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蘭皺緊眉頭。

看著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的母親,她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佩格王妃走到江玨跟前停下,笑著對江玨說:“伊蘭對你是真心實意,我希望你不要辜負她。如今她已經惹怒了王室的人,倒不如跟你一起回去。”

伊蘭憤怒地說:“母親此話何意?”

佩格王妃說:“你既然那麽喜歡江玨,王室的人想必也是容不下你,既然如此,倒不如和江玨一塊離開,王室這邊的事情我會來處理。”

“不必了,我不走。”伊蘭態度十分強硬,隻是讓江玨他們自行離開。

江玨也看出來佩格王妃在打著什麽如意算盤了,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佩格王妃想要出聲阻攔,卻被伊蘭攔下來,她很憤怒。

被封九辭帶著離開的秦薇淺沒看懂發生了什麽,隻能踉踉蹌蹌跟在封九辭身後,走出古堡的大門時才忍不住詢問:“佩格王妃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她是想把伊蘭送給你舅舅。”封九辭回答。

秦薇淺愣怔:“送?”

“沒聽出來嗎?她讓你舅舅把伊蘭帶走,其實就是為了讓他負責,履行婚約,若是江玨今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真的將伊蘭帶走了,日後不結婚,是要賠錢的,要賠給王室很多很多錢,搞不好家產都要分走一半。”封九辭聽說過他們這邊的規矩,對於這件事也多少有點了解。

秦薇淺卻十分震驚,因為這種事情秦薇淺還是頭一次聽說,她剛才也隻是單純的以為佩格王妃是為了伊蘭好,沒想到竟然是拿伊蘭做一顆棋子。

“她若是不同意,王室的人對她的偏見會很大吧?”秦薇淺可以想象今天伊蘭出麵維護江玨時,王室的人對她有多大的意見。

封九辭說:“好在佩格王妃隻有這一個親生女兒。”

因為隻有一個親生的,就算伊蘭再不聽話佩格王妃也不會讓別人欺負她,就算有王室的人真的看不爽伊蘭,想要做點什麽,也不得不看在佩格王妃的份上收手。

她這一招,確實不太高明。

不過,她這麽做大概是高估了伊蘭在江玨心中的位置吧?

若是正常一點的男人這種時候看到自己未婚妻受到欺負,一定會挺身而出直接把人帶走吧。

可惜,江玨對伊蘭似乎沒有愛情,有的隻是尊重,所以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江玨更希望伊蘭自己能夠站出來,為她

的未來做主。

離開古堡時,整個王室的護衛隊都看過來,他們一個個眼神銳利無比。

雖然都看不爽江玨,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步。

偌大的日落城堡,竟然無一人敢阻攔。

就這樣,一行人浩浩****地離開了。

王室之中,國王看著江玨漸行漸遠的背影,陷入沉思。

良久之後,國王緩緩對江亦清說了一句:“如今是什麽情況,你心中也該明白了吧。這些年,江玨在日落城堡內擁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城堡,這裏,並非隻是王室的地盤,他江玨也可以來去自如。”

“你們江家旁支若是想要王室出資讓你們翻身,也當付出相應的代價。”

國王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

江亦清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既然能來,就說明我有辦法幫你。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我需要錢,還有權利,我需要做任何事情都不受管製,就如同現在的江玨一般。”

國王說:“你可知道江玨之所以能夠在王室的城堡內暢行無阻是因為他當年以十倍的價格買下日落城堡中的部分古堡,並且替王室還清了一些債務,而這筆錢,卻是天價,別說是你,我現在也拿不出這麽多錢。所以江玨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你若是想要和江玨一樣,是不是也得告訴我你憑什麽和他一樣?”

待遇這種東西,有本事的人確實可以享受很高的待遇,但是江亦清是有本事的人嗎?

他是,但迄今為止,江亦清並沒有為王室提供任何好處,也沒有給王室帶來確切的利益。

國王說:“我們就按照之前協議的來做,你想要人手,我可以給你,但是有一點你要明白,這裏是日落城堡,王室的人才是奧斯帝國的主人,而你們隻是客人。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若是能讓我教給你的公司起死回生,我就會讓你接手更多的事情。”

“一個星期就夠了。”江亦清渾不在意地說了一句。

國王笑著說:“我就喜歡你這種說話爽快的人,那就一個星期,我會一直關注你的動向,另外給你一筆啟動資金。”

最近王室在外邊的企業已經被封九辭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們也無力回天,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公司全部瀕臨倒閉最後落得破產的局麵,如今有江亦清放話,他們也放心了。

所有人都等著江亦清給他們帶來驚喜。

江亦清也懶得在這裏耗下去,他起身離開。

國王說:“這就走了?”

“江玨不在,留在這裏看著你們也是浪費時間。”他走得很快。

龍清河挑挑眉,也跟國王告了別。

國王沒想到江亦清的脾氣也這麽火爆,對江啟說:“你這個兒子挺自信的。”

“他是江家百年一遇的商業奇才,隻要是他出手,就一定有翻盤的可能。”江啟很自信地說。

國王說:“我早就聽聞江亦清跟其他人不一樣,看來的確如此。”

江啟知道國王是不相信江亦清的本事,繼續告訴他:“當初他還沒成年,我就已經將偌大的江家醫療企業交給他管過,他非但沒有讓企業虧損,還為企業創造了利潤,成年之後更是大刀闊斧,短短幾年時間就讓江家成為國內外頂尖醫藥公司。”

國王說:“我自然知道江亦清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可若是真的比起來,也未必能夠比得過江玨吧?江玨這個人,十年前我就認識了,他的能耐有多大我是很清楚的,所以我希望你們最好不要騙我。”

“王室為了你們已經付出了太多,現在也已經和江玨鬧翻,回去之後江玨肯定會對王室動手,我希望你們不要讓我聽到任何對王室不利的消息。”

國王說到這裏,扶著額:“行了,我就說到這裏了,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找安烈。今晚玩得盡興。”

國王轉身離開。

說好的接風宴,最後主角都不在。

不過安烈安排得倒是非常好,也沒有冷落江啟等一行人。

看到江芸思的時候,安烈的眼神明顯有些輕佻。

江芸思察覺到這一點,不說話,凝著臉坐在一旁喝酒。

安烈走過來,直接就坐在江芸思身邊:“江小姐,好久不見。”

“我們昨天不是就已經見過了嗎?”江芸思不悅地問。

安烈說:“有嗎,我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你了,你長得很漂亮。”

“這種奉承的話就不必在我麵前說了,你這樣的人我見過很多。我們雙方是合作關係,你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江芸思直接警告。

安烈說:“我對你沒有興趣。”

“那你湊我這麽近是為什麽?”江芸思不悅。

安烈說:“你很了解秦薇淺吧?”

“了解如何?不了解又如何?”江芸思反問。

安烈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痕:“看到沒

有,那個女人弄的,我現在很想知道怎麽做才能讓她落到我的手上。”

江芸思這才注意到安烈的臉上有一道傷疤,很新,瞧著是最近受的傷,疤痕一直都沒能消。

她忽然笑了:“調戲她不成?”

安烈冷笑:“這世上還有我得不到的女人麽,可笑。”

江芸思說:“我勸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江玨最心疼的就是他這個外甥女,你若是敢動她,江玨會不惜一切代價直接踏平整個日落城堡,那個時候你是舒服了,整個王室的人卻都要遭殃。”

安烈笑著說:“哪有你說得這麽誇張。”

“你完全可以試試。”江芸思也懶得解釋。

安烈說:“我隻是想知道這個女人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比如喜歡彈鋼琴?又或者是拉小提琴……”

“她就是在一個普通窮苦家庭長大的人,飯都吃不飽,彈什麽鋼琴?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江芸思輕嘲一聲。

安烈垂下眸簾:“是嗎?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窮苦家庭長大,她小時候應該很有錢吧?”

江芸思說:“你若是真的對她感興趣就應該仔細地調查她,我若是沒記錯的話,她連大學的畢業證都沒有。”

安烈更加意外。

他沒有想到秦薇淺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忽然來了興趣。

“既是這麽不堪的一個人,那為什麽封九辭會選擇她而不是選擇你?”安烈追問。

江芸思瞬間黑臉,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安烈說:“是不是因為你哪裏都比不上秦薇淺,所以封九辭才沒有選擇你?”

“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說的。”江芸思甩臉就走。

安烈不肯就這麽放江芸思離開,快步跟上去。

江澤遠看到這一幕,想到外界的人都在傳安烈是一個紈絝子弟,覺得他可能是看上江芸思了,江澤遠皺緊眉頭走過去,直接就擋在安烈前麵。

“安烈王子,敬你一杯酒。”江澤遠笑著說道。

安烈的目光落在江澤遠身上,他很不滿:“為什麽要攔著我?”

“我什麽時候攔著你了?”江澤遠並不承認。

安烈說:“難不成你還擔心我看上你的姐姐?放心,我對這麽老的女人不感興趣。”

“你說話最好注意點。”江澤遠生氣了。

安烈說道:“我對老女人不感興趣。”

“是,你比較喜歡男人,自然對女人沒興趣。”江澤遠毫不客氣的譏諷。

安烈聽到這話非但沒有半點生氣,還饒有興趣地打量起江澤遠來。

隻是一個眼神直接把江澤遠給惡心得差點就要吐了。

他是真的很想直接把安烈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而安烈打量了江澤遠一圈之後,隻是搖搖頭:“你這樣的男人,我也看不上。”

“你——”江澤遠很生氣,感覺受到了侮辱。

安烈見他一臉不服氣,警告他:“你不要忘記這裏是我們王室的地盤,在你做任何事情之前最好想清楚自己負不負得起這個責任。”

江澤遠硬生生被這一句話給氣得惱火。

與此同時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一個個都用著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江澤遠,小聲說著些什麽,隔得太遠江澤遠聽不清楚,但仔細想想這群人也不可能說什麽好話。

虎落平陽被犬欺,就是這個道理了吧?

當初江亦清還是江家家主,他們還是江家醫療企業的主人時,江家的人何曾遇到過這種事情?任何人見到江家的人都得恭恭敬敬的,區區一個王室,說真的比起來還真的抵不上江家的一隻手指。

如今到是好,這群人都敢蹬鼻子上臉了,仗著自己是王室貴族就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這要是放在江城,敢這麽囂張,他們江家就直接把王室的這群人拖出去打一頓了。

算了。

江澤遠也懶得和安烈超級,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咽下這口惡氣。

周圍的人看江澤遠沒有什麽動靜之後也沒說什麽,繼續玩自己的。

說好的是給江亦清舉辦的接風宴,到最後卻是王室自己的狂歡,真的跟江家旁支的人沒有什麽關係,最後他們隻能悻悻然離開。

走的時候還遇到了吳揚,也不知道吳揚這家夥是從哪裏竄出來的,把江澤遠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是被監視了,結果吳揚是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接走了。

眾人才發現,江玨就在不遠處,也不知道在等誰。

江啟也懶得管江玨是在路邊等誰,直接走過去,走到江玨的身邊,笑著說:“能在這個地方遇見江亦清,你一定很意外吧?”

江玨懶洋洋地掃了江啟一眼,不理他。

江啟說:“我知道你其實是懼怕江亦清的,隻要江亦清的手中有足夠大的權勢,你根本就拿他無可奈何。”

江玨冷笑:“你太把王室當一回事,也隻有你們這種無能的人,才會想著踩別人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