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思的車子在帝王別居門口逗留了許久。
門衛一直在關注江芸思的一舉一動,見她的車子許久都沒有開走,門衛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一直到封九辭從屋內走出來,準備離開,門衛才匆匆和封九辭提了一句:“江家的車子還沒有走。”
聞言的封九辭看向不遠處,一輛十分熟悉的車子出現在他的眼底,是江芸思的車子沒有錯。若是以往,封九辭會出於禮貌上前打一聲招呼,但如今……
“總裁,需要上前打招呼嗎?”陳琦忍不住問了一句。
封九辭拒絕了:“不用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好。”陳琦走到車門旁,打開車門,畢恭畢敬地等待封九辭上車。
男人並沒有看身後的車子一眼,上車之後,陳琦就直接啟動車子離開了。
江芸思的那輛車上,溫葒注意到從她們旁邊駛過的車子,說:“封九辭剛才看到我們了,他如今已經站在秦薇淺那一邊了,我們做什麽事情都要先過了封九辭那一關,所以,你認為我們還有跟他們鬥的資本嗎?”
“我不需要你說這些,我能在短短數年間在京都站穩腳跟,有自己的公司,憑借的是我的本事,難道我還會怕了他們?”江芸思不服氣,她就是不願意跟秦薇淺這樣的女人認輸,她是打心底看不起秦薇淺這個女人。
溫葒也知道江芸思不服氣,“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若是光憑本事,你確實是比秦薇淺優秀,但是秦薇淺比你年輕啊,而且,事實就是事實,秦薇淺有背景,有依靠,有人願意捧著她護著她,這是你做什麽都比不了的,哪怕我們現在把江玨給除掉,那封九辭呢?你還能把封九辭拐到你自己的**嗎?你做不到,就算你做到了那封九辭的背後還有一個封老夫人呢,她那麽喜歡秦豆豆,是絕對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秦薇淺被你打壓的。”
“有時候能夠認清事實,坦然地接受事實,也是一種成長。”
最後一句話大概是在開導江芸思吧。
可是這樣的事實江芸思根本就承
受不了。
她那麽高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忍受得了自己最看不起的人比自己更高貴呢?
江芸思做不到。
溫葒也不再勸說,而是讓司機開車回去。
路上,溫葒語重心長地提醒江芸思:“你還是好好想想我們的那一個條件該提什麽吧,隻要不過分,江玨都會答應,我的意思是讓他給我們一筆錢,或者你可以要求江玨幫助你,維護你的公司,這也是可以的,不能再讓你的資產流失和蒸發了,若再這麽下去,你下半輩子可怎麽活。”
“夠了,就算沒有江玨,我也照樣能過得好好的。”江芸思罵了一句,不願意再聽到秦薇淺的名字,對江風更是氣得牙癢癢的。
她不死心,一直在尋找反擊的機會。
可江玨已經召開記者會,公布他正式接管江家醫療企業的消息,如今的江玨可以說是一步登頂,成為最炙手可熱的商人,全京都的豪門貴族都想著認識他,當初和江芸思關係非常好的那些合作夥伴也都紛紛跑去找江玨了。
短短幾天的功夫,江玨就成為京都的大名人,可他越紅就意味著江家旁支遭受的非議越多!嗤笑他們的人也越多!
隆和莊園連續好幾日閉門不出,江芸思就算去了公司也會被一群人追著詢問跟秦薇淺的種種,到最後江芸思自己都不願意出現在外人的視野中了,幹脆留在家裏休息。
鬧騰幾日之後消息才算壓下去,江芸思聽江澤遠說江城那邊傳來消息了,第一時間趕去隆和莊園打聽,本以為江亦清能夠被放出來呢,細問之下才知道並沒有,不僅如此,柳京科還回江城了,這件事由柳京科親自坐鎮。
江芸思意識到不可能再有機會了,她說:“看來,我們旁支不可能鬥得過江玨了。”
“你這個瘋女人胡說八道什麽?我們什麽身份,江玨什麽身份?我們一整個大家族難不成還不能收拾得了他一個人?”
江元桑罵罵咧咧。認為江芸思是在長大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江芸思說:“你大哥是出不來了,他過往
做的那些事情肯定都已經被查出來了,江元桑,你就別得意了,我們可能救不了你大哥了。”
“怎麽可能?我大哥是什麽人?之前他都跟我說了,沒人能動得了他,況且這麽多年一切不是都已經過來了嗎,當初我們做壞事的時候也沒怎麽樣,現在頂多就是走走過場吧,說不定明天我大哥就被放出來了呢。”
“你太天真了。”江芸思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若是真的有這麽簡單,江家的醫療企業也不可能落到江玨手上,他這一次算是把自己給玩完了。”
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都不約而同朝著江啟投去複雜的目光。
江元桑也意識到大家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說道:“你們都什麽表情?一個個害怕成這個樣子做什麽,我們可是江城的第一豪門,大哥在江城經營了公司這麽多年,有許多的人脈,很多人都聽大哥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出事,唯獨大哥不可能!”
“你們在外邊這麽多年,壓根兒就不知道江城那些豪門家族對我們家有多尊敬。”
“就算我大哥真的出事了,也會有人想盡辦法救他。”
江元桑越說越激動,他是非常崇拜江亦清的,在江元桑的世界中就沒有江亦清做不到的事情,更沒有敢冒犯江亦清的人,所有人都要向著他們家,所有人都要聽他們的。
可是,這裏終究不是江元桑自己的地盤,外邊的那些人也沒有聽他們義務。縱然江亦清當初在江城一手遮天,也都有身敗名裂的可能。
當初那些豪門企業之所以向著江亦清還不是因為江亦清是江城的第一首富,如今江亦清什麽都不是了,他們怎麽可能還給他們這些旁支人的麵子?
這些道理江元桑是不可能知道的。
其他人也懶得去教江元桑這個道理,因為壓根就教不會。
“看來你是什麽也不知道,和你說這些基本就是對牛彈琴,算了,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我來找你們就是想問清楚,當年江家旁支究竟對本家的人做了什麽,我聽說江玨最近一直在調
查這件事。”江芸思非常嚴肅地詢問。
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特別是容夫人,她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非常犀利,微妙的變化落入了江芸思的眼中,讓江芸思越發肯定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芸思小姐,聽聞你的母親去過帝王別居一趟,江玨還答應了她一個條件,是真的嗎?”容夫人忽然問道。
江芸思說:“你問這件事做什麽?”
容夫人說:“如今江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認為有必要好好利用這一個條件。”
“這是江玨承諾給江風的,並沒有說過要答應我們家族一個條件。”江芸思提醒。
容夫人說:“一樣的,隻要我們好好利用,照樣可以反敗為勝。”
江芸思說;“你可知,我可以憑借江玨的這一個承諾下半輩子都衣食無憂?”
“芸思小姐現在缺錢嗎?你隻要不繼續投資不把錢往外拋,一樣夠你下半輩子揮霍,可苟且偷生和光明正大在所有人麵前光鮮亮麗地活著,哪一樣是你更想要的?”容夫人詢問。
這一句話問進了江芸思的心裏。
容夫人說:“或許你不明白當年的一切,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若是江玨把當年的事情全部查清之後,我敢保證,哪怕你此時已經嫁給封九辭,他也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旁支任何一個人。”
“你們當初究竟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江芸思質問。
容夫人沒有回答,隻是非常平靜地看著她。
整個隆和莊園安靜得可怕。
其實年紀稍長的一些人都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會去提起這件事,也沒有一個人對外說起過這件事,因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很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傳出去的後果是什麽,他們當初不提也確實是以為本家的人已經徹底死絕了。
誰能想到,還有一個江玨活著。
如今江玨做的一切,所有人都清楚是因為什麽。
但是,江玨已經掌控住了整個企業,封鎖了他們賺錢的途徑,他們已經無計可施,隻能靠
著江玨給江風的這一個承諾來翻身,所以他們必須要把握住這最後一次翻身的機會。
容夫人把自己的想法跟江芸思說了一遍,江芸思聽到之後十分震驚,甚至可以說是難以置信,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著容夫人的眼睛,說:“你開什麽玩笑!”
容夫人說:“這也是你父親的意思。”
“江風不可能答應的。”江芸思說。
容夫人:“隻要不告訴江風這件事情,他就什麽都不知道,等我們順利翻身了,那個時候江風的態度已經不重要了。”
“江玨又不是傻子,他很聰明,但凡你們有點舉動,他就會立刻察覺到,你不要忘了,江亦清就是栽在江玨的手上,若是旁支的人再輕舉妄動,江玨真的可能報複我們所有人。”江芸思提醒。
容夫人說:“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問題,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站在我們這一邊,想辦法幫你父親絆倒江玨。你父親這些年在國內外都有不少認識的人,想要絆倒江玨也不是什麽難事,但必須要有人配合。
他一心想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但這件事情太大了,一旦查出來就必定有人會因此遭受前所未有的災難,這個惡果,沒有人會願意背負,江玨既然那麽想查,咱們就讓他自己來背下這一切責任。”
江芸思明白了,她的眼中閃過一道漆黑的光。
容夫人知道江芸思是一個聰明人,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容夫人說得太明白,江芸思自己就能弄清楚其中的意思,這讓容夫人非常省心。不過,這件事是江啟的意思,江芸思和江風當年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江啟並沒有出手相救,容夫人也不確定江芸思會不會記恨當年的事,而不再幫助他們。
若是江芸思真的這麽做了,也是情有可原,容夫人也不打算逼迫她,隻是如今的江風難得給他們一次利用的機會,他們必須要把握住這一次機會。
容夫人提醒:“芸思小姐,今天的事情還請你一句也不要告知江風,他那個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或許會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