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舉動發生得太快,快到江啟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整個人就已經被按進水槽裏。

裏麵沒有水,一切倒還好,也就是吳揚的動作粗暴了些,讓江啟撞得不輕,但也僅此而已,他也還算是可以忍受。

“江玨,讓自己身邊的一個貼身助理來動手,未免也不太明智了些吧?我若是少了一根毫毛,對你來說都會是不小的麻煩。”

江啟哈哈大笑,絲毫沒有半點恐懼,還直接嘲笑起江玨來。

吳揚皺起眉頭,什麽也沒說,嘩的一下就打開冷水,照著他的頭往下淋。

“你最好閉上你的臭嘴,否則我不保證不會再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吳揚厲聲警告。

江啟果真老實了些許。

吳揚把他狠狠往地上一摔。

江啟整個人摔了個結實,渾身都濕透了,特別是整個頭部,冰冷刺骨的水將他整個人都澆得清醒,這一刻的他顯得十分狼狽,可除了狼狽之外,也就沒有什麽了。

他嗆得吐了幾口水,卻還是一臉笑意,是嘲諷的笑。

“你也就隻有這一丁點手段對付我了嗎?看來,你也不怎麽樣吧。當初你姐姐江玉蘭可是比你厲害得很,若今日換成她,可不會像你這般心慈手軟,不過可惜呀,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死了,實在是可惜。”江啟輕輕一笑。

江玨側在身旁的手緊了又緊。

江啟將他一切細微的舉動都看在眼裏,十分得意地說:“想動手嗎?你敢嗎?”

江玨差點直接動手往他的臉上招呼過去,但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他明顯捕捉到江啟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他在期待什麽?難道江啟就是在這裏等著他嗎?隻要他出手,江啟就能夠利用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借機翻身?

這很有可能是江啟會做出的事,所以,他忍住了。

“聽說江芷嫣回到江家了。”江玨緩緩開口。

江啟麵色一沉:“你想做什麽?”

“怎麽不笑了?”江玨反問。

江啟說:“芷嫣隻是一個孩子。”

“滿十八了,成年了,花容月貌的年紀,也該為家族做出貢獻了。”江玨聲音清脆。

“你想做什麽!”江啟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江玨說:“你不是想要看著你的兒女飛黃騰達嗎?我會給她送到奧斯帝國,相信王室的人會很喜歡江芷嫣,畢竟,她長得還算能看,至於送給誰,嗬。”

說到最後江玨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

他沒有再為難江啟,而是讓吳揚把人給帶出去。

此時的容夫人和江元桑都還沒有走,一個兩個在江家醫

療大廈門口鬧呢,不過,公司也沒人理會他們,但他們又進不去,隻能一個勁在大門外罵街,這是江元桑最擅長的戲碼。

來來往往的人都不約而同把江元桑當成傻子,路過時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對勁。可不管江元桑做什麽,大廈內部的人都沒有理會他,不約而同地將他當成空氣一樣看待。

在江元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看到江啟從裏麵出來了,整個人都非常狼狽。

江元桑急忙跑上去:“父親,你沒事吧?”

“你這是……”容夫人一眼就看出端倪,江啟渾身都濕透了,這是發生了什麽?

“江玨對你動手了?”容夫人心下不安。

聞言的江元桑這才注意到江啟渾身濕漉漉的,一看就是被人潑了水,至於什麽人幹的,不用想都知道。

“太過分了,江玨這個王八羔子竟然敢對你動手,我跟他沒完!”江元桑氣急敗壞地朝著大廈衝過去。

保安迅速把人攔下來。

“滾開,你們這群江玨的走狗,都給我滾開!我今天非要江玨給我一個說法,他憑什麽這麽囂張,他憑什麽對我父親動手,這個滾蛋躲在裏麵裝死算什麽?江玨,你給我出來受死!”

江元桑扯著嗓門破口大罵。

大廈內部的工作人員都聽到了,他們紛紛朝著門外望去,就看到江元桑在那原地跳腳,一個個紛紛說道:“這四少爺怎麽還這樣啊,難道他不知道江少東家就在公司裏麵嗎?他還敢扯著嗓門在這裏大吼大叫,他沒事吧?”

“誰知道啊,這四少爺以前囂張狂妄慣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可現在已經不是江亦清在管理公司了,公司也已經變成江少東家的地盤,他都已經被掃地出門了還敢這麽囂張,難道他心裏沒點數嗎?”

“可能是當初被江亦清給慣壞了吧,畢竟當初江亦清那麽寵著他,在江城他可是能橫著走的人,小霸王當了這麽多年,一時半會改不過來也很正常。”

“唉,此一時彼一時,他這個年紀了也該懂點事了吧?剛才江啟從這裏麵出來都一身狼狽,不用想也知道是少東家幹的,少東家連江啟都不放在眼裏,他算哪根蔥?”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著大廈外邊的江元桑,都覺得此時此刻在門外鬧事的他像極了跳梁小醜。

但是這一切江元桑並不知曉,他還在那罵罵咧咧,一個勁叫囂著,說著不堪入耳的話。

好在聽到這些話的人也隻是聽聽,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就算江元桑叫嚷得再大聲,他們也都當做沒聽見,當做沒看見。

元桑罵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回應自己,氣得一肚子的火,怒氣衝衝的他試圖衝破保安的阻攔進去找江玨討要說法,結果被保安十分粗暴的攔下來了。

“元桑,你給我回來。”江啟叫住他。

江元桑憤怒的回過頭,說:“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江玨這簡直就是在欺人太甚。”

“我都說夠了,你還想繼續鬧下去嗎?”江啟非常生氣。

江元桑忿忿不平:“這哪裏是我在鬧?分明是江玨的不是。他把你關在裏麵這麽久了才放出來,你若是一根毫毛沒少,安然無恙的從這大廈裏麵走出來,我可以不鬧,可以什麽也不管,但是你看看你現在這狼狽的樣子,分明就是江玨在欺負你,作為你的兒子我怎麽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若放任不管,那我還配做你的兒子嗎?”

“先回去,你堂堂江家的四少爺,像一個潑婦在大街上亂喊亂叫,也不怕被熟人看到,你不要臉我還要臉。”江啟怒斥。

江元桑整個人都錯愕了好幾秒,顯然沒有想到江啟會說這種話,但是很快江元桑就反應過來了,他說:“父親,你怕他做什麽?他做了這種不要臉的事情就應該被所有人唾棄,你不必害怕,我是你兒子,我會保護好你。”

江啟頭疼,他扶著額,顫顫巍巍的問了容夫人一句:“澤遠呢?”

“三少爺還沒出來。”容夫人如實回答。

江啟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黑了:“不好!”

他轉身就朝著大廈衝去,但,和江元桑一樣被攔在門外。

“發生什麽事了?三少爺可是有什麽危險?”容夫人著急詢問。

江啟說:“江玨剛才去了科研室,裏麵有什麽東西你應該清楚,若是這些東西用在澤遠的身上……”

他欲言又止。

容夫人何其聰明,又怎會不知他什麽意思。

“我去找三少爺。”

說完她就去找大廈的保安,要見秦薇淺。

容夫人覺得秦薇淺若是知道科研室內那些東西的危害,一定會阻攔江玨,不給江玨做任何事情,這樣一來,江澤遠就不會有事。

可她的算盤打的是好,秦薇淺卻根本就不理會她,容夫人最後隻能給秦薇淺打電話,試圖讓秦薇淺出手,最後得到的隻有沉默。

江啟十分擔心:“她不接你的電話嗎?”

容夫人點頭:“沒接。”

“該死,我剛才就應該去樓上找澤遠。”江啟十分懊惱。

江元桑說:“你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三哥一個年輕人還能在裏麵失身嗎?秦薇淺也沒什麽手段,對付不了三哥的。”

江啟嘴角抽

搐得厲害,此時此刻,他真的想往江元桑的頭上來兩下,因為這家夥說的話實在太難聽了,江啟惱火至極,鐵青著臉不吭聲,其實臉都要綠了。

“我說錯話了嗎?”江元桑也察覺到江啟的臉色十分難看了,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容夫人說:“四少爺若是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好了。”

“我又沒有說錯,江澤遠那麽大一個人能出什麽事?我可是知道他現在就躺在秦薇淺那個小賤人的辦公室裏,瀟灑得很,秦薇淺根本就不敢動他,父親都被放出來了,用不了多久他也會出來,根本就沒必要擔心他。”江元桑說這話的時候可謂是一本正經,絲毫不覺得江澤遠會有什麽危險,但說出這些話的江元桑卻忘了,江澤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

江啟又氣又恨,恨的是事到如今江元桑還這麽意氣用事,惱的是這小子竟然是自己的兒子,越想江啟這心裏就越窩火,他氣得差點就要對江元桑動手,可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他也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根本就沒有力氣。

小兒子不頂用,現在唯一能派上用場的三兒子還在江玨的手上,江啟都不知道江玨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想到科研室裏那些密密麻麻的藥,江啟心中就一陣膽寒,他是害怕的。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必須把三少爺救出來。”這是江啟對容夫人說的原話。

容夫人點頭。她看出來江啟的臉色十分難看,也已經有了明顯脫水的現象,就急忙讓司機把江啟送走,順便還讓江元桑上車。

“你為什麽不走?”江元桑好奇的詢問容夫人。

容夫人回答:“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四少爺可以先回去。”

“你是打算留下來對付秦薇淺吧?對付她,我比你更有經驗。”江元桑十分得意地說。

容夫人黑著臉:“四少爺別給我找麻煩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可不喜歡,我又沒有騙你,我對付秦薇淺的確比你得心應手,那個女人現在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勢……”

江元桑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除了髒話,沒有一句是管用的。容夫人自己聽著都覺得非常心累,她說:“四少爺,你還是閉嘴吧,我現在不想聽你開口說話。”

“我說錯了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一個奸細,站在秦薇淺那一邊的奸細,雖然你表麵上看起來是為了我們江家著想,實際上每一次關鍵時刻,你都會站出來幫那個秦薇淺,我才不相信你會真心實意為了我們整個江家著想,如果當初

不是因為你,大哥早就把秦薇淺收拾了,之後也不會再有這麽多麻煩的事情存在了。”

江元桑把一切責任都推卸到容夫人的身上,這一刻他覺得容夫人就是那個罪人。

容夫人沉默了半響,很顯然,她沒有想到江元桑會這麽說,到最後容夫人自己都有些無奈。她終於體會到江啟的心情了,這位四少爺,可真是……

容夫人歎了一口氣:“四少爺,你還是回去吧,別在這裏給我添亂了。”

江元桑不願意走。

最後容夫人果真是沒能見到秦薇淺,她非常失望,同樣也越發擔心江澤遠的安危。從江澤遠進入江家醫療大廈後到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四個小時,江啟年紀這麽大了,尚且沒有得到太好的對待,那麽江澤遠呢?仔細想想,江玨也沒有善待他的意思,否則也不可能這麽久了也不把人放出來。

容夫人心裏頭十分無奈,江啟等人要來江家醫療大廈的時候,容夫人其實是提過反對意見的,但是,江啟習慣了我行我素,並沒有聽從容夫人的提議,依舊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來。

如今會變成今天這副局麵,也在容夫人意料之中,她隻能耐心等,等到秦薇淺下班從大廈裏麵出來。

好在,最後她等到了。

隻是看到秦薇淺身邊的封九辭時,容夫人的腳步下意識停頓了片刻,她知道封九辭是一個很大的麻煩,所以容夫人沒有第一時間走上前,可眼看著秦薇淺就要上車離開,她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上前。

“秦小姐。”容夫人聲音十分著急。

秦薇淺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容夫人的身上,說:“什麽事?”

“江啟已經從大廈裏麵出來了。”容夫人說。

秦薇淺挑眉:“然後呢?”

“江啟都已經出來了,那麽三少爺是不是也應該放出來?”容夫人詢問。

秦薇淺立刻明白過來,她輕輕一笑:“這事你要去問我舅舅,江澤遠的事,我並不知曉。”

“可我知道,江澤遠在你的辦公室裏。”

“是嗎?有這回事嗎?我怎麽不知道?”

“秦小姐,這是江家醫療大廈,內部的熟人,我還是有一些的。”

容夫人麵帶微笑,她沒有明說,但是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她就是在告訴秦薇淺:我已經打聽過了,江澤遠就是被你的人關在大廈裏麵了,你就算不承認我也知道這件事。

“容夫人既然什麽都知道何必又來找我?”秦薇淺勾起嘴角:“江澤遠不請自來的時候也沒見你攔著,現在人走不掉了,你就知道管我要人了,這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