我心中清楚,如果不是因為你心中有她,根本不可能跟我講道理,說到底,你還是在意她,你以為你不承認我就看不出來了嗎?”

“怎麽可能!”江風不相信。

江芸思搖搖頭,後退兩步;“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我說你在乎她,你就是!”

“無理取鬧。”江風終於忍不住了。

江芸思隻是笑:“你都開始為了別的女人說我無理取鬧了,江風,曾經的你從來不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你忘記了嗎?”

她咄咄逼人的追問,每一句話都好似很有道理似的,可江風心中很清楚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子的。

江風不明白江芸思為什麽會變得這麽敏感,更不明白江芸思為什麽一定要認為自己跟秦薇淺有關係,他並沒有跟秦薇淺怎麽樣,沒有談戀愛更沒有在一起,難道隻是見個麵,說了幾句話,就是罪大惡極嗎?

可江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江芸思,她為什麽就是不能理解自己!

這一刻的江風感到非常無力,他不知道自己說什麽才能讓江芸思相信自己,也不知道此時自己該如何做,才能把這件事情平息。

江風並不想雙方繼續鬥下去,這麽做沒有什麽好下場。

“算了,我不和你吵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回去之後你要怎麽懲罰我都行,今天這事就這麽算了,你跟我回去。”江風主動認錯,希望江芸思能夠聽自己的話跟自己離開。

江芸思沒有走,而是對秦薇淺說:“你好大的本事,我就這麽一個弟弟,最後卻成為你的人,秦薇淺,你怎麽這麽大的本事啊?”

秦薇淺揚起柳眉:“你應該聽江風的話。”

江芸思說:“若是我不聽呢

?”

秦薇淺說:“希望你能承擔得起後果。”

“嗬嗬。”江芸思忽然間笑了,笑聲十分清脆,卻又恐怖至極,她緩緩掃了一眼江風,再看看江芸思的身後,薄涼的唇勾起一絲不屑:“你是不是以為隻要江風站在你那一邊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是不是認為隻要江風願意護著你,這世上就沒有人敢動你了?”

“你腦子糊塗了,說的話,沒人聽得懂,你該跟江風回去了。”秦薇淺居高臨下,口氣冷淡。

江芸思卻隻是笑笑,“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比比看,江風到最後究竟是護著你,還是護著我。”

“姐、你要做什麽?”江風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江芸思沒有理會江風,而是打電話叫了人,不一會兒,聶文豪就帶著隆和莊園的護衛隊趕了過來。

很快,酒店就被包圍起來。

胡德壽收到消息的時候自己花重金雇來的保鏢已經被放倒在地上,酒店的工作人員也全部被控製住了。

聶文豪匆匆忙忙帶著人趕到三樓,走到江芸思身後,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芸思小姐好。”

江芸思說:“把人給我帶走。”

聶文豪的視線落在秦薇淺的身上,沒有半點猶豫,一個箭步衝上前。

簫長林也是帶有保鏢的,大手一揮,哪裏容得了聶文豪在他麵前撒野。

但是,沒有人會想到聶文豪上來就直接下狠手,哢嚓一聲,直接就把迎麵衝過來的人手給打折。

一聲慘叫,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捂著手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江風眼中充血:“聶文豪,你給我住手!”

沒有人聽江風的,隆和莊園的那些護衛隊一個個都紅了眼,動手時非常狠毒,不留半點餘地。

這哪裏是普通的打架啊,這是想要人的命!

江風怒不可遏:“江芸思,你瘋了嗎!”

這一聲連名帶姓的怒吼把江芸思拉回了神,江芸思卻隻是勾起嘴角笑了笑,緩緩抬起頭,四目相對,她看江風的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溫度。

“江風,我今天很生氣,你最好不要招惹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江風怒問。

江芸思笑著說:“我眼睛沒有瞎,我腦子也很清醒,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

“聚眾鬥毆,你是要負責的!”江風提醒她。

江芸思輕輕一笑:“是啊,我是要負責的,可我不是還有你嗎?這件事,總歸是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我和秦薇淺,最後到底誰出來擔責隻是你一句話的問題,到時候你想讓誰來承擔責任,就讓誰,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要護著我還是護著那個女人。”

這一刻江芸思根本就不在乎了,她知道不管今天發生多大的事情江風都有本事把一切平息下去,因為江風是這裏的老大,所有人都要聽他的。

負責?

是了,一定要有人負責。

江芸思就是想要看看江風到最後會不會為了秦薇淺把自己送到監獄裏。

想到這裏,江芸思忽然間覺得非常可笑,她越發憎恨秦薇淺,認為秦薇淺搶走了她的一切,搶走了她顯赫的出身,還有未婚夫,到現在就連江芸思最引以為傲的親弟弟,也要站在秦薇淺那一邊。

“秦薇淺,你真是好大的本領,你怎麽可以搶走我的一切,你怎麽可以!”江芸思十分怨恨。

秦薇淺說:“沒有人搶你的東西,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問題。”

“嗬嗬。”江芸思隻是冷笑。

隆和莊園的護衛隊下手非常狠,就連聶文豪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他們當中有一大半的人前半輩子都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真正下起狠手來,怕是會鬧出人命。

秦薇淺斷然沒有要束手就擒的想法,也在第一時間聯係帝王別居的人。

豆豆得知秦薇淺出事,連忙召集了帝王別居所有的護衛,紛紛趕往酒店。

事情越鬧越大,本來隻是酒店內部動了手,帝王別居的人一來,被攔在酒店門外進不去,哪裏可能老老實實在門外候著?直接就和隆和莊園的人打成一團,場麵一瞬間變得十分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