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是我們那邊瘸腿人用的拐杖!這夾在腋下,就可以擺脫輪椅了。”蘇淺言解釋完後,便來到顧承禮麵前,伸出手將他拉起來,抬頭看著比她高很多的顧承禮,鼓勵道,“你抬腳試試,能不能走一兩步?”
顧承禮將手撐在她的肩膀,垂眸道:“你覺得有可能嗎?”
“你要給自己多點信心啊,多多進行練習,不然,你這腳會退化的!相信我,你撐著我的肩膀,走一步試試?之前還沒歸京時,咱們不都是這麽練習的嗎?”蘇淺言信心滿滿地說。
按照她的療程,顧承禮此時雖不能健步如飛,但若有支撐,應該是可以移動那麽一兩步的。
之前是她牽著他,推著輪椅慢慢走,現在若是可以離開輪椅,豈不是更方便一些?
顧承禮並非沒有信心,他隻是不想讓蘇淺言看出他的腳有好轉。
正當他打算裝模作樣摔倒時,蘇淺言又補了一句:“你若總是坐輪椅,我們就總得待在宮裏,這宮裏多無趣啊?我早就想出去京城看看了!你若是好了,讓月兒姐姐帶我們出宮走一走,豈不是美妙?”
顧承禮看著蘇淺言那澄亮澄亮的眼睛,心頭一軟,便撐著她的肩膀,抬腳邁出了一步,身子往蘇淺言身上壓去。
蘇淺言忙伸手攬住他的腰,二人踉踉蹌蹌走了兩步。
“行,行,你還挺靈活!可以了可以了,你今日的任務,就是按照這個圖紙,將你自己的拐杖做好!”蘇淺言從顧承禮的胸前艱難地將頭抬起來,滿臉欣喜地說。
“我做?你呢?”顧承禮沉聲問。
“我出去走一走,買些東西。”
“這宮裏什麽沒有?”
“宮裏悶死了!”蘇淺言反駁道。
南宮霜月的目光從蘇淺言移到顧承禮身上,走上前,拍了拍顧承禮的肩膀:“禦南王,你放心,我帶言兒出去散散步,走一走。這女孩子,總有些胭脂水粉要買的,對吧,言兒?”
“那等我做好了,我陪你去。”顧承禮看著蘇淺言道,言辭之中沒有反駁的餘地。
這話,倒是讓南宮霜月有些意外。
顧承禮本就生的一副好皮相,如今病了,麵色蒼白冷峻,拒人於千裏之外,偶爾說幾句話,倒是令人覺得頗有脅迫感。
蘇淺言見狀,愣了幾秒,隨後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聽我的聽你的?嗯?”
尾音拉長,凸顯出她的不悅。
顧承禮原本的霸氣沒了,低著聲道:“我很快做好,你稍等片刻,不成嗎?”
“那你趕緊的,給你一炷香時間。”
“好。”顧承禮坐回輪椅上,馬不停蹄地趕去院子裏鋸木頭。
南宮霜月瞪大了眼睛,拉著蘇淺言坐下來,壓低了聲音道:“言兒妹妹,這禦南王,可真聽你的。”
“還成。”蘇淺言的目光盯著院子裏鋸木頭的顧承禮,沒有想到,他動作的確利索。不過,想要在一炷香之內做好兩個拐杖,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你瞧瞧他,都病了還要鋸木頭……”南宮霜月頗為心疼地說道,“你不幫幫他?”
“我本是讓他鋸木頭消遣用的……再說了,你瞧瞧他,力大如牛,像個傷者嗎?”
“我看他跟你出門才算上是消遣,在這裏鋸木頭算個什麽事?”南宮霜月笑了笑。
蘇淺言抿抿唇,其實她主要就是想帶顧承禮出門,才會給他畫這麽一副圖紙,還讓南宮霜月幫她找最好的木頭,為的就是讓他能盡早能脫離這輛厚重的輪椅。
“噓,你不懂,他可能耐呢。咱們從後麵偷偷走,看他跟不跟來。”蘇淺言捂著嘴,小聲地說,然後拉著南宮霜月從後門走了。
顧承禮回頭瞟了一眼,看到隔間已無人,心想,這個蘇淺言,總是如此不守信用!
蘇淺言和南宮霜月出了宮,可算是聞到了自由的味道,她高興地讓馬車在鬧市停下來,拉著南宮霜月下了馬車,在街頭閑逛。
“言兒,你想買什麽?”
“我沒想買什麽,就是走走看看,領略下大齊的風土人情。你不知道,我在宮裏頭都憋壞了,日日對著那四麵牆別提多無聊了!”
“我也是許久未回京,今日便陪你好好地玩一玩!”
二人走著走著,忽的見一個小鋪子前圍滿了人。
“聽聞這個少主在招募醫者,利用絲線把脈進行診斷開藥。若是診斷準確,不管醫不醫得好,都有銀子賞。若是開出藥方得當,更有重金獎勵啊!”
“這是在找人治病呢?定是什麽疑難雜症!不是你我能治的!”
“可不?這少主都在京都呆了好幾個月了,早先有一個江湖醫者,開了個藥方,這老板竟給了他一錠金子!”
“當真?那怎麽知道有沒有效果啊?”
“那少主又不傻,自是有辦法判斷的!可惜了,聽聞那藥方治標不治本,服了一個月後,也沒有什麽成效了。”
蘇淺言聽到有金子賺,便拉著南宮霜月擠進人群之中,舉起手喊道:“我,我會治病,我會治病!”
“您會治病也要排隊拿號啊!”一旁的人提醒道。
蘇淺言回過神一看,才知道這裏排著隊呢,她鬆開南宮霜月的手道:“月兒姐姐,不如你去一旁呆著,我賺點零花錢。”
“言兒,你要銀子我有啊,何苦在這裏排隊……這麽多人,萬一有什麽危險。”
“天子腳下能有什麽危險?這裏人多,你去馬車裏等我吧?”
“那不成,我陪著你。”
二人擠進了隊伍之中,拿著號碼牌,抬頭看了看小鋪子的牌匾,寫著“任善堂”,一個小廝在外頭招呼人進去診脈。
進去的人很快便出來,出來時個個搖著頭,道:“將死之人哪能醫治?這不是坑人嗎?”
“就是就是,就算是華佗在世,那也救不了啊!走了走了。”
蘇淺言聞言,便好奇地拉著一旁的小廝問道:“小哥,你們這少主得了什麽重病嗎?”
小廝搖搖頭道:“不是我們少主得了重病,是我們少主的摯友得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