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虛偽的話江玨甚至都懶得說,他沒有半點耐心,更不會容忍江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江勳葬入江家墓園。

但江啟也是動了真格,這一次更是鐵了心要在這件事情上贏了江玨。他毫不客氣讓自己的下屬動起了手,若是有人膽敢阻攔,也不用在乎後果。

最後的結果就是雙方的人打了一架,誰也不讓誰。

墓園的工作人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連忙打電話叫人,但這是江家內部的家事,沒人敢管。

最後還是一個在江城中非常有聲望的老人出麵來調解,這個老人剛好認識江玨,也認識江啟,和江家有比較深的淵源,更是江城排名第二的韓家當家家主,在江城的地位很高。

當然,韓老和江勳的關係其實也不錯,和江玨也認識。

發生今天這種事情,最不想看到的還是江家當初那些有關係的老友。

特別是上了年紀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死後會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

韓老來到墓園時,雙方已經扭打成一團了,也是在他抵達之後雙方的人手才停下來。

“江啟,這事情未免有些過了吧?”這是韓老說的第一句話。

江啟說道:“哪裏過了?韓老莫不是覺得,我家老爺子沒有資格葬入江家墓園?”

韓老說道:“既然江少東家都已經拒絕了,你又何必把江勳老爺子給挖出來,非要葬入江家的墓園才肯罷休?”

江啟說:“誰都知道,江家墓園背靠龍脈,這是一塊風水寶地,而且老爺子在十年前就已經在墓園中選了自己的墓地,我作為晚輩,自然要將老爺子葬入他自己選中的墓地中。”

很顯然,江啟並沒有把這塊墓地當成是江玨的,而是當成自己家的了。

乍一聽江啟說這話沒有錯,若是江勳生前就選好的目的,他們這些作為晚輩的人自然要按照老爺子生前吩咐的去做,隻是,老爺子選中的是別人家的墓地啊。

韓老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他說:“最近江城的這些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具體是個怎麽回事,我這心裏也多少有點數,我和江勳老爺子也認識五六十年了,若是老爺子知道自己死後還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一定不會高興。江啟,你作為一個晚輩,更作為旁支的頂梁柱,因為為了整個家族著想,而不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和個人的善

惡而毀了整個家族的前程。”

這話的潛台詞很明顯了,這是在告訴江啟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畢竟江勳老爺子都已經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否則當初也不會拉下臉來求江玨。

江啟雖說是個非常有骨氣的人,站在江玨麵前不卑不亢更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可現在,江啟做過的事情已經被外界知曉,就算眾人沒有證據證明不了當年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事情是江啟做的,可懂得人都懂,但凡清楚大家族內部情況的人都知道,江啟這樣子的出生,若是什麽手段都沒有用過的話,江家又怎麽可能落到他的手上?

所以,聰明的人都認定了,江玨會有今天,江家的本家會有今天,都跟江啟脫不了關係。

韓老即使跟江勳是多年的好友,這種時候也不得不站出來,為的就是讓江啟看清楚事實,但更多的是希望江啟不要如同當初的江亦清一樣,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韓老知道江玨還算是給他一丁點麵子的,所以這時候他走到江啟身邊,刻意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江啟,我覺得你還是聽我一句話,江城的墓園多的是,風水好的地方也很多,你何必非要執著於江家墓園?難道你就隻是單純地想跟江玨一較高下嗎?這麽做對你可沒有任何好處。”

江啟笑了:“什麽江家墓園?江家,說的是我們旁支的江家,跟江玨又有什麽關係?”

“我是老了,但是我還沒有糊塗,當年這江家墓園是怎麽買下來的,我很清楚,這的的確確是本家的人花重金買的風水寶地,跟你們旁支是沒有關係的。現在亦清已經被抓起來了,就是因為當初沒有好好處理好自己跟江玨之前的關係,你是長輩,應該比亦清更清楚你們之間的差別。”

韓老認為江亦清當初就是太狂妄了,太不把江玨放在眼裏,所以才會造成後麵的那些事情。

若是一開始江亦清在江玨回國的時候能夠以禮相待,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樣子。好好的一個大家族的家主,如今坐牢了,誰能不唏噓?

現在整個江家旁支,也就隻有江啟能夠肩負得起這個重任了。

韓老非常認真地說:“我若是你,就好好在國外,不要回來。”

江啟瞬間笑了:“在國外?你莫不是想讓我躲著江玨?韓老,我是江啟,不是什麽小人物。今

日,這江家的墓園我是必須要進去的,江勳老爺子也是必須葬入江家墓園的,所有人都別想阻攔我,就算是你也不行。”

韓老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多話,江啟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心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算是看出來了,江啟這是故意和江玨卯上了,他的目的也不僅僅是將江勳老爺子葬入墓園那麽簡單,他還想順便殺一殺江玨的威風,借機狠狠踩上他一腳。

這樣的家族內鬥,外人就是想管也無能為力。

隻不過,白事也能鬧成這樣,傳出去,所有人都會笑話。

韓老是不想多年的好友江勳死了都不得安寧。他也知道,江勳當初選擇回江城親自登門道歉,也是因為妥協了,江勳本人都已經妥協了,江啟其實根本就沒有繼續堅持下去的必要。

隻是這樣的話更江啟說不通。

韓老沒有辦法,隻好將目光投向江玨。

“你不用看我。”一個眼神,江玨就知道韓老在想什麽了。

韓老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江少東家,我知道我這個中間人今天站在這裏沒有什麽資格,但是,我和江家也算是世交了,當年你父親還在的時候,跟我也多有往來,現在外界的人都因為江家鬧出的事情來嘲笑你們,我作為一個外人看了都覺得難受,所以,我是不希望你們繼續因為一點小事繼續鬧下去的。”

“這是一點小事嗎?”江玨周身的氣息都變了。

韓老說:“這確實不是一件小事,隻不過,江勳老爺子這些年為了江家醫療企業付出了很多很多,他的功德,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並且也是個安享百年的老人了,也算是有地位有貢獻的人,就算不能夠葬入墓園主位,哪怕一個比較靠後的邊角目的,是不是也能給他一個地方?”

“畢竟這江勳老爺子,當年也算是你們本家的左膀右臂,為了家族也做出了貢獻,就當他繼續給本家的人做一個助手,葬在末位,如何?”

墓園中每一塊墓地都很有講究的,這其中的學問也很多。

但,能夠葬入主位的人絕對是身份的象征,很有講究。

江啟自然是看中主位,想把江勳葬入最好的位置。韓老知道隻要江玨還活著,這就不可能,所以折中想了一下,找一個比較靠邊的位置,這樣江勳也算是葬入江家墓園了

,算下來,也算是一種榮譽,隻是不能夠享受最好的位置罷了。

但這個提議,江玨聽了隻想冷笑,他緩緩開口:“若是旁支整個家族的人都死光了,我倒是可以大發慈悲,把他們的骨灰拌在一起找個最小的角落給埋了。”

此話一出,瞬間得罪旁支所有人。

江澤遠怒聲說道:“江少東家,你別欺人太甚。”

“哼,不樂意?那還不滾?”江玨冷哼一聲。

江元桑拉著江澤遠,說:“三哥,我們不必跟他吵,反正父親已經回來了,這墓園誰說的算還說不準呢。”

說完這話,江元桑立刻去踢了一腳墓園的工作人員,罵道:“你們還不趕緊帶路?耽誤了良辰吉時,這個後果你們能承擔得起嗎!”

工作人員十分無語,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讓江勳葬入墓園好不好?

要不是江啟忽然帶著一群人過來把他們給按住,強行把墓園的門打開,他們早就把門關得死死的不讓江啟等人進來。

“四少爺,少東家都已經說了,江勳老爺子是沒有資格葬入墓園的,就算你們今天強行把人葬在這裏,明天我們還是得把人給挖起來,這一埋一挖,不吉利就不說了,還非常麻煩,你也是個孝順的人,也不希望自家老爺子被來來回回折騰吧?”工作人員回了一句。

江元桑聽這話臉都綠了,他破口大罵:“你說什麽?你還真的敢把人挖出來?好大的膽子。”

“這都是嚴格按照墓園的要求來做事,江勳老爺子不符合要求,我們也隻能公事公辦了。不過你們也別生氣,少東家也不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都說了,等你們所有人都死光了,再把骨灰拌在一起,一塊埋進來,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工作人員滿臉笑容。

江元桑氣得破口大罵:“照你這意思,我們還要先全部死光了才行?你這個混蛋給我滾一邊去,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一下,直接就把人給踹開。

吳揚大步走上前,二話不說就按住江元桑,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江元桑撂倒在地!

一瞬間,周圍的人都慌了。

江澤遠怒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

吳揚麵無表情的把江元桑撂倒在地上後,學著江元桑剛才踹人的姿勢同樣給了他一腳,就聽到江元桑慘叫一聲,他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太疼

了。

江家旁支的人一個個氣得渾身發抖,個別人氣得牙齒都在打顫。

吳揚卻是麵無表情,一雙冷酷的眸子不帶一點溫度,冷冰冰的回了江澤遠一句:“四少爺若是不輕舉妄動,我是不會為難他,奈何他不聽話。打狗也得看主人,更何況打的是我們家主的人,你們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你好大的口氣,一個下屬也敢這麽跟我說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江澤遠非常生氣。

吳揚說:“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旁支的人罷了,這裏是我們少東家的地盤,我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插嘴了?就憑你也配?”

“你……”江澤遠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湧,整個人氣得幾乎都要炸了。

吳揚卻看都沒看他一眼,走回江玨身邊,用著極其冷漠的眼神說:“少東家今天已經足夠給你們麵子了,若是你們還不知道適可而止,那我看韓老也不用繼續勸下去了,本來江家的墓園也不是給你們這群人用的,剛才少東家的那一番話也確實是抬舉你們了。”

他還真是氣死人不償命,什麽話都能說出來。

韓老作為中間人,聽著這些話,忽然也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來了,他也看得出來如今這個局麵不是旁人可以管得了的了。

“江少東家既然不願意,那這事情也就隻能這麽辦了。我和江勳也認識這麽多年了,我也不想看到他死了還成為你們爭權奪利的利器,你們若是不能夠在短時間商量好江勳老爺子的去處,就讓我暫時將他帶走。江啟,你看可以嗎?”

江啟直接拒絕:“不可以,我江家的人,不需要外人來管。”

“難道你打算繼續鬧下去?這樣對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好處。”韓老生氣了。

江啟說:“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我若非要將老爺子葬入江家墓園,他能怎麽辦!”

江啟直接撂下狠話,大手一揮,直接打算強行動手。

他帶的人挺多的,能跟在江啟身邊做事的人,也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主兒,動起手來一個個都是下的殺手。

但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的是江玨脾氣特別暴躁,他也懶得跟江啟吵,在江啟的挑釁中,他什麽也沒說,隻是一步步朝著江啟走過去,周身的氣息都在一瞬間變了。

眾人察覺到江玨的不對勁,都下意識提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