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混亂的派係
阿雅克肖（Ajaccio）這座城市是法國最南部的領土南科西嘉省的省會，位於法國地中海島嶼科西嘉島西海岸的阿雅克肖灣內。它是科西嘉島的活動中心，一座美麗的海港小城。
如果說這裏有什麽東西是世界性的，那麽這裏走出了拿破侖?波拿巴這樣的偉人足以讓這裏聲名遠揚。1769年拿破侖就誕生在這裏，那時法國剛剛從意大利獲得裏科西嘉，還不把科西嘉人當法國人，但是就是這個科西嘉人，讓法國品嚐到了千年曆史上最輝煌的時刻。
時至今日，這裏還保留著建於十六世紀的大教堂，拿破侖三世時建立的宮殿和帝國小教堂和
七世紀時的古城——雖然這個七世紀的古城是十五世紀末重建的。這裏有著繁華的商業中心，優雅的海岸風情，悠久的曆史遺跡——簡而言之，這裏是一個旅遊勝地。
可是阿雅克肖作為度假旅遊，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足球？
阿雅克肖這支球隊，從1910年成立至今90年，別說冠軍，連一次甲級聯賽都沒有打過。整個科西嘉島，也不過隻有三個球隊，其中一個還是1997年剛成立的業餘隊伍。
可是現在科西嘉人卻想要有些作為，原因無他，因為北科西嘉的省會球隊巴斯蒂亞，成功升入了法國甲級聯賽。
這讓阿雅克肖和巴斯蒂亞很難再碰麵，原本的科西嘉德比也**然無存了。
阿雅克肖自然不願意這麽屈辱的接受被同島兄弟壓一頭的滋味。他們也想升級到甲級去，讓科西嘉德比在法甲打響。
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阿雅克肖的主教練庫比斯向巴黎要求租借趙亞寧。
“你真的沒必要跟我坐飛機來阿雅克肖。”趙亞寧對身邊的科迪亞開口說著。
“說實話，我並不想讓你去那支球隊。那些阿爾及利亞來的黑腿子們是一群暴徒，他們隻會搞政治暗殺，四處書寫科西嘉語，天天謀求獨立！”
趙亞寧點點頭，他知道，法國很多人對科西嘉的印象都不是很好。而阿雅克肖是科西嘉人的球隊，這一點讓法國人很難喜歡這隻球隊。
自從十七世紀科西嘉成為法國領土以來，他們就從來沒有停止過獨立運動，和西班牙的加泰羅尼亞地區都是叫囂獨立叫囂的最厲害的地區。但是這兩者之前卻又有著一個絕大的區別：
阿雅克肖資源匱乏、工商業落後、稅收不足，島上的人均生產總值比法國全國平均數低30%。在科西嘉，就業人口中有四分之一是國家公務員，每年要從法國拿走114億法郎才能維持開銷，但是他們依然希望獨立。
而加泰羅尼亞的稅收占西班牙的20%左右，人口卻隻有西班牙的10%，他們生活富庶，因此對西班牙政府充滿了不滿。
雖然趙亞寧對政治一竅不通，同時從心底裏排斥分裂國家的做法，但是相比較而言，他還是覺得科西嘉更硬氣一些，而加泰羅尼亞總給他一種嫌貧愛富的感覺。
不過他想這些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他不過是個踢球的，這些玩意兒輪不到他來管。
“實際上，如果你可以等一等，也許我可以幫你在國外找個球隊的。我在比利時有些朋友，如果你願意的話……”
趙亞寧擺了擺手，打斷了科迪亞的話，然後自嘲地笑了出來，“新賽季都快開始了，哪裏還來得及！再說了，我剛學會了點法語，能夠日常交流了，不留在法國，跑去比利時，豈不又是聾子一樣？不去了，科西嘉就科西嘉吧，不就是個窮點的小島嘛，我不在意。”
“可是在那裏，你很難打出名堂，也很難有出頭之日！”馬克?科迪亞終於還是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那裏是個小島，一個幾乎沒人關注的小島，誰會去那裏考察你？”
“試試再說吧。”趙亞寧再次笑了起來。
他不是不明白科迪亞的意思。阿雅克肖太小了，對他們來說，升級都是不可能完成的艱巨任務，在那裏踢球，還談什麽出頭？在那個小島踢球，別說成名，就是想吸引球探關注都很難——誰沒事幹會跑去一個隻有三支球隊的小島？科迪亞不希望自己去，他知道在那裏踢球很沒出路。但是他又不想得罪巴黎聖日耳曼，畢竟他是個經紀人，得罪了豪門球隊不是什麽好事情，所以，他才讓自己出麵拒絕這個租借合同，一個外國人拒絕去科西嘉島這種不安定的地方，理由還算正當。
可是趙亞寧對他的想法隻能苦笑，馬克，你還是無法理解我啊。現在的我，有挑肥揀瘦的權力嗎？隻要能踢上球，比什麽都強。
“那裏真的不適合年輕人去，與其去那裏，還不如留在巴黎聖日耳曼。”
“馬克，我學法語的時候看到的故事，說一個意大利國王說，寧肯在小漁村裏當老大，也不去羅馬當老二，是吧？”趙亞寧製止了馬克，“中國也有這麽句話，叫寧為雞首，毋為牛後。就是說雞頭比牛屁股幹淨。我現在，也是這個答案——他們給我主力打，球隊小又怎麽了？”
“你說的那是凱撒，他是羅馬皇帝，不是意大利國王。”
“羅馬？意大利？都差不多，說道羅馬，托蒂不就是在羅馬當老大的嗎？難道他的名氣就不如國米的那些人了？”
“羅馬至少拿了個冠軍，可是阿雅克肖是什麽玩意兒？”馬克也算是習慣了足球運動員們的思維模式，這些家夥就沒有幾個認真讀書的，和他們討論那些事沒有什麽必要。
“如果我能在那裏有所作為，那我自然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如果我在那裏碌碌無為——那是我水平不夠，在哪裏不一樣？”趙亞寧想起了什麽，“巴斯蒂亞不就有一個非常出名的球員嗎？叫什麽來著？邁克爾?埃辛？都是在科西嘉小島球隊，他能行，我就也能行。”
“他成名是因為世青賽！”科迪亞有些惱火，“而且你也沒有埃辛的能力。
“是啊，所以我才更需要鍛煉的機會。”趙亞寧笑笑，“我相信我會成功的，你也相信我一回吧。”
“隨你的便吧，反正你還年輕，可以浪費一年。”科迪亞抱怨了一句，“希望你能夠得到庫比斯的器重。”
這話讓趙亞寧有些興奮，他也了解了一些阿雅克肖主教練庫比斯的消息，這個人曾經和齊達內合作過，這讓趙亞寧非常期待遇見他：也許他就是自己的伯樂。
不過和他相比，科迪亞就顯得不怎麽開心了，“庫比斯以前在馬賽當教練的時候，我們打過交道，那個時候我在馬賽，還是一名足球記者，我打聽到了一些關於他的不太好的傳言，從那些傳言來看，他可算不上是一個正人君子。”
趙亞寧好奇的看著科迪亞，但是科迪亞這回閉上了嘴。見到他不願意說話，趙亞寧隻好轉換了話題，“跟我說說阿雅克肖的情況吧，我是說你應該知道一些我不清楚的東西。”
科迪亞看了他一眼，“是的，我確實知道一些球隊官網上絕對不會寫的東西。”
“阿雅克肖是摩納哥的衛星隊。”
這樣的事情官網上是不會記錄的，隻會是經紀人之間的消息。
“阿雅克肖的陣容很差，他們很窮，無力發展球隊的硬件設施，也無力引進出色的球員。所以，他們選用的方法是大量從別的球隊租借。他們和摩納哥的關係很好，球隊裏有多達八個人都是從摩納哥租借來的。”
這話讓趙亞寧深吸了一口氣，一支球隊八個人是租來的？
“摩納哥的青訓很好，拉圖比訓練基地在全歐洲都是數一數二的，溫格建立了那裏，這些年以來，那裏一直都是全法國最好的青訓營，他們的人才過剩，自己沒有辦法消化，很多都租了出去，讓法乙受益良多。”
說到溫格，科迪亞有幾分得意。阿森納的教授在青訓和挖掘人才上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且他的球隊風格華麗，踢法漂亮，在世界範圍內球迷極多，而且那支球隊法國人眾多，也一直讓法國人津津樂道。
“可是，如果阿雅克肖是摩納哥的衛星隊，那麽為什麽阿雅克肖租借我，巴黎聖日耳曼還會同意？巴黎人沒有理由幫助摩納哥的衛星隊啊。”
“那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你去的又不是馬賽的衛星隊。”
趙亞寧依然不解，但是科迪亞卻不打算再解釋了。
巴黎和摩納哥的關係一向比較好，而反之，馬賽，裏昂，波爾多則是一派。作為摩納哥的衛星隊的阿雅克肖租借趙亞寧，巴黎不至於反對，如果是裏昂的衛星隊圖盧茲租借趙亞寧，那麽巴黎給出的答案，肯定就不一樣了。
但是這些東西，球員沒必要知道。法甲的派係之爭一直很激烈，但是說白了也就是巴黎和馬賽的仇恨，這些東西經紀人心裏有數就是，沒有必要讓球員知道，他們好好踢球就行了，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是經紀人管理的。
“我能為你做的，我都做了。”科迪亞在心裏說著，“雖然做的不多，但是至少能讓你有比賽打了。那麽將來如何，就全看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