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團對江琴的身體做過無數次檢查,也出過很多個治療方案,但效果都不顯著,一是這些年注入江琴體內的藥物太雜太胡亂,想要清除掉這些病毒並不容易,二是江琴的身體經不起太大的研究和消耗。
她不像小白鼠,喂錯藥了還能換下一隻繼續試藥,江琴沒有試錯的資本。
所以,治愈江琴最好是能夠得到她這些年的研究記錄,拿到準確的數據之後專家們才能進行更深一步的研究。
“少東家,我是覺得,如果能夠拿到一些準確的數據,對我們的工作來說會有一個質的突破。”專家們忍不住提議。
“少東家不如好好考慮考慮,畢竟江琴小姐的身體確實經不起任何折騰了,她這種情況,但凡出一點紕漏,都會要了她的命。”
“魏盈作為江家旁支的女主人,掌管了江家醫療企業幾十年,她一定知道很多機密,或許她真的能夠提供一些有利的數據。”
大家夥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其實都是希望江玨能夠慎重考慮。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麽做其實也是在讓江玨給魏盈一次麵對麵談條件的機會。
魏盈是個聰明人,肯定不會乖乖將江琴的研究數據交出來,她一定會提很多過分的要求,因為她知道這些數據的重要性。
從實驗室裏走出來,江玨換掉了身上的隔離服。
吳揚一直在門外等候,見江玨陰沉著臉,他快步走上去:“少東家,怎麽樣了?”
“不太好,專家說了,如果能夠拿到江琴這些年的研究數據,對她接下來的治療會有很大的幫助。”江玨麵色陰沉。
吳揚說:“我去查過,沒有查到任何詳細的數據,他們將很多重要的研究成果給清空了。”
“應該會保存有備份。”江玨凝著臉。
吳揚點點頭:“少東家說的沒有錯,這些數據才是最值錢的東西,他們清空之前一定會備份,到合適的時機再出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魏盈這一次應該也是想跟少東家要東西。”
“嗬。”江玨冷哼一聲,一團怒火壓在心口。
當天下午,容夫人來到帝王別居求見江玨,但,被門衛攔下來,因為江玨還沒有回到家。
容夫人也沒有走,一直在門外等候。
門衛見狀,隻好將這件事情匯報給秦薇淺聽。
秦薇淺得知容夫人一直守在門口沒有
走,心中十分疑惑,想了想還是決定讓門衛把容夫人放進來。
容夫人看到秦薇淺的時候非常意外,同樣也十分驚喜。
“秦小姐,好久不見。”容夫人滿臉笑容。
秦薇淺說:“容夫人怎麽想著今天過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我是奉命前來,魏夫人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江少東家談。”容夫人說出自己來的目的。
秦薇淺說:“我如果猜測的沒錯,你們是想拿江琴做文章吧?魏盈究竟想要什麽?”
“這話,我要親自跟江少東家說。”容夫人並不想把秦薇淺牽扯進來。
秦薇淺說:“同樣的話,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這個家也不是隻有一個主人,跟我說還有一個好處,我不會拿你們怎麽樣,但如果換成我舅舅,若是惹毛了他,旁支會是什麽下場就不用我多說了。”
容夫人心頭一震,被秦薇淺的話給震懾到了,她凝著臉,非常嚴肅的說:“其實我這次過來的確是為了江琴的事情,其實江琴這些年在實驗室裏做的所有研究數據,魏夫人都保存了一份,其餘的數據已經被她盡數銷毀,如果江玨想要救人,最好還是按照夫人說的去做。”
“拿著一組數據就想威脅我舅舅,你們未免也太天真了點。”秦薇淺冷哼一聲。
容夫人說:“並非天真,這些東西,恰恰是江玨現在最需要的,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東西的重要性。”
“秦小姐,你也見過江琴的模樣,可以準確的說,就算讓十個專家團給她治病,也未必能夠讓她恢複得跟正常人一般,但如果江玨能夠拿到這些數據,江琴就會有很大概率治愈。”
“魏盈要求的其實並不多,她隻是希望有一個比較好的未來,不想落得跟江啟一樣的下場而已,如果江玨覺得可以談,就聯係我,我會為他處理好這件事。”
容夫人與中心城的說著,一副也是為了江琴的身體著想的意思,把秦薇淺給整無語了。
若不是他們這一群人幹的好事,江琴何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魏盈想要得到一個善終,可她憑什麽?
難道魏盈就真的是一個無辜的人嗎?她真的一點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沒有做過嗎?
這種話說出去誰會相信?
反正秦薇淺第一個不相信。
秦薇淺冷聲回答:“容夫人既然是為了魏盈
來的,就說明她其實也很想談成這件事,那不如讓她親自來一趟帝王別居,隻要她提供的東西對我們真實有效,我們可以放過她。”
“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夫人。”容夫人開心極了,匆匆忙忙趕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魏盈。
魏盈十分高興:“你說的都是真的?他們願意坐下來好好談?”
“沒錯,秦薇淺親口答應的。”容夫人回答。
魏盈皺起眉頭:“秦薇淺說的話能作數嗎?”
“可以的,夫人就放心吧,江玨十分寵著這個外甥女,基本上秦薇淺說的話江玨都會答應,而且他們的確也想醫治江琴,所以他們必須跟夫人交易。”容夫人回答。
她覺得魏盈還是有必要親自跟江玨去談一談的,反正已經沒有比現在更差的後果了。
如果雙方能夠達成和解,對魏盈來說其實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魏盈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同樣也想把那些黃金給追回來,想到這裏,她還是壓下心中的疑惑和恐懼,親自前往帝王別居。
江玨倒是十分平靜,看到魏盈來,隻問了她一句:“你想要什麽?”
魏盈一聽這話立刻就意識到江玨這是想要速戰速決,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件事,她鬆了一口氣。
“既然江少東家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當年的事情確實跟我沒有一點關係,你要報複江啟或者其他人,都可以,隻要不牽扯到我身上就行,我想要的隻是平平安安以及那批黃金。
隻要少東家答應日後不為難我,並且將劫走的黃金交還給我,我就會將江琴所有研究數據都給你們,如今有這份數據的隻有我一個人,我希望少東家能夠好好考慮考慮。”
魏盈抬頭挺胸,脖子揚得老高了。
她一點也不害怕江玨會因此憤怒,因為她知道現在的江玨什麽也不能做,他若是敢對自己動手,就等於斷了江琴唯一的活路。
“江玨,我無意跟你作對,也沒想過要為難你,隻不過現在我必須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我年紀已經大了,不想跟你們這些年輕人爭啊搶啊,我就想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你若是能夠放我離開,我一定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野裏。”魏盈幾乎可以說是拍著胸脯保證。
江玨冷漠的注視著她,緩緩開口:“溫葒作為二房都不能
將當年的事情撇得一幹二淨,你這個原配倒是厲害,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就隻能看著江琴一輩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下去,難道你真的忍心見死不救?你真的忍心看著她一輩子被關在實驗室裏不見天日?”魏盈冷笑。
她不知,她的這一番話直接捅了江玨的心口一刀。
江玨的眼中一瞬間殺氣爆滿:“你這是在威脅我?”
“各取所需,算不上是誰威脅誰,我也隻是想要有一個安生日子可以過,你很清楚我現在不是你的對手,如果我想跟你對著幹,就不會來找你,我隻是想要一筆錢和一個安穩的將來。”
魏盈的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難道江琴於你而言並不重要?為了她的性命,你連這一丁點都不願意付出嗎?”
“嗬。”江玨冷哼一聲,周身的氣息逐漸變冷:“我可以為了她付出任何代價,但不代表你可以利用她來教我做事。”
“江玨,你若一直是這個態度,那我認為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我本以為你會跟我好好談,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想法,說白了,你懲罰了我又有什麽用?你又不能殺了我,也不能把我的手腳砍了泄憤,還不如給我一筆錢讓我離開,這樣也好換江琴一命。”魏盈說。
江玨是冷笑:“你說的不錯,我確實無法把你的手腳砍了泄憤,不過,我也能讓你生不如死。”
“你、你什麽意思?”魏盈一瞬間頭皮發麻,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江玨說:“既然你那麽清楚江琴在實驗室裏過著什麽樣的生活,那不如我也讓你嚐嚐這種滋味。”
“你、你敢!”江琴慌了,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江玨閉上眼睛,修長的手漫不經心地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
吳揚快步走上去,直接把魏盈的雙手給按住。
魏盈被嚇得驚恐大叫:“你、你們幹什麽、放開我!”
吳揚說:“魏夫人最好老實一點,否則有的是苦頭讓你吃。”
“你們想幹什麽?”魏盈的聲音十分尖銳。
吳揚微微一笑,並不做聲。
很快,魏盈就看到秦薇淺拿著一個保溫箱走出來,那個保溫箱是透明的,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放著密密麻麻的針管,也不知道都有什麽藥。
魏盈一瞬間頭皮發麻:“江玨,你瘋了嗎?”
江
玨還是閉著雙眼,一言不發。
倒是秦薇淺,已經朝著她走了過來。
魏盈渾身冷汗直流,身子也止不住的顫抖,她顫顫巍巍地看著秦薇淺冷漠的臉,渾身的毛孔豎起來了,她的雙腿在打顫。
“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麽?”魏盈顫顫巍巍地問。
秦薇淺說:“也沒什麽,這是從實驗室裏剛拿出來的,專家說是從江琴體內提取出來的病毒,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們怎麽救治江琴,那不如讓你變得跟她一個樣?”
“你、你們瘋了嗎?江琴現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你們這是想要害死我嗎?我若是死了就沒有人可以治她的病了!”魏盈激動得大叫。
秦薇淺說:“你不會死,因為江琴也沒死,你最多就變得跟江琴一個樣,她活不了,你也別想活。”
“不!你們放開我!你們不能這麽對我!你們放開我!”魏盈尖銳地怒吼,她發瘋一般嘶吼,用盡全力掙紮。
但,一切都徒勞無功!
任憑魏盈怎麽掙紮都沒有用,因為秦薇淺已經將那一劑藥注射進她的胳膊裏。
“啊!不可以!你們不可以這麽對我!”魏盈發瘋的大吼大叫!
秦薇淺冷冷的看著她癲狂的模樣,渾身冰冷刺骨:“你們可以這麽肆無忌憚地傷害江琴,為什麽我們就不能以同樣的方式來對付你?這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比起江琴遭遇過的痛,你這點又算得了什麽!”
秦薇淺憤怒地扔掉手中的針管,一巴掌將魏盈掀翻在地上。
魏盈痛得大叫,捂住自己的胳膊發了瘋地想要把剛剛注射進去的藥物擠出來。
“沒用的,你現在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給自己治病吧。”秦薇淺冷漠地看著她。
魏盈怒不可遏:“你們將我騙過來就是為了這樣報複我嗎!你們這群混蛋!”
“嗬,之前給過你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不爭取,是你自己不珍惜,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秦薇淺冷哼一聲。
魏盈渾身顫抖,惡狠狠地瞪著秦薇淺,她知道,如果沒有江玨授意,秦薇淺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這一切也都有江玨的責任。
“江玨,你這樣對我,江琴也不會有好下場!她這輩子都別想從實驗室裏安安穩穩地走出來!”魏盈聲音尖銳。
江玨微微一笑:“你還有心思關心她?倒不如想想你這條賤命該怎麽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