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前塵方恨少 第十九章 同臉不同命啊

五月的陽真毒啊。

天藍,詩意的名字,坐落在城市繁華與寧靜的轉角裏,有一股遺世獨立的風味。這名字也算是附和風雅了。

取了這麽有才名字,讓某人自戀了好一陣呢。原因很簡單,某女有個雙胞胎姐姐,打從娘胎一處來,她就徹底被籠在胞姐的光環下‘苟且偷生’,胞姐是某知名電台的台柱,她自己隻能勉強算個咖啡店小老板。

某女曾無數次大歎:老天不公啊,明明同一個窩裏發育的,同一天墜地的,怎麽差這麽多啊,特別是家裏某個老頭,抽了風一般地區別對待。

到現在,關艾同學也沒有找出答案,而且昨天胞姐關盺榮升為某知名總裁的女朋友,這下差距更大了。某人無地自容啊。

某女因為抱怨‘懷才不遇’正在自我催眠。

“不要緊,不就是個金龜嗎,算什麽。”某女一杯咖啡下肚,非常之豪爽。

“來日方長,一定有機會揚眉吐氣的,關盺隻是運氣好了點。”某女又一杯咖啡下肚,開始自我安慰。

“關艾啊關艾,家裏老頭子又要嘮叨了。”某女學著家裏老東西的語氣,“不爭氣的東西,簡直一無是處,連找男朋友也比你姐姐慢半拍,看看你姐姐,看看她那對象,再看看你……。”某女繪聲繪色,又是一杯咖啡下肚。

……

某人自我安慰連綿不絕,猶如滔滔江水。咖啡一杯接著一杯,桌上一片狼藉啊。

“關艾。”一聲喊叫,某女停下了手裏正要往嘴裏送的杯子。

“夏初,你怎麽才來啊,我都喝飽了。”關艾幽怨,完全忘了是誰在自求安慰猛灌咖啡。

江夏初走過來,放下包,看了一眼一桌子的空杯子,頗為恨鐵不成鋼:“怪不得天藍沒怎麽賺錢,都是被你豪飲掉了。”

“等人多無聊啊,我這是不甘寂寞。”關艾睜著一雙狡黠的鳳眼,開始義正言辭地強詞奪理。

和關盺極為相似的鳳眼,隻是關盺永遠端的是沉穩,關艾眨的是狡黠,而他們兩是相隔三十秒的雙胞胎。

江夏初好笑:“等人?沒見過你這麽閑散的老板。”

關艾理所當然:“所以我的咖啡店不賺錢,真不是我豪飲掉的。”為了聊表真誠,某女還一邊說,一邊自顧點頭。

江夏初但笑不語,片刻,小青端來一杯曼特寧。極少有人喝曼特寧的,可是江夏初卻偏愛,因為它的苦,讓人麻痹味蕾的苦。

江夏初微微仰頭,極為認真地告之小青:“以後,別給你們老板咖啡。”

“好,讚成。”小青似乎很雀躍,高分貝引來鄰桌的矚目。

小青訕訕地收起嗓門,小聲嘀咕:“幾天前進的卡布奇諾,剛才去找就沒了,全被某人豪飲掉了。”

“你說的某人是我嗎?”耳尖某人明知故問。

“是。”小青不畏強權,小臉正氣泠然。

“小青叛徒,發你工資的可是我。”關艾陰測測地威脅。

“就知道這一套。”小青鄙視加無奈,悻悻地離場。

關艾收起戲謔,少有的認真,那張俊俏的小臉洋溢著一種午後的恬然:“夏初,關盺的證件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怎麽和左城勾搭上了?什麽時候的事啊?怎麽之前一點都不知道,家裏的老頭子也是昨天看了報紙才知道的。”

關艾絮絮叨叨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疑問的閘門一開,就控製不住了。

自從江夏初認識關艾起,她就管她姐姐叫關盺,管她老爹叫老頭子,用關艾的話來說,這是對敵軍的反抗政策,再解釋一下就是:關家老頭子協同大女兒壓迫小女兒,總之不對盤,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比以色列和伊朗還激烈。

壓迫?江夏初當時笑了,這世上能壓迫關艾的人還不知道出生沒有,倒是她與她父親似乎盤了個解不開的結。

關艾情緒高漲,江夏初不為所動,興致缺缺地輕描淡寫:“不知道。”

與那個人有關的事,她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想,甚至不想聽到,偷偷地藏起來,就像現在,她藏得很好。

關艾仰著小腦袋,開始浮想聯翩:“地下工作做得真嚴密啊。”忽而又低頭,神經兮兮地問,“我讓你送的證件怎麽到了記者那裏?”

這丫,最大的愛好就是探聽別人的‘秘密’,尤其是見不得人的,而且針對性很強,比如關盺。真是惡趣味!

關艾此生最大的惡趣味就是讓關盺不好過了,確切的說是讓家裏的老頭氣急敗壞。

“不知道。”還是同一個答案,同一個表情,連眼也未抬,江夏初抿了一口曼特寧,舌尖上的苦散開,散開,她微微揚唇:真好,還有知覺。

這下關艾不樂意了,十萬個為什麽還沒有問完,就被江夏初的淡漠打得胎死腹中,她埋怨:“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確實什麽都不知道。可能是我丟了,被記者撿到了。”

關艾半信半疑,神神叨叨極了:“不會吧?巧合得真詭異。”她湊近江夏初,“會不會有……”手捂在嘴邊,做神秘狀,壓低嗓音,“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關艾眼裏,關盺渾身上下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從她有思想開始,她就立誓要挖掘這不可告人的秘密,結果幾十年過去了……

這廝,就是看不得胞姐好,看不得家裏的老頭安逸,沒辦法心理扭曲啊。

“不知道。”千篇一律的答案,萬年不變的麵部表情。

江夏初很不識趣,這一點關艾知道,隻是不知道到了這個地步。朋友坐在一起不是沒完沒了地八卦,沒完沒了地猜想嗎?可是到了江夏初這裏成了奢望,關艾無比惋惜啊。

關艾送去一記白眼:“你發揮一下想象嘛。”語氣錐心飲恨,“真不知道能有什麽事能讓你卸掉這幅雲淡風輕的表情。”

多少年了?關艾低頭計算一番:三年了,認識江夏初都三年了,這幅沒有表情的表情她看了三年了,不懂,表情是人類偉大的表達啊,浪費就是犯罪,江夏初都犯了三年罪了,沒準還不止。對此關艾表示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