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尋找高人
“一路走好吧。”武小樓向大野狼消失的方向揮了揮手,平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打算再去抓幾隻兔子烤烤給仍然在修煉當中的穆生香當做早飯,可是才剛剛要動,小棚子裏發出一聲悶哼,接著噗的一聲,一陣元氣的波動讓武小樓心中一驚,連忙奔進小棚子,隻見穆生香血染衣襟,臉色潮紅,歪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妹妹!!”武小樓大驚失色,一把將穆生香抱了起來,仙元渡進,穆生香體內簡直就亂成一團,仙靈之氣非但沒有煉化,反而在體內橫衝直撞,將穆生香原本還算穩固的仙元撞得七淩八落,一股股陰森的鬼氣自穆生香的體內散出,將她和武小樓裹在其中,讓武小樓全身的汗毛乍豎,自從在那山穀中引出古戰場上無數的幽魂之後,穆生香體內的鬼氣更甚,隻是平時一直都壓製著,此時方才顯現出來。
“怎麽回事?”武小樓打了個冷顫,摸出冥寒霜來,倒出數滴來,以仙元打成霧氣,自穆生香的七竅打了進去,平日裏一滴冥寒霜穆生香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得坐立不安,可是今天一連幾滴打進去,穆生香也才算隻是稍稍減輕快一些痛苦,勉強能自行坐起,強行將躁動的仙元和沒有煉化的仙靈之氣壓下去,將體內遊離的陰森鬼氣重新收回,隻是此時的穆生香看起來總是鬼氣森森的,而且恍惚不定,似乎隨時都會散去一樣,這種感覺讓武小樓很熟,細細一想才發覺,原來此時的穆生香更像是他剛剛從墳墓裏抱出來那時一樣,鬼氣絲毫不掩。
“奶奶個喇叭花的,這是怎麽回事?”武小樓拚命的撓著腦袋,將頭發都拽下好大一縷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穆生香的變化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之外,這便是沒有師父的壞處,總有些解決不了的問題需要自己摸索,而摸索的代價就是隨時都可以有致命的危險。
“哥,放心吧,我沒事的。”穆生香幽幽的說道,聲音重新飄忽起來,像是來自九幽之地的靈魂之聲,聽起來讓武小樓的心裏頗為不是滋味,怎麽看穆生香也不像是沒有問題的樣子。
“沒事的妹妹,咱這不是啥大問題,南疆十萬大山自有奇人在,大不了咱們求哪位高人指點一翻,相信憑你哥哥我的本事,嘿,誰不給幾分麵子。”武小樓拍著自己的胸脯笑道,一臉自信的模樣,穆生香也隻是笑卻並不是說話,正是穆生香這種乖巧懂人心思的樣子才讓武小樓喜歡得不得了。
“咱走吧,剛才的動靜大了點,萬一再惹出像馬克那樣的家夥來,咱可沒有多餘的東西送人了,你看,哥我那身衣服都送給那頭大野狼了。”武小樓抖了抖身上僅存的一件棉布內衣笑道,可是卻一臉的輕鬆。
“嗯。”穆生香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隨著武小樓出了小棚子,禦劍而起,低空飛去,隻是才飛出不到百裏,武小樓的嘴唇就變得青紫起來,身後的穆生香不停的將一股股冰冷的陰寒之氣送進體內,讓吸收了仙靈之氣,仙元變得穩固很多的武小樓有些無法承受,身子一僵,連人連劍一起栽了下來,穆生香心頭一驚,接過晶流劍的控製權,可是此時晶流劍卻發出啪啪的冰凍聲,竟然不聽使喚,二人一起栽倒在草原的水坑裏,激起大片的泥水來,極為狼狽。
“哥,怎麽樣?”穆生香將武小樓從泥水裏拖了出來一臉緊張的問道。
“奶奶個喇叭花的,凍死小爺我了。”武小樓狠狠的打了個冷顫,身上的泥水結成一層的冰殼子,狠狠一抖,啪啪的向遠處飛去,頭頂冒起一股股的熱氣,身子暖和了許多,扭頭看到穆生香走過了地方,草木皆枯,冰水皆凍,武小樓不由苦笑了一下,這丫頭一天比一天厲害了。
掉在不遠處的晶流劍原本晶瑩的劍身還有劍身裏星星點點的流光這會像是凝固了一樣,還透著淡淡的黑色霧氣,禦劍訣起,飛劍竟然不聽使喚。
“完了,這把劍也完了。”武小樓拿著這把平生得到的第一把武器十分可惜的歎道。
“哥,都是我不好。”穆生香的聲音有些嗚咽,飄飄忽忽的,聽起來更是讓人全身汗毛乍起。
“沒事,沒事。”武小樓強忍著去搓手臂起的雞皮疙瘩的衝動連忙說道,“先收著,以後說不得還能用呢。”武小樓將晶流劍小心的收好,“咱們沒有晶流劍的日子過得不也挺舒坦嘛,反正咱們現在也算是到了南疆了,尋個安穩的地方先住下,然後再好生的修行一翻,待到實力強了再出去,咱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武小樓安慰著穆生香,倒也讓穆生香心安起來。
草原深處,武小樓在一處小湖邊上的一株大樹上建起了一個頗為結實的屋子,這草原水草肥美,最缺食物,說不定扔塊石頭都能放翻幾隻肥兔子,曠野之上更是讓人心曠神怡,雖然不是洞天福地,天地元氣的濃度也是平平,不過武家兄妹卻並不在乎這個,京城那地除了沾點皇氣之外,天地元氣還不如這地方呢,十幾年不也過來了嘛,修仙者隻要修為小有所成,活著二三百年都不成問題,雖然能活那麽久,但是修仙之路充滿凶險,要麽死於仙者爭鬥,要麽就死於某段仙訣誤錯,可以說能完完穩穩的把這點壽命活完的,隻占了極少數而已。
這深山不知歲月,終日與飛禽走獸為伍,每日除了修煉,就是琢磨著怎麽才能將食物弄得更美味一些,武小樓修為日漸深厚,雖然仍然停在八重境內,但是卻穩固得更多,若是此時再出現在萬妖山中的那種感悟,武小樓必定會一舉衝進十重之列,但是可惜的是,那種感覺再沒有出現過,可遇而不可求的境界啊,讓武小樓想想都覺得可惜。
穆生香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時常都會昏厥過去,對於一個修仙者來說,除非是受到了沉重的傷勢,否則的話疾病根本就不可能造成這種後果,而穆生香的這種症狀,很明顯是體內仙元衝突造成的,一方麵是修習星星宗的玄門正宗法門的仙元融合未煉化的仙靈之氣,另一方是體內天生的那種陰氣,這三種完全不時的內息衝突起來極為劇烈,而且多在午夜陰陽交泰之時發生,也是穆生香夠硬氣,每次痛苦來臨,都是緊咬著牙關不吭聲,甚至牙根都咬出血水來,心疼得武小樓心裏流血,幾次想將那些未煉化的仙靈之氣抽出來,可是每次有所動作,穆生香體內所有的亂氣都衝擊而來,武小樓不敢硬抗,生怕傷到穆生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點辦法都沒有。
武小樓背著手在地麵上繞著圈子,這樹下已經被他踩踏出一大圈的小道。
“奶奶個喇叭花的,妹子這毛病我是治不了,那些名門大派也許可以,隻是我們這兄妹二人若是真的找上門去,在外麵使出來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是那些高手一出手,肯定會認出來我們的門派是星星宗,到時候事情可就大了,爺爺一再囑咐萬萬不可在人前露出本宗法門來,依我們被黑人追殺,被天心門垂涎的樣子來看,隻怕後果難料啊。”武小樓摸著下巴喃喃的自語著,一時之間束手無策,急得眼都紅了。
“哥,你不用擔心,我會好起來的,這幾天我的感覺就舒服多了。”飄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武小樓歎了口氣回頭望去,卻沒有發現穆生香的影子,原來穆生香一直都在他的身側。
武小樓很認真的看了看穆生香,看得穆生香有些扭捏,微微的低了下頭,伸手撩了一下額前的秀發,露出那張絕世的俏臉,原本白得半透明的小臉此時透著不正常的潮紅色,連耳朵都有些粉紅,倒是紅得更加可愛,若是從前的穆生香像是遙不可及的仙女,凡人一見隻想著遠觀,不敢近前,那麽此時的穆生香就多了一些塵世間的煙火之氣,更是惹人憐愛,憐愛得想弄回家做老婆,隻是她的嘴唇卻青裏透紫,紫裏透著藍,顯得極為妖異,武小樓深深的歎了口氣,他也知道,妹妹這隻是在安他的心而已。
“嗯,哥相信你會好起來的。”武小樓勉強的笑了一下說道,十幾年的生活一瞬間在眼前劃過,讓武小樓不由緊緊的握住了穆生香的手,手勁很大,握得穆生香的小手發出怪響聲。
第二天,穆生香見武小樓已經收拾得利素,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皺眉頭,“哥,你這是幹什麽?”
“哈,妹妹,咱們在這住了幾十天了,不覺得住膩了嗎?南疆啊,十萬大山呢,咱們隻在這麽一個小角落裏頭憋著,多難受啊,簡直就是一種痛苦,咱們要走出去看看才行,一邊遊山玩水,一邊修煉,這才是一種享受、”武小樓嗬嗬的傻笑著說道,眼中那一縷憂色卻沒有逃過穆生香的雙眼。
穆生香隻是稍一沉吟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她雖然平時說話很少,但是卻極為聰明,自然能想得出來,武小樓這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十萬大山裏元氣充沛,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危險,但是卻並不一定能擋得住那些修仙高人的腳步,這裏並不隻是像世人傳說的那樣隻居住著蠻夷之族,定然還有一些修仙高人在此隱居開設洞府,這些人才是武小樓的目標,雖然不知道他們都住在哪裏,但是武小樓肯定不會放棄一種叫做運氣的東西。
穆生香笑了一下,沒有出聲,任由武小樓拿主意,這些年來穆生香也習慣了被武小樓嗬護照顧,很有一種安全感。
兄妹二人上路了,一路向南,直向十萬大山的深處行去,隻希望著可以找到某位修仙高人,能夠伸手幫上一把,解掉穆生香身上讓人頭疼的問題。
無法禦劍而行,兄妹二人隻能腳踏實地的向前走,二人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人,雖然十萬大山莽莽叢林,實在讓人難行,但是這兄妹二人踏樹滑草而行,倒也不覺得多難,一日之間便走出百裏之遙,一連走了幾日也沒碰到過什麽高人,就連傳說中的一些異都不得見,隻有些普通的野獸,比如蛇呀豹子一類的,這些野物也隻能對普通人造成一些困擾罷了,連像大野狼那些半化形異修都沒有,而且那些野獸見到武小樓這兄妹兩過來,都嚇得全身發麻,動彈一下都費勁,讓武小樓有些懷疑,這十萬大山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麽可怕嗎?自己咋就沒有見到過?
正當懷疑的時候,武小樓和穆生香誰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身後不到十丈遠的地方,一直都有一隻家貓大小,形似貓,可是額頭卻長著兩隻尖細的短角,四爪三分像爪,卻有七分像人手的怪物一直悄悄的跟著,無論他們跑得多快,這隻小異獸都可以悄悄的跟上來,而且還悄無聲息,絕不會讓他們發現,距離武小樓他們最近的時候,甚至不足三尺,小異獸總是一副欲要攻擊的樣子,可是最後關頭卻總是放棄,然後再接著跟上。
若是有懂行的人在此,定然會驚呼一聲,這像是長了角的貓一樣的小怪獸正是南疆頗為讓人頭疼的一種洪荒異獸,早裏的名字早被人遺忘,後來根據它的特性給它起了個名字,人手貓,因為它的爪子很像人手,分五指,靈活有力,同時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噬仙獸,因為這種小異獸幾年都不吃不喝,一發起威來,最強悍的豹子也要被它生吞活剝,隻吃心髒與腦漿,而且這種噬仙獸最喜受吃的就是修仙中人,修為不足十重的修仙者麵對這種異獸的攻擊極為危險,一不小心便會被它放倒吃掉,並吸盡一身的仙元存儲起來,壽命長些的噬仙獸本身仙元就極為深厚,完全化成都不成問題,可是卻並不懂使用,隻是將仙元盡數盡進體內形成精核,不吃不喝的時候便以仙元為食,很奇怪的一種洪荒古獸,同時這種異獸也是修仙中人捕獵的目標,殺死後取出精核,修行的時候再吸收精核裏的仙元,雖然博雜不純,需要強行煉化,但是怎麽樣也比直接從天地中吸取靈氣快得多,是中等修仙中人最好的東西,而且還可以煉成法寶,靈性與威力都相當不俗,隻是這種異獸極為靈活敏捷,放開四足奔行起來,雖不能飛天,但是遁地極為快速,捕捉到的機會實在是很小。
異獸總是用驚懼的目光看著穆生香,穆生香那一身的陰氣讓它心驚膽顫,卻又舍不得放棄口中的美味,也就是武小樓,這些年頭,到南疆的要麽是它不感興趣的普通人,要麽就是修為深厚,九重十重的高手,那是它無法抗橫的高手,像武小樓這種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勉強算是修仙高手的家夥是越來越少了,雖然未必能一擊必殺,但是與這樣的修仙中人鬥起來才有樂趣,雖然有了一些危險,但是更具有挑戰性,這種異獸早開了神智,心思想法與人類極似,根本就不能用普通野獸的思想來套用到它的身上。
噬仙獸的胡子抖了幾抖,小嘴呶了兩下,一伏身,哧溜一下鑽進了草叢裏,就在它行過的地方,一條頭生雞冠,全身紅裏透藍的小蛇嚇得盤在草叢裏一動不敢動,也難怪武小樓這一路行來連稍厲害一點的野物都沒看到,都遠遠的被噬仙獸給嚇跑了,要不就嚇傻了。
在武小樓前行的方向,噬仙獸已經先一步趕了過去,伏身在一根大樹的橫枝上,人手似的四腳輕輕的搭在橫枝上,身子縮成一團,晃晃悠悠,黑色的皮毛也緊緊的貼伏在身上,哪怕是近前看來,也像是樹上多生了一個拳大的樹瘤或是野蜂窩而已,毫不起眼。
武小樓半扶著穆生香幾乎是踏著草尖行來,穆生香近來的身體每況愈下,經常性的昏昏欲睡,一點精神也沒有,而且身上的陰氣更濃,冰寒的陰氣順著搭在他身上的手針一樣的刺進來,整條手臂都是又麻又疼,武小樓臉上卻仍然帶著淡淡的微笑,好像好條麻疼難忍的手臂壓根就沒有長在他身上一樣。
“他奶奶個喇叭花的,那些高手王八蛋藏得怎麽這個嚴實。”武小樓罵罵咧咧的叫道。
“哥,別急,咱們這些天不也沒落下修行嘛,你看我,是不是比咱天精神一些了?”穆生香瞪著大眼睛望著武小樓說道。
“呃……你看,一眼的困意,嗯,不過說起來,好像還真比昨天強多了。”武小樓不由點了點頭說道。
穆生香甜甜的一笑,精神又是一震,背在身後的左手微微一握,一條不知是什麽野獸的陰魂被她吸了過來,在柔嫩的指間握碎,吸進了體內,這些天她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秘密,每吸收一次陰魂,哪怕是那些叢林野獸的陰魂,都會讓她受一些,隻是體內卻多殘存了一些暴戾的野性,這野性被她強行的壓了下去,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武小樓,她怕哥哥會為她擔心,她自己的心裏也不好受,吸收陰魂讓穆生香有一種吃飯的怪異感覺,還是整個吞下去,沒經過任何的加工,心理上有些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