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對於江芸思的所作所為,眾人都隻是笑笑不說話。
趙家安排了人專門接待秦薇淺,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叫趙月,年紀也就比秦薇淺小幾歲。
“今日宴會略備薄酒,還請秦小姐不要嫌棄。”趙月笑得很慈善。
秦薇淺見她和趙涇寧有幾分相似,問:“你是趙家的小姐吧?”
“你怎麽知道?我剛才有跟你說嗎?”趙月很驚訝,顯然沒有想到秦薇淺會認識自己。
秦薇淺說:“我覺得你和趙涇寧長得很像。”
“是嗎?你還是頭一個這麽說的人,我也覺得我和哥哥很像,但其他人都覺得我更像我的母親。”趙月的聲音非常甜。
秦薇淺認真看了一眼遠處的趙夫人,點點頭:“你是挺像你母親的,但是你眉宇間的那股英氣,和你哥哥一樣,很好看。”
趙月說:“你是貴客,其實不必討好我。你的身份,我哥哥已經說過了,你不必擔心,憑你的出生,就算是在京都也沒有人敢欺負你。”
趙月說了一句實話。
若是尋常女孩收到邀請,還被趙家安排到這麽好的位置,旁人見了一定會眼紅,不說那些和趙家合作許多年的生意夥伴,就是那些年輕未婚愛慕趙涇寧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都會心癢地要吃人,但,秦薇淺不是一般人。
換作別的女人,現在估計已經被一群人戳著脊梁骨罵了,秦薇淺卻不一樣!
趙月說這話的意思其實也是想告訴秦薇淺,他們趙家還是懂得禮數的,更清楚秦薇淺的身份,就算秦薇淺給他們甩臉色,趙家也不會真的就和她撕破臉,相反,還會跟她討好關係,這就是有錢的結果!
秦薇淺則是笑了笑:“你倒是和其他家的千金小姐不一樣,若是換成別家的,定說不出這些話。”
“京都的小姐嬌貴,那是因為她們自小嬌生慣養,我趙家也有趙家的方式,趙家的人不會輕視任何一個人,也不會恃寵而驕仗著自己家裏有點臭錢為所欲為。我和秦小姐無冤無仇,您今日能來,已經是給了趙家很大的麵子了,我總不好和外麵那些不入流的人一樣,在背後戳你的脊梁骨吧?”
“好端端的怎麽說這些?”秦薇淺有些疑惑。
趙月說:“剛才過來的時候我聽到好些個人在說你的壞話,我想你雖然在這裏但
是耳朵應該挺好使的,他們說的那些話,你大概率是會聽到的,我說的沒錯吧。”
秦薇淺笑了笑:“你放心,這裏是趙家的主場沒錯,但我也不會把別人的閑言碎語都歸根到你們趙家的身上,我還沒有那麽蠻不講理。”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趙月連忙解釋。
一旁的徐嫣聽兩人在這裏說了這麽多,自己愣是一句話也沒聽懂,她忍不住了:“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話也聽不懂呢?”
“這位是徐嫣小姐吧,你好。”趙月主動和徐嫣搭訕。
徐嫣皺眉:“你認識我?”
“是呀,你是秦小姐的得力幹將,在業界很有名氣。”趙月點點頭。
徐嫣一開始還真的以為對方是認識自己呢,結果聽最後那一句話,徹底明白過來了,這個趙月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底細,什麽叫做很有名氣?她以前就是個拿著兩千塊錢工資的小蝦米好嗎?來京都也沒多長時間,上哪裏出名?哪來的名氣?
“嗬嗬。”徐嫣非常尷尬地笑了兩聲,就不說話了。
趙月看出來徐嫣這是在尷尬,說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你以前經常出現在秦小姐身邊,我說的沒錯吧?而且有好幾次江芸思也在。你也是知道的,江芸思當初是京都的第一名媛,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外界的媒體就會爭相報道,所以我看到過你,很多次。”
幾乎每一次江芸思出事,京都的人都會寫一大通長篇大論,還有很多評價的話,都是不怎麽好聽的。
趙月身為京都人,難免經常看京都的新聞,會在報紙上看到徐嫣的身影其實也不奇怪。
但徐嫣自己卻知道,她每一次上新聞,都是秦薇淺被罵得最慘的時候,徐嫣跟在身邊就會被一起罵,有時候那些比較喜歡江芸思的媒體們更是不要臉,連蕭金雲也不放過。
以這種出名方式,徐嫣其實多少是有點尷尬的。
趙月來,其實也不是故意說這些話膈應兩個人,其實主要的原因還是江芸思今晚出現在宴會上後,大力籠絡人,加上江芸思在這裏混跡了十年,也有自己的人脈,人品方麵,許多人還是相信江芸思多過秦薇淺的。
他們認為秦薇淺搶了江芸思的未婚夫,認為秦薇淺搶走江芸思的一切,所以在說話的時候都非常難聽,趙月實在是擔心兩人因為那
些閑言碎語記恨到他們趙家,說這些話,也是想讓兩位習慣。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徐嫣倒是無所謂,秦薇淺更是不在意。
趙月看兩人都很淡定,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非常認真地對秦薇淺說:“秦小姐,聽聞你們家最近接手了三角區的項目,我們趙家最近研發階段出了點問題,能不能跟你請教一下?”
“對不起,三角區的事,由我舅舅全權負責,我並不了解。”秦薇淺委婉地拒絕了。
趙月有些失望:“這樣呀……那有空,我哥哥再親自上三角區拜訪江少東家。”
“他最近很忙,沒有時間見客,趙公子可以選一個他比較空閑的時間去。”秦薇淺提醒。
趙月笑著說:“秦小姐這是什麽事情都想防著我們啊?”
“我實話實說。”秦薇淺才沒有那個閑工夫跟她繞彎子。
趙月說:“行吧,我會提醒我哥哥的,這是剛從意大利空運回來的葡萄酒,味道很純正,你試試看,還合不合口味?”
“很醇香,是個佳品。”秦薇淺誇讚。
趙月十分自豪地笑了:“這家酒莊的酒,全都是老板私人珍藏,不對外出售,巧的是我哥哥認識酒莊的老板,買了一些,專門用來招待今日的貴賓,我樓上還有兩瓶沒有開過的,送給你,還請你不要嫌棄。”
其實秦薇淺和趙月並不熟悉,趙月上來就要送這個送那個,秦薇淺很不習慣,相處幾分鍾下來,秦薇淺終於知道趙月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麽的了,她就是想打聽江玨從封九辭手中接過三角區新興板塊的項目後,都準備有哪些動作。
這看似很隨意的一個問題,卻關乎著整個項目的未來。這個趙月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城府倒是挺深,真的就是把秦薇淺當成不懂事的外行人來處理了。
秦薇淺知道趙月的目的之後其實覺得非常好笑,她都已經不是剛入行的小白了,趙家也能這麽忽悠她,真的是……
秦薇淺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隻能裝作什麽也沒察覺,嘴上說說笑笑,背地裏卻朝著徐嫣投了一個眼神。
徐嫣是個聰明人,隻是一個目光就知道秦薇淺讓自己注意什麽了,所以徐嫣也很幹脆,閉上嘴巴就不說話了。
趙月還在邊上說說笑笑,卻也沒什麽人理會,後來她自己覺得沒趣,就
找了個借口轉身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吩咐幾個人好好招待是秦薇淺,順便把他們這最好的水果點心都送上來。
徐嫣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監視之後,小聲問道:“淺淺,她剛才說了那麽多廢話是什麽意思啊?”
“想從我們這裏套話。”秦薇淺如實回答。
徐嫣震驚:“竟然還藏著這種心思!我剛才有沒有說錯話?”
“沒有。”秦薇淺回答。
徐嫣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差點以為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沒說就好。這個趙月也是,看起來純潔無辜的一朵小白花,怎麽在這種地方等著我們?”
“趙家畢竟是京都的龍頭老大,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大,說明趙家也是有點手段的。我畢竟剛來這裏沒多久,卻把他們趙家的風頭都給壓過去,如今三角區這個項目,我舅舅更是拿到最大那一塊蛋糕,趙家自然會心裏不舒服。”
“他們想要從我的嘴裏套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秦薇淺並沒有因此生氣,因為趙月最起碼是當麵問了她,沒有像外邊那些陰險狡詐的人,背後耍陰招,光是這一點,趙家就比很多人強。
秦薇淺既然來了,就不會太不給他們麵子,有些事情該裝裝樣子,還是得裝的!
隻不過……
看著江芸思在人群中穿梭,秦薇淺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嫣也看出來了,安撫她:“你就別瞎想了,那畢竟是在這裏混跡了這麽多年的人,有點人脈很正常,江芸思現在想要翻身,讓家族東山再起,可不得出來討好關係,你別看她人前風光無限,和所有人都說得來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在討好他們所有人,她已經沒有任何資本了,就算是遇到自己不喜歡的人,也得強顏歡笑。”
“喏,你看,摸她手了,她都不敢反抗!”
徐嫣說著說著就眼尖的看到一幕不該看到的,連忙指著江芸思,讓秦薇淺看。
秦薇淺回頭時就看到江芸思一臉尷尬地躲避著一個老男人的手,挑眉不說話。
她知道,江芸思根本就不必這樣。她擁有自己的公司,還有一筆不錯的賠償款,就算不工作下半輩子也能衣食無憂,江芸思根本就不必擔心日後會沒有飯吃,這樣的人隻需要好好經營自己的公司就好,又或者,好好在家裏麵養老也行,
反正也有花不完的錢,根本就沒有必要出來給所有人賠笑,值得嗎?
或許在江芸思的眼裏是值得的吧,這一幕若是讓江風看到了,也不知道江風心裏會怎麽想。
“這個世界上真正會保護她的,隻有她弟弟,可是她非要跟江風對著幹。”秦薇淺輕笑一聲。
徐嫣說:“她那樣的人怎麽可能甘心被你踩在腳底下,你別看她現在笑嘻嘻的,說不定心裏已經在詛咒你了,畢竟她變成這個樣子,可跟你脫不了關係。”
秦薇淺忍不住多看了徐嫣兩眼,說:“我發現你還挺了解她的啊?”
“我對賤人比較有研究。”徐嫣回答。
秦薇淺哭笑不得:“這話你可不要四處亂說,這種場合,不宜出現髒話。”的
“我隻當著你的麵說,我又不傻,怎麽可能傻乎乎地跑去跟別人說江芸思的壞話啊?”徐嫣反問。
“咱們是來送禮吃飯的,到點了咱們就走。”秦薇淺看看時間,還早得很,最起碼還要在這裏耗一兩個小時才行。
兩人哪裏也不去,等主家的人來了,秦薇淺就去敬酒問好,打過招呼之後,秦薇淺就回到自己的位置。
這位置極好,也沒什麽人可以過來搭話,對秦薇淺這個怕麻煩的人來說是非常友好了。
不過秦薇淺感覺到似乎整個宴會上不少人在朝著自己這邊看,秦薇淺心中十分疑惑,下意識循著那些視線的來源望去,就看到好幾張熟悉的臉。
原來是江芸思和她的幾個小姐妹,這會兒也不知道聚在一起說什麽。
沒一會兒,幾個女人就朝秦薇淺這邊包圍過來。
洪如雪問都不問,直接拉開秦薇淺旁邊的椅子坐下。
“秦小姐最近在京都可真是春風得意,就是來參加趙家的宴會,都能給你安排那麽好的位置,可真是讓人羨慕死。”洪如雪上來就十分尖酸刻薄的說了一句。
秦薇淺笑著說:“既然知道這裏是趙家專門給我安排的位置,你也好意思坐下來?”
“我為什麽不能坐下?這上麵有寫你的名字嗎?有說過是專門給你安排的嗎?沒有吧?”洪如雪挑釁。
一旁的徐嫣聽這話直接握緊了酒杯:“我勸你最好不要不識好歹,信不信我這杯酒直接潑你臉上?”
“我在和秦薇淺說話,你是她什麽人?什麽時候輪到你發話?”洪如雪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