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

老頭的表情太過認真嚴肅,倒是本來該反問的幾個人麵麵相覷,都沒搞清狀況。陳昊警惕地問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這下倒是老頭反而有些語塞,他思考了片刻,好像是在組織語言,但是卻眉頭越皺越緊,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地歎了一口氣道:“收手吧,再下去不是你們能夠接觸的範圍。”

周玦問道:“螿族?”

老頭又是長時間的停頓,他搖頭道:“不是……”

陳昊微微一笑道:“是那塊固定魂魄的琥珀吧。”

馬老爺子抬頭看著陳昊,他道:“你管它叫這個名字……人活著很不容易,所以更多的人希望能夠平淡地過完這輩子。這樣的想法合情合理,但是如果有一個機會,讓你真的能接觸到那個不可能實現的可能,你會怎麽做?”

陳昊看著馬老爺子,沒有回話,馬老爺子表情有些複雜,他說:“會試圖實現它吧……這就是螿族賴以傳承的動力。螿族沒有所謂的家族概念,隻要一切想要繼續他們研究的人都是他們的族人。他們靠著意念傳承後世。”

陳昊淡然地說:“但是卻製造了怪物……”

馬老爺子點了點頭說:“是的,怪物,最後的結果就是越接近那個可能,就越像是怪物。也許對於一個人來說,突破生死就已經是一個完全的怪物了。”

說完這句話馬老爺子站了起來,看著他們說:“所以螿族一直以來都隻是在研究怎麽把人變成怪物而已,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馬老爺子把目光留在陳昊身上:“不管你們是什麽原因,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古往今來任何試圖挖掘螿族秘密的人,最後都沒有下文,而接踵而至的必然是一些詭異的事情。那種濃烈的喪氣……”

馬老爺子閉上眼睛像是極其害怕似地抿緊雙唇,周玦還不死心,他避重就輕地問道:“馬教授,那郭璞又是怎麽回事?您為什麽說找我們來問我們郭璞的事?”

陳昊冷冷地瞥了一眼郭梅,郭梅馬上避開了目光。

馬老爺子擺手道:“你們不要怪郭梅,如果不是她告訴我,也許你們會越陷越深。”

陳昊說:“你以為我們也是為了不死之術才來的?”

馬老爺子頓了頓,他說:“難道不是麽?五年前陳茹蘭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周玦發現他們和馬老爺子的理解有誤區,可能馬老爺子誤會了。把他們當做了螿族傳人,是為了要郭璞墓裏的法術才去的。他看了看馬老爺子,又看了看陳昊,他磕磕絆絆地說:“不是,可能有誤會,我們……”

陳昊打斷了周玦的解釋,他說:“五年前茹蘭到底和你說了什麽?她消失了五年,但是我還在,我和這些人還在。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否則接下去也許就是我們消失五年……”

馬老爺子看著陳昊咄咄逼人的眼神,他像是要從陳昊的眼神內看出什麽,最後他迷茫地搖了搖頭說:“你姐姐她要郭璞墓的有關文獻,這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有螿族的存在,也是這五年間我通過各類的收集以及推測,得出了這個結論。而最後我在郭璞分支的家譜中發現郭璞也曾是加入螿族,但最終成也景純,敗也景純。文獻中說他發現了上貢給晉元帝的貢品中有一塊神物,據說類似於當年出現於西漢武帝的返魂香。通過此物郭璞完成了螿族那極為複雜的法術,其中有使用陰陽互換,利用男屍身上的陽煞和女屍身上陰煞為起陣,最後使得已死之人複活。整個過程極為繁複,並且非常危險,若稍有差池,就會萬劫不複,施法者將永遠被禁錮外,那個複活之人也將無法瞑目。郭璞作為唯一知曉秘術的人隻把這個方法其中已而要領告知其子,而後也許後世無法再出現像郭璞這樣如此神通的方士,最終這個法術便也掩埋於曆史,接著便是清末義和團起義,那個神物仿佛預知天下將會打亂,居然再現人寰。無奈又是一番腥風血雨,而後所有接觸過的人都沒有一個好下場。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即使幸存之人也瘋瘋癲癲,極為慘淡。”

說完馬老爺子停頓了很久,期間沒有人插嘴,隻有沉重的呼吸聲,所有人都知道馬老爺子說的那都是真的,而且與他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完全吻合。

馬老爺子看著他們都沒有說話,各有心思地低著頭。歎了一口氣道:“所以當初我沒有阻止茹蘭,因為我不知道這事原來這樣可怕,雖然你問了陳茹蘭的事情,但我覺得你最多也就隻能查查,以你的能力應該還不至於接觸到如此機密的東西,螿族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查到的,而即使查到螿族也未必能夠查到郭璞。所以我並不想說太多,我怕你反而會陷進去。但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是查到了,不容易啊……你是怎麽知道的……”

馬老爺子說著說著倒是像是在表揚陳昊的專業學術能力,陳昊呼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周玦,隨後說:“老師,我們絕對不是什麽螿族後裔,我們對死而複生沒有興趣,隻是想要在有生之年過好自己的生活罷了。我們現在所調查的都是為了茹蘭姐。至少……作為她的弟弟我不想讓她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人間蒸發。”

馬老爺子見陳昊如此保證,也真的沒有辦法繼續說,隻是再三重複說明螿族已經是危急萬分,但接觸到郭璞那一脈的螿族之術,那更加詭異,隻要接觸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陳昊虛心點頭:“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先走了吧。老師您放心吧,我們真的沒有想過繼承什麽螿族衣缽,我們隻是為了茹蘭、為我們自己而來。”

馬老爺子還想要再說,但是陳昊和周玦幾人已經往屋外走了,陳昊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郭梅,郭梅不好意思地對他笑了笑。陳昊卻麵無表情地轉過了頭。

突然馬老爺子突然叫了一聲陳昊的名字,陳昊回頭,馬老爺子眼神痛苦地看著他,仿佛不忍他離去,陳昊恭敬地鞠躬離開了馬老爺子的房間。

出了房間,胖三就說:“老二你差點就把咱們的老底給抖出去了,還好陳哥精明啊。”

周玦白了他一眼說:“是我大意了,但是我覺得馬教授真的沒有惡意。”

馮老九冷冷道:“誰知道呢,這年頭人人都掛著一張麵具,麵具下的真心實意也許連自己都不清楚。”

周玦歎著氣說:“哎,至少我們從另一麵得知我們手頭這些線索都是對的,路子對了就是一個好的開頭。”

瘦猴卻憂心忡忡道:“但是我們並不知道郭璞墓的地址,我們手頭沒有線索。照這情況馬教授肯定不會告訴我們。”

陳昊點著一支煙,猛抽了一口說:“郭璞墓的文獻記載非常雜亂,但是可以確定的就是在雲根島島上的是郭璞的衣冠塚,也就是沒有屍體。而具史料記載,郭璞被王郭被殺害於武昌南崗,也有說法就是他被葬於鎮江。不過說真的,他作為風水大師,點穴之術已經是頂尖中的頂尖,給別人搞個墳都要慎重,給自己估計更加誇張。我覺得隻有我們想不到,沒他辦不到。”

胖三歎氣道:“隻有再去求馬老頭了?聽口氣他好想知道點線索?總覺得這老頭子欲言又止啊。”

陳昊點頭道:“沒錯,因為他是全國最頂尖的金石研究專家,許多的機密文件他都可以看,此外還會接觸到許多未被解密的文字和線索。這些東西最高的解密時間可以到達一百年,那就是等於你這輩子都可以閉嘴了。”

突然陳昊回頭看了一眼公寓,周玦問他怎麽了,他搖頭說:“我好像聽到老爺子又在叫我……”

走在最後的瘦猴說:“沒啊,我沒聽到。陳哥你累了。”

陳昊捂著額頭點了點頭,周玦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事,先回去吧。明天我們在求求看,說不定有轉機。”

陳昊拍了拍周玦的手,點頭笑了笑往前走。周玦看著陳昊的樣子,回想到他前麵說陳茹蘭已經死了的表情,他覺得這個人的感情太壓抑,他總是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自己的心裏,直到那些事情讓他的心髒破裂似地。周玦暗暗握緊拍著陳昊肩膀的手臂,他覺得也許這哥們到極限了。而他最需要的就是周玦全部的信任。但是周玦捫心自問他給得了麽?他發現他居然沒有辦法回答。

周玦覺得陳昊之所以如此拚命,唯一可以解釋的理由就是陳茹蘭,他開始拿自己和陳茹蘭做起了比較,他頓了頓,突然不安起來,他為什麽會這樣想?這樣做太蠢了。他麵無表情地跟著陳昊身後,但是他看著陳昊的背影,心裏卻開始逐漸煩躁起來。

此時他突然發現葉煒一直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看,周玦頓時有些窘迫,葉煒則依然淡然地微笑,但是他非常輕聲地說道:“有意思,喪氣……”

周玦蹙眉問道:“什麽意思?”

葉煒卻沒有再說話,而是超過周玦往前走。瘦猴厭惡地看著葉煒的後背,他說:“這個人簡直就是個僵屍,怎麽都覺得不像是活人。”

周玦點點頭,他心裏也那麽想。自從有了這個神棍,連半死人馮老九都顯得更加像個正常人了。他剛說完這句,就發現馮老九陰測測地從他身邊走過,從他身上總是隱隱地傳出一股腥臭,周玦和瘦猴對看一眼,尷尬地咳嗽一聲,便加快腳步。

再一次回到賓館,天色已經微微發白。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天亮了。大家毫無睡意,周玦把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大腦裏麵來回的過濾,每一次都會讓他感到無力和煩躁。但是想要再看《七人環》卻也沒有這力氣。老九第一個表示他要回房間去。

接著葉煒笑了笑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也去睡一會了。”

陳昊說:“現在大家都累了,趁著還沒到早上,大家再休息一下。讓我也有時間考慮怎麽和馬老爺子說。”

胖三看著手表。說:“成,我也實在吃不消了,這樣折騰我估計最後不是被嚇瘋就是被逼瘋了。”

瘦猴瞥了他一眼,打斷他的抱怨說:“現在說這話沒意思,你越說越累,還不如什麽都別想,反正過一天是過,過兩天也是過。”

周玦同意地點頭道:“沒錯現在最關鍵得就是保持清醒和體力,越是混亂我們就越是得看得清。”

說完胖三和瘦猴不約而同地歎了聲氣,誰都知道這話說說簡單,大家都是普通人,又不是特種兵哪裏來的這樣好的心理素質。於是眾人無精打采地回到自己房間,周玦跟著陳昊剛要進屋子,突然他感覺好像賓館最裏邊的那間房間的門打開了。但是裏麵並沒有走出來人,也沒有任何的動靜,仿佛就像是突然間自動打開似地。

周玦捂著額頭快速走進房間關上房門。陳昊問他怎麽了,他搖了搖頭說:“沒事,我好像也開始神經過敏了。”

陳昊按著太陽穴:“我們這些人遇到的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現在終於理解茹蘭之前為什麽會那樣不安了。她一個人扛著所有的不安和懷疑。”

周玦看著陳昊,自從白天他對馬老爺子說出陳茹蘭的死之後,他就變得有些非常挫敗。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昊還無法接受陳茹蘭已經死了的事實,他希望這些都是假的,是他的幻想。

而周玦何嚐又不是這樣想的,也許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發現他還在宿舍裏,老九在死記硬背他的經濟學,胖三還在呼呼大睡,瘦猴趴在地上做著第一百二十五個俯臥撐。他可以擦著額頭上的汗笑著對他們說他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噩夢,夢裏麵有一本非常詭異的書。他們可以嘲笑他,這一切都是笑談中的虛幻。

可是,每一次半夢半醒之後,周玦都失望的發現他們依然在噩夢裏,他依然沒有擺脫。而他的夥伴們也都在噩夢中掙紮。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哪個才是幻覺呢?

最可怕的不是噩夢,而是無法清醒的噩夢。讓人永遠無法醒過來,永遠殘喘在噩夢的邊緣。

陳昊還是坐在窗台邊上抽煙,周玦翻著身地想要睡那麽一會,困意卻無法壓過那些千頭萬緒。陳昊捏滅煙頭想要再抽一根,但是發現居然沒有煙了。

他回到床邊發現周玦終於壓不住困意睡著了,他坐在自己的床邊傻看著周玦的臉。他看著周玦的眉頭一直都沒有舒展開,就想即使在夢中他也在那種詭異的糾纏之下。他微微低聲道:“不要怕……”

漸漸的周玦像是聽到陳昊的低語似得,舒展了眉頭,呼吸也開始均勻起來。陳昊無聲地笑了起來,他伸手撩開遮在周玦額頭上的劉海,看著周玦的睡臉陳昊覺得心中仿佛有什麽力量把他混亂的情緒又拉了回來。他緩緩地俯下身把嘴唇輕輕地覆蓋在周玦的嘴唇上,隻那麽一下陳昊便馬上離開。他有些緊張周玦會不會醒過來,但是周玦隻是稍微地抖了下眉毛便又繼續酣睡。

陳昊意識到自己有多丟臉,他搔著頭發倒在**,像是一個闖了禍的孩子一樣心虛起來。直到他確定周玦是睡熟了,沒有發現他前麵的動作之後他才真正地閉上眼睛。

而這個時候周玦才緩緩地睜開眼睛,他不敢翻身,深怕陳昊發現其實他已經醒了。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破天荒地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心如鹿撞。而大腦裏之前那些複雜又反複地思緒都被三個字給掩蓋了。現在他那混亂地大腦裏隻有三個字猶如滾動廣告牌似得不停播放“被親了……被親了……被親了……”

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滾動字幕條的播放,陳昊一個翻身下床打開門,周玦嚇得一身冷汗幸好自己在裝睡,搞了半點他也沒睡著,否則兩個人就真的不知道怎麽開口打招呼了。

一看門發現居然是賓館的服務員和兩個帶大蓋帽的警察,表情非常嚴肅,看不出為什麽而來。周玦也跟了過去。其中一個年齡稍大的警察看著兩人一眼問道:“你們認識馬籌建麽?”

陳昊道:“認識,他是我的老師。”

警察又掃視了在邊上的周玦說:“有群眾看見你們從馬籌建的家裏出來。你們去他家做什麽?”

陳昊回答道:“是馬教授叫我們幾個人去的,為的是問一些關於郭璞墓的疑點問題。我們幾個人也在研究。”

警察懷疑地問道:“研究?”

陳昊拿出自己的證件說:“我是一名民俗老師,這是我的學生,我帶著他們來南京實地考察六朝古都在建安時期的民俗。所以昨天特地來和我的恩師打聲招呼,順便提出一些民俗和曆史上的問題。”

警察看著證件,又看了看陳昊兩人,他點頭說:“馬籌建他死了。我們希望你們跟我回警察局調查。”

陳昊猛然瞪向警察,警察依然麵無表情地說:“他在死之前留下了一份遺書,上麵有你和一個叫做陳茹蘭的名字。”

陳昊抿嘴看著警察,他最後開口道:“老師……怎麽死的?”

警察說:“據初步推測是自殺。他在自己家的門欄上吊死了,而據小區監控器的回放來看你們是最後一批見過馬籌建的人。”

陳昊握著拳頭,強忍著翻江倒海的情緒繼續問:“那份遺書呢?”

警察麵露難色地說:“目前這份遺書被我們警方妥善保存著,的確這份遺書中提到你和陳茹蘭都有看的權利,但是我們卻無法明白那些文字的含義。這個遺書寫的非常的奇怪。”

周玦看了陳昊一眼,陳昊依然鐵青著臉,他說:“那麽我能看一下麽?”

兩個警察對看一眼,老警察思索片刻說:“可以。請和我們回警局吧。我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

出來之後,周玦才發現原來胖三和瘦猴他們也都被盤問過了,估計大家都很有默契一口咬定是陳昊帶隊來學習的,所以並沒有穿幫。而且據年輕的警察說驗屍報告表明死亡時間是在他們回到賓館之後的一個小時內。他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所以雖然他們夠可疑,但是一幫子人風塵仆仆地從上海到南京,就是來謀殺一個老頭子,這也太有創意了點。

陳昊突然想到什麽回頭問了那位老警察說:“那麽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來過麽?”

警察頓了頓,他說:“沒有,根據小區攝像頭拍攝的情況,你們是那天晚上唯一去過馬籌建家中並走出來的人。昨晚除了你們沒有人進出過。”

周玦心中咯噔一下,像是又有一塊冰塊砸落在心頭,如果按照警察所給的消息,那麽那天晚上的在馬教授身邊的郭梅又怎麽解釋。但是出於謹慎,周玦隻是看了陳昊一眼,不過這一個細微的舉動也被這老警察給抓住了。他問道:“有什麽問題麽?”

陳昊說:“當時在場的還有老師的另一個同學,叫郭梅。”

年輕的警察打開筆記本把這個線索給記錄了下來,隨後說:“好的,如果你們還有什麽線索回想起來請馬上告訴我。也許這對解開馬教授的死有幫助。”

六人被帶進警局,陳昊要求看看馬教授的遺體,警察允許了。不過介於人數太多,所以最後大家商量了下就陳昊和周玦兩人跟警察去看遺體,其餘人在警局接待室等著。

周玦心態有些微妙,畢竟去看一個不算太熟的人的屍體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寒意,而且這個人還死的不明不白。

周玦反複著調整心態,此時那位年輕的警察已經帶著他們進了電梯,來到了地下一層,出乎周玦的想象,這裏的通道照明非常亮堂,過道非常整潔,慘白的牆壁和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被同樣的白色燈光照得發亮,就想整個通道都在發光似的。

小警察對此沒有任何的不適應,他帶著兩人徑直地走入太平間的登記處。那裏有一個小的窗戶,裏麵坐著一個神情有些陰鬱的老頭,他看著小警察點了點頭,隨後小警察讓周玦和陳昊分別簽字。老頭著才緩慢地站起身帶著兩人來到一個鐵門前,這個鐵皮門比起前麵的過道顯得有些老舊,上麵還有黃色的鏽斑。老頭拉開鐵門後帶著三人進入。一進去,周玦就感覺一股刺骨地寒氣從前方像他襲來,仿佛這裏拒絕生人的進入。

老頭拿著登記簿看著靠牆壁的一排櫃子,上麵卡槽內寫有死者的名字,他嗯哼一聲打開了其中一個抽屜,頓時馬教授的遺體就呈現在周玦和陳昊的眼前,屍體經過冷凍已經蒼白地幾乎像是白紙一般。白色的冷氣隱約地圍繞在屍體的四周。在馬教授的脖子處有一道很深的勒痕。屍體上蓋著一塊白布,把馬教授整個身體都遮蓋起來。此時的教授就像是一個假人模型,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陳昊一直看著馬教授的遺體,他沒有移開目光,隻是對警察說:“可以讓我看看身體部分麽?”

老頭說:“可以。”說完他掀開塑料袋,遺體的肚子上有一條非常駭人的刀痕,老頭解釋道:“因為死者死因蹊蹺,所以我給他做了解剖,看看有沒有用藥的跡象。”

周玦呼了一口氣,事實上這是一具非常普通的屍體,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陳昊默默地盯著教授的屍體,隨後他說:“可以了,我們能再看看遺書麽?”

小警察說:“可以,也希望你們能提供線索。”

突然老頭開口道:“死者長期服用鎮定類藥物,應該是患有某些致幻的精神疾病。”

陳昊停下腳步,他問道:“幻覺?”

老頭說:“沒錯,他在死之前服用了大量的鎮定藥物,劑量之大實在有些誇張。”

周玦看著陳昊,陳昊動了動嘴唇,但是聽不見他在說什麽,老頭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著兩人可以走了。小警察說:“那麽我先帶你們去看那份遺書,也許你們可以看明白這是什麽。”

就在他們走出大門之後,老頭突然咦了一聲,他自言自語道:“奇怪了,屍體腳上的便簽跑哪裏去了?那個兔崽子那麽不小心,萬一把屍體搞錯了怎麽向上頭交代?”

小警察討好地說:“喲,您老這裏可沒人敢亂來,可能推進去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吧。”

老頭子瞥了他一眼說:“牌子是我掛的,屍體是我推進去的。你說呢?”

小警察尷尬地閉上嘴,他轉過頭對著周玦二人說:“先走吧,去老陳那裏拿遺書。”

三人離開太平間往電梯的方向走,隱約間周玦聽到那老頭一個人在太平間內自言自語道:“牌子怎麽會掉呢?那繩子可是有辟邪的作用呀……怎麽會掉呢?”

周玦猛然回頭,老頭早就已經跟著他們一起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更新了,嗯,俗話說的好,蚊子再小也是肉……這話用我身上再合適不過了。在大河蟹的攻擊之下,我們要采取曲線救國的措施。剛剛從洛陽回來,累的要死也真的沒心情寫太長的有話要說,大家就先看著辦。我休息幾天緩緩,再碼字。本來這個是要去之前更新的,但是來不及,於是回來這幾天就努力先寫掉,第四十章也在寫的過程中,先休息一下,然後繼續……大家有什麽意見和想法可以留言,也可以發送微薄給我。我的微薄名字叫青小丘。大家也可以去微薄找我。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