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

鎮國公命人將世子叫到身邊。“鳳華公主一事是你經手的,不是說教訓一下,怎麽下那樣的狠手?”

鎮國公是看不慣太後以女子的身份幹涉朝廷事務,可畢竟君臣有別。鳳華公主是太後的心頭肉,掌中寶,將她弄成這個鬼樣子,太後豈能輕易饒過?

鎮國公人是霸道了些,但還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謝辭垂手立在一旁,答道:“兒子隻是叫人在公主的馬上動了點手腳,好叫她嚐一嚐墜馬的滋味,其他的並不知情。”

“父親不覺得可疑嗎?”謝辭問道。“皇家別院的獵場由專門的人看守,縱然有飛禽走獸卻不會那麽巧地都聚在一起。”

“你是說,除了咱們,還有別的人也摻和了進來?”鎮國公臉色不由得一沉。若真是這樣的話,謝家怕是危險了。

“按照常理來說,野獸在看到人之後第一反應是逃,而不會選擇冒然攻擊。”謝辭分析道。“但從公主的傷勢來看,是被野獸群體攻擊所致,它們定是受了什麽刺激,察覺到了危險,這才會撲向公主。”

一隻兩隻還好,或許是鳳華公主的箭嚇到了它們,便產生了反抗。可那麽多野獸同時攻擊,那就隻能說明它們被什麽東西操控了。

“據我所知,野獸的嗅覺十分敏銳,會不會是有人在公主身上動了手腳,比如一些能讓動物產生衝動的藥粉,從而刺激到了它們。”

不得不說,謝世子是真的博學多才,這麽冷門的知識都有涉獵。

鎮國公一拍桌子,氣得直咬牙。“看來,是有人故意借咱們的手對付公主!”

“難道說,是武陵侯那老匹夫?”鎮國公道。

謝辭搖了搖頭。“蘇姑娘雖是受害者,但畢竟毫發未傷,武陵侯沒必要下這樣的狠手。況且,武陵侯性子耿直,應該想不出這麽迂回且隱蔽的法子。”

謝辭說的還算委婉。

武陵侯就是個粗人,遇到問題,拳頭比腦子動得快,喜歡直來直去,簡單點說,就是個沒腦子的。這些年,要不是武陵侯夫人管束著,讓侯府保持中立,侯府怕是早就不複存在了。

鎮國公聽他這麽一說,頓時有些泄氣。“可不是侯府,又會是誰?”

竟然敢在背後算計國公府!

可惡!

“此事,兒子已經命人去查了。”謝辭道。

“你找人動手的時候,沒留下什麽把柄吧?”鎮國公忽然有些擔憂。

謝辭肯定地搖頭。“公主的馬有專門的人看管,旁人向來接近不得。”

言下之意,就算是清查,也隻能查到公主身邊伺候的人身上。

“你怎麽做到的?”鎮國公好奇地問了一句。他這個兒子向來聰明絕頂,隻是平日裏不屑用這些手段去算計別人。這次也是鳳華公主做得太過分了,謝辭才想著給她一點教訓。

“馬渴了,總要喝水吧。”謝辭淡淡地說道。“隻要提前在水裏下點藥,便神不知鬼不覺。”

“這樣難道不會被人發現?”

“我命人下的藥粉無色無味,隻有在馬兒奔跑起來後才會發作。”謝辭動手之前就考慮到了這一點。“而且,藥效隻有短短一刻鍾的時辰。過了時辰後,便能恢複如常。即便是再高明的大夫,也都驗不出來。”

鎮國公甚是欣慰。

不愧是他的兒子,行事穩妥,沉著冷靜。

“行,為父心裏有數了。”鎮國公知道兒子做得幹淨利落不留痕跡,懸著的心瞬間落回了肚子裏。等到明日上朝,不管任何人質疑,他隻要咬死了不知道就成。

武陵侯府那邊,侯爺亦是愁得頭發都要白了。

鳳華公主遇害,武陵侯府首當其衝。

太後本就對蘇家有所不滿,如今更是不會放過打壓侯府的機會。可他是真的冤枉啊!縱然知道是鳳華公主支使手下刺殺自己的女兒,他也想報複回去,可他還未來得及出手公主就已經出事了!

他沒做過,卻成了最有嫌疑之人,多冤呐!

侯爺急得在廳堂裏走來走去,晃得侯夫人眼睛都花了。“我說,你能不能坐下來,晃來晃去,我頭都暈了!”

“夫人啊,咱們侯府都要大禍臨頭了,我怎麽還能坐得住!”侯爺來到侯夫人麵前,哭喪著一張臉。

“瞧你那點兒出息!”侯夫人抬手戳了戳他的腦門兒。“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就是沒住過,你怕什麽!”

“可太後不相信啊!”侯爺火急火燎地道。“昨兒個就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質問本侯......擺明了認定是我找人害的公主嘛!”

“你蠢啊!”侯夫人狠狠地瞪著他。“無憑無據的,太後如何定你的罪!”

“你該不會認了吧?!”侯夫人驚恐地看著他。

侯爺忙擺著手否認。“謀害公主可是重罪,我怎麽可能認!”

“那就好......”侯夫人拍了拍胸口,長籲一口氣。“總之,不管太後如何施壓,你都一口咬死不認就對了!我蘇家的女兒被人欺負了,連個公道都沒有討回來,還被人訛上了,真是豈有此理!”

說起蘇卿月受的委屈,侯夫人就恨不得衝進宮去把重傷的鳳華公主揪起來再打一頓。

誰家的姑娘不是千嬌百寵的養大,就她公主金貴!

再說了,是鎮國公登門提的親,又不是蘇家上趕著要把女兒嫁過去。她憑什麽不依不饒揪著蘇家的人欺負!有本事,她衝著謝家去啊!

侯爺連連點頭。“你放心,我是絕不會妥協的!哼!”

“太後若再苦苦相逼,你便當著文武百官的反問回去。問她為何要針對咱們侯府,莫非是承認我侯府的嫡女遇刺一事是公主所為。”

侯爺聽得讚歎不已。“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妙啊!如此一來,可就坐實了是公主派人刺殺卿兒!”

堂堂一國公主,品行不端,心思歹毒,因為嫁不了想嫁的人,就把怒氣轉移到別人身上,動不動就要殺人,這樣無法無天,日後看還有哪家敢娶回去。

侯夫人見他茅塞頓開的樣子,搖頭歎氣。

她怎麽就嫁了這麽個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