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心病
緣分難得?......什麽是緣?
範唯唯忽然想起了那次天元戰後慶功會上王仲明表演的那首歌,‘什麽是愛,什麽又是無奈,無言的相對,我似乎已明白,慢慢走向你的麵前握緊你的手,將忍著眼淚,對你說聲珍重’。
“男婚女嫁,如果隻是找一個後半生的伴兒,那是很簡單的事兒,無非是把標準降低,要求降低,一紙證書,兩個人組成一個家庭一起生活,隻要雙方信守責任,擔起維持家庭的負擔,那麽婚姻便可以一直持續下去,也許沒有愛情,也許缺少**,卻未必不能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緣分,有很多種,相見是緣,相識是緣,相交也是緣,千萬人中,兩個人能遇在一起,本身就可以稱之為緣,但並非所有的緣都可以結成為果,緣到時,擋也擋不住,緣盡時,留也留不住......”
“......,所以,婚姻是尋,緣分是等,沒有結婚成家,隻能說是緣分未到吧。”
王仲明淡然說道。
這番表述是在表明他是在等待嗎?......
範唯唯輕咬嘴唇,仔細地回味著——緣分,自已和他有嗎?......有,一定是有!上中學時,因為在語言教室看到他的比賽而喜歡上了下棋,上藝校時,‘網’事茫茫,那麽多的號碼,自已偏偏選中的‘紅筏小字’,這難道不是緣嗎?競選《棋道縱橫》節目主持人時,京城棋社那麽多家,偏偏是找到棋勝樓的他來輔導自已的棋藝,這不是緣,那還有什麽可以被叫做緣?......不管你是怎麽想的,反正我是賴上你了!
“好啦,雞蛋掛麵好了,準備嚐嚐我的手藝吧。”
範唯唯在那邊心事重重,這邊王仲明卻已把麵煮好,將火熄滅,端著熱氣騰騰的小鍋來到她的麵前,“怎麽樣,香不香?”
“嗯,真香。”空氣中有麻油的味道,香氣撲鼻,範唯唯從早晨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剛才在想心事倒還沒覺的什麽,此時聞到麻油的香氣,看到鍋裏點綴著蛋花,香菜的掛麵,有紅有綠,有黃有白,食欲頓時被調動了上來,伸手就想拿鍋裏的勺子想先嚐為快,卻被王仲明及時閃開,“要吃拿碗去,拿勺子,你也不怕把嘴給燙了。”
“不嘛,人家是病人耶!”範唯唯拉長聲音耍賴地叫著,意思是她才不要去拿碗筷。
“......,病人不好好在**躺著。”王仲明哼道——這個女人病是肯定病了,但要說病的有多嚴重,那就是在騙鬼了。
“嗯.......,你就那麽想要我在**躺著嗎?”範唯唯眼珠一轉,聲調一轉,湊近王仲明,非常噯昧地問道。
“呃......,”想起剛才在範唯唯臥室裏的那驚鴻一瞥,王仲明的心頭又是一陣狂跳,“想的美,又不是病的不能動,想吃自已動手,別指望我會喂你。”他連忙打岔。
“嘻嘻,你就那麽怕我嗎?”覺出對方的心慌,範唯唯越發得意地湊近笑道——木訥君子的表麵下,終究也是一顆正常男人的心。
“呃…..胡說。八成你是真的燒糊塗了。”說怕顯然有問題,可說不怕?……真的不怕嗎?王仲明的底氣非常之不足,隻有裝糊塗沒聽懂,側身擠過,端著鍋去了客廳。
嘻滋滋的,範唯唯進廚房舉了兩付碗筷也跟到客廳,客廳裏,王仲明已經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兒,用不著的東西暫時放在一旁。
“咦,你還帶什麽好吃的?”那個大號保溫桶放在桌子上很醒目,範唯唯知道那是王仲明拿來的,好奇地問道。
“排骨湯,很好喝的,你嚐嚐。”從範唯唯手裏接過碗來,王仲明先給範唯唯盛上,打開保溫桶,夾了兩塊肉最多的骨頭放在加一個碗裏,再倒了一些湯進去,保溫桶的質量不錯,雖然過了一個上午,裏邊的湯還是溫溫熱,正合口。
拿起湯匙舀了一勺放進口中,範唯唯細細地品味,“……嗯,好吃,王老師,沒想到除了煮掛麵外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太好吃了,花了你不小時間吧?”品嚐完後,範唯唯是不住聲的叫好——如果王仲明的廚藝水準都達到這桶排骨湯的程度,自已廚藝學不學可能就不打緊了。
“嗬,我哪兒有那本事。這是金老師煮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王仲明不願冒領別人的功勞,笑著解釋道,在他想來,誰煮的湯有什麽關係,隻要好喝,有營養就行了。
“金老師煮的?你說的是瑩瑩?”範唯唯拿湯匙的手停了下來——對她而言,湯是誰煮的分別可就大了。
“是呀。嗬,棋勝樓隻有兩個人姓金,一個是金鈺瑩,一個是她爺爺,除了她,還會有誰呀。嗬她的廚藝是跟她爺爺學的,家學淵源,非同小可,是不是很好喝?”王仲明笑著答道。
“不好喝,一點兒也不好喝。”範唯唯忽然冷了下來,把碗和湯匙推到一邊,轉而去吃雞蛋麵去了。
“呃……,不會吧?剛剛你還說好喝著呢?”王仲明一愣,就變臉變的也太快了些吧?同樣的一碗湯,連喝湯的勺子都是同一把,怎麽會轉眼就是一百八十度,截然相反的兩種評價?
“你覺的好喝你喝,反正我不喝。”範唯唯慪氣地答道——陪著自已,照顧自已,幹嘛要提金鈺瑩?就算她象你以前喜歡的人,但終究隻是象而已,自已現在是病人,需要關心,照顧,嗬護,暫時忘記別的女人不行嗎?
“呃……,搞不懂你,雞蛋麵再好吃,也不可能比的上排骨湯呀……,也許是病還沒好,味覺受到影響,不喜歡油性太大的食物吧?好吧,看來這個口福隻有讓我一個人來享用了。”不能理解也要理解,王仲明想來想去,覺得這個理由應該解釋得通,於是轉身去廚房再拿一付碗筷,想要先把排骨湯喝完,也好晚上把保溫桶還給金鈺瑩。
然而他的打算卻落了空,等拿完碗回來,卻見範唯唯正端著保溫桶往自已的碗裏倒,看意思,剛才那碗已經吃完了。
“咦?你不是不吃嗎?怎麽又倒上了?”王仲明不解問道——剛才的反複好歹自已還能找個解釋的理由,這一次,他是實在是搞不明白了。
“你不就是拿給我喝的嗎,小氣!”
範唯唯哼道——她才不想讓王仲明吃金鈺瑩煮的東西呢。問題是這個保溫桶個頭兒不小,裏邊的湯水倒三碗也綽綽有餘,自已剛才雖然喝了一碗,此刻又倒了一碗,桶裏邊剩下的湯水還有不少,她又不是一個食量很大的人,眼大肚子小,肯定是沒辦法包圓兒,怎麽辦?範唯唯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提著保溫桶來到小助理房間的門外把門推開,‘小孫,先別睡了,王老師帶來的排骨湯,很好喝,喝完了再睡。“
端著空碗,王仲明一時為之氣結——讓小助理喝湯他沒有意見,問題是就不能先分給他一碗半碗的再去叫小助理嗎?何著自已大老遠路來隻是當個送貨員,挺好的湯除了在棋勝樓時嚐的那一口,其他的全和自已沒關係?
想不通歸想不通,範唯唯已經把保溫桶拿進去讓小助理喝湯,自已總不能衝進去再搶回來吧?
三五分鍾過後,範唯唯從房間裏出來,此時桶裏已經是點滴不盛,不要說是排骨,連湯的影子都見不到,“太狠點兒了吧?怎麽連半碗都沒給我剩呀?”王仲明苦笑問道。
“呃.....,呀,怎麽把你給忘了.....,對不起,我還以為你已經喝過了呢。”範唯唯裝做很驚訝的樣子道歉道,不過,這道歉怎麽看怎麽覺不出真誠,尤其是嘴角掩藏不住的那一絲陰謀得逞的狡黠笑意,簡直就象是在明目張膽地挑釁——是呀,我就是故意的,你怎麽的吧!
“是嗎?......”王仲明當然不信,盯著範唯唯的眼睛懷疑地問道。
“是。”範唯唯絲毫也不退讓,王仲明盯著她,她反過來也盯著王仲明,似笑非笑,全然不怕受到打擊報複。
“.......,算了,誰讓你是病人,我忍了。”終究的不過範唯唯那曾經受過專業訓練的眼功,王仲明最後隻有俯首認輸。
“嘻嘻,這還差不多。”大獲全勝,範唯唯得意非常,回到座位,開開心心地喝起排骨湯,至於王仲明,則隻有老老之前地去吃他的雞蛋麵了。
“對了,你身體一向很好,怎麽會突然病了呢?”吃了幾口麵,王仲明忽然問道——範唯唯是藝人,每天都有舞蹈形體方麵的訓練,論起體能,甚至不比廖井丹差,而且她還有小助理貼身照顧飲食起居等等事情,現在又不是春秋兩季,氣溫變化無常的季節,怎麽會感冒發燒,達到三十度呢?
“怪自已不小心唄。”範唯唯答道——她的飯量本就不大,加之又是病體初愈,連喝了兩碗排骨湯,吃了幾塊排骨,便已經覺得飽了。
“怎麽不小心的呢?”王仲明再問。
“南方水災,有些傷勢較重的傷員被轉到北京治療,其中有有幾位是我的歌迷,到了北京後在我的微簿上留言,說是希望可以見到我。你也知道我的微簿關注的人很多,一點點小事兒就能放大許多,結果不到半天的時間,這條留言就被轉發兩千多次,許多人留言祝福他們,並且希望我能去探望他們。我覺得這是件好事兒,張姐也覺得這對我的公益形象有幫助,所以昨天就去醫院探視,結果上午去了,下午回來就開始發低燒。”範唯唯答道。
“噢......醫院不是什麽好地方,不是必要的話,能不去還是盡量別去的好。”聽到範唯唯是因為在醫院被傳染的感冒,王仲明心中一沉,非常認真地囑咐道。
“哪兒有那麽嚴重呀,不過就是個感冒,養兩天就好了。不是有句話,叫做‘小病是福’嗎?如果不是生了病,怎麽會放兩天假,而且還有你來陪著?”範唯唯卻是不以為然,在她看來,小病一場如果能換來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絕對是很值得的一件事。
“不知輕重,都得病了還說這種傻話。醫院雖說是治病的地方,但也是病毒病茵最容易傳播的地方,即便醫院裏邊有嚴格的消毒防範措施,也不能保證百分百的安全。”王仲明沉下臉來訓斥道——說什麽小病是福,那是小資電影電視劇看的太多了,小病可以變成大病,大病可能就會要命,人的生命有時是非常脆弱的,也許隻是一個小小的疏忽就造成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這,他是有過切膚之痛的。
你這也太大驚小怪了吧?醫院有那麽恐怖嗎?照你那樣的說法,醫院豈不比墓地還嚇人?”發覺王仲明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非常認真,範唯唯啞然問道,她雖然也不認為醫院是一般人經常該去的地方,不過也不至於象對方所講的那麽邪乎,說到底,自已隻不過是探試病人時自我保護沒有做好,被感冒病毒感染到了而已,類似這樣的情況世界各地每天不知道會發生多少起,小病而已,無非是難受幾天,有什麽大不了的?現在又不是幾百年前醫療極度落後的年代,有的是各種各樣的特效藥,有必要擔心成那樣嗎?.......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有點兒敏感過頭,但也是因為關心自已,所以嘴上說的不以為然,範唯唯的心裏卻是覺得暖暖的。
“你不要把我說的當成笑話,醫院是沒有那麽恐怖,不過相比於其他場所,醫院的確是更危險的地方,不要說你,專業的醫務工作者怎麽樣,不也常常有被病人感染,因公殉職的事情發生嗎?”見範唯唯似是不以為意,王仲明真有些著急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是真的擔心範唯唯不知輕重,把得病當成小孩子玩兒的過家家——那是真可能出大事兒的!
“呃......,好,聽你的還不成嗎?”見王仲明言真意切,是真的擔心自已,範唯唯很受感動,甜甜一笑,柔柔地答道。
“口是心非,你呀,很不讓人省心。”看範唯唯的樣子,顯然隻是因為自已的嘮叨而暫時應付,心裏肯定不是那樣想的,王仲明無奈搖頭歎道。
“嘿嘿,是呀,所以你要常常呆在我的身邊看著我,不讓我去做傻事兒呀。”範唯唯調皮地笑道,這倒是她心裏的真心話。
“......,多大的人了,還總想讓人看著,你還小呀?”王仲明是哭笑不得,真那樣,自已豈不是成為專職保姆?
“嘻嘻,人家就是小嘛。”範唯唯撒嬌叫道,做了個可愛的表情,還朝王仲明調皮地眨了眨眼,搞得王仲明又是一聲歎息。
“嗬,對了,你對醫院那麽反感,為什麽又和李亮成了朋友?他不也醫生嗎?”搞完怪,範唯唯忽然問道。
“拜托,他是整容整形專家,開的是整容整形醫院,和普通醫院是一回事兒嗎?”王仲明答道。
“不對吧?聽他說,你們倆認識的時候他在朝陽醫院工作,還沒有出來自已獨立開醫院,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範唯唯說道。
“呃......,他都跟你說了什麽?”王仲明一愣,連忙問道——李亮那個家夥,一直勸自已不要再隱瞞身份,重新去做那個王鵬飛,該不會是他忍不住嘴癢,見自已和範唯唯很熟,沒經自已同決就向範唯唯透露了什麽吧?
“沒說什麽呀,隻說你們倆認識的時間很早......,是不是以前你得過很重的病,去朝院醫院看病時才認識的他?因為病的很重,所以對醫院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因為是被李亮治好的,所以對他存有感激之心,關係才變得很好的?”範唯唯眨眨眼睛,笑著猜道。
“胡猜!”知道李亮沒有透露關鍵的事情,王仲明鬆了口氣,“笨,怪不得總做傻事,你也就不好好想想,李亮是整容整形專家,在朝陽醫院時自然也是整容整形專科的,我能得什麽大病,需要讓他來救命?”王仲明反問道。
“呃......,倒也是哈。”對於王仲明說自已笨,範唯唯一點兒也不生氣,反倒覺得很親切,“嗯......,不是得病,難道是整容?該不會是出了車禍之類的事吧?”發揮想象力,她又猜了起來。
“......你是不是太閑了。吃完沒?吃完了我要收拾啦。”對方雖是在胡猜,但整容的事情卻是真的,被說中心病,王仲明底氣自然就先虛了一半,忙借收拾碗筷打斷對方的問話,心想,回去以後得趕快和李亮打個招呼,免得讓範唯唯從他那裏破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