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仁者（下）
“不、不要。”我掙紮的，卻使不上力氣。
女人臉上還是那副仁愛之色，就算此刻她是在要我的命。
“女孩，放棄吧，沒用的。這裏是三界中最平和的地方，你需要除去一身的戾氣，才可以永遠像我這樣，不好嗎？”
像她這樣？
……
好，很好。沒有紛爭，不用去戰鬥，不再害怕，永遠也不會失去誰。我想像她這樣。
手緩緩地垂下，放棄吧，我累了。
“嗬嗬，就是這樣，留下吧，很快就過去了，仁慈中的殺戮。”
我發現自己好像什麽都聽不清了，眼裏的女人也開始模糊，所有的抵抗意識也慢慢消失。
隱約中，我好像又看到了——銀月。
……
這裏是？！我竟然又回到了那個死靈窟！
對，就是這裏！銀月他還在這裏！
可是，他的情況很不好，看來早已經精疲力盡，隻剩下最後強撐的一口氣。
是時候了吧，該來救他了！
銀月虛弱的躺在地上，右手遮著額頭，眼睛半睜神色迷離。
銀月他是心寒了嗎？還是在絕望？
“防禦，金縷衣。”
淡淡的金光灑在我和銀月的周圍，我向他走去，幾步卻靜的好像隻能看到他。
“月，你還是看不到我嗎？”我坐在他身邊，小聲喃呢。
“告訴我，該怎麽找到你？”
“至少，保護好自己，行嗎？”
沒有回應，隻是我自己在那裏說著什麽，這感覺非常不好。
當我此刻把手伸向銀月的時候，真的很希望，我可以觸碰到他。也許，我還是懂了，我存在我心中的意義是什麽。
唉，收回手，靜靜的守在銀月的身邊，就算是假的也好。
“夢，小夢——”銀月微弱的低語。
“我一定會再見到你！”銀月突然睜開雙眼，目光決絕。
就像看到我一般，那樣堅定的眼神，瞬間刺透了我的靈魂。嗬，可我知道，他看不見我的。
“好，我等你。”
終於是我說出了這句話，不再是銀月。嗬嗬，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多久了，我沒有笑的如此釋然。
……
“月兒。”來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光亮照過，她快步走來，怎麽會是銀月的母親？！
“王後——”後麵追過一個男子。
“王不允許——”是那個鬼叔！
“住口，月是我的孩子，他管不著。”女人皺眉。
“王是為了我們鬼族。”
“不，我已經失去銀落，現在隻有月兒了。”
“可銀月殿下並不是——”
“好了，我一定要帶他離開，不會讓他死在這裏的。”
並不是什麽？
我有種不安感，銀月的身世恐怕也沒那麽簡單。
“習夢，活下去。”
是誰在說話？好熟悉。
……
“不，我不要！”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我猛地推開那個女人。
她驚奇的睜大雙眼，仿佛我做了一件難以置信的事。
“不，你說的不對。”身體好像被什麽控製著，每說的一個字都很艱難。
“怎麽，你難道不愛這裏的和平？”
“不，我比誰都希望和平，隻是你說錯了。”
“錯？那裏錯了？”
“不是仁慈中的殺戮，我追求的是殺戮中的仁慈。”
“什麽？”
“真正的仁者並不是一味的除去黑暗，黑暗與光明本是相輔相成，沒有對錯，有生命就會有**，有**就一定會有戰爭，根本不存在永遠的和平。”
“你隻是在用一種強硬的手段，除去每個生物的**，造成這裏的和平假象，這根本不是真的。真正的仁者是敢於站在黑暗中，去拯救萬物，而你，卻隻能永遠隱藏在這裏。根本不是真正的仁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的一切生物都不是怎的，而是——死靈！”我注意到了，那些動物目光呆滯，根本沒有任何生命氣息。
女人鎮定慈愛的麵色一點點出現裂痕，眼睛睜得的快要爆裂，她大笑，像是撕去假麵，麵露歹毒。
看吧，她根本不是什麽仁者！
可是，為什麽白魂還不許我傷害她？對，白魂呢？
“你真的很厲害。”我懂了。
“你發現了？”女人問道。
“就在我們剛闖過第四層的時候，我已經進入你的幻境，白魂也是假的。”
“嗬嗬，是又怎麽樣？”
“既然我都知道，你沒必要隱瞞了，告訴我該怎麽通過你的考核。”
女人歎氣，撫摸著身邊的老虎，低頭不語。
“我知道，月兒喜歡你，可你們不會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