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沉默著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正好這時候電視裏播放的是洗發水廣告,牧逸不經意地抓了抓後腦勺,說道,“嗬,我還是第一次那麽久沒洗頭,肯定頭很臭吧!”
喬伊扭過頭去,看著牧逸的頭發,雖然還是那麽有型,但是這些天都沒有洗頭,確實會讓他這個追求完美的帥哥感覺很不適應。
“醫生交代過了,一個月以後才可以洗澡的。”喬伊說道,但是話一出口她又覺得這個建議好殘酷,一個月以後洗澡,那是什麽概念,牧逸會崩潰的。
但是牧逸似乎是怕傷了她的麵子,於是便點頭道,“好,我就聽醫生的建議吧!”
喬伊不說話,站起身默默地離開了客廳,牧逸不解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很快,浴室便傳來了水聲,喬伊走了出來,說道,“我給你洗頭吧,放心,不會弄濕你的腿的。”喬伊說著,便攙扶著牧逸進了浴室。
她給牧逸準備了一條躺椅,還有一個凳子,“你先脫掉外衣吧,你躺在躺椅上麵,我給你淋濕了頭,然後你再坐到凳子上麵,我給你洗頭,這樣不會弄濕你的身子的。”
牧逸有些意外,想不到喬伊居然要為自己洗頭,心裏很是高興,但是表麵上還是裝作不露聲色的,脫去了外衣,露出了結實的胸膛,以及漂亮的腹肌。
好像還是第一次在喬伊麵前脫去外衣,**著上半身。牧逸感覺空氣中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喬伊也不是沒看見牧逸的表情,她自己也有些難堪。
她給牧逸淋濕了頭,然後扶著牧逸坐到了凳子上麵,給牧逸的頭發上擦上了洗發水,然後輕輕地揉著牧逸的頭發。
牧逸麵對著浴室的鏡子坐著,鏡子裏正好看見喬伊認真給自己洗頭的樣子,那麽專注,又有些許的羞澀。
喬伊洗得很認真,她不時地偷瞄一眼鏡子裏牧逸漂亮的肌肉,心裏**漾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帥氣得讓人窒息。
牧逸身上散發出的男性荷爾蒙,一點點地刺激著喬伊的鼻腔,喬伊的手漸漸變得慢了起來,她的心不安起來。
牧逸也覺察到了喬伊的變化,就在喬伊給自己擦頭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喬伊的手,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喬伊一愣,她感受到了牧逸劇烈跳動的心髒,還有他滾燙的皮膚。
“喬伊……”牧逸喃喃地念叨著她的名字,將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口一點點地摩挲著。
喬伊咬著牙,俯下身,用臉頰貼著他的耳際,默默地感受著他的內心世界。
兩張嘴唇不知不覺地貼到了一起,距離就盡在咫尺,就在牧逸鼓起勇氣要去吻她的時候,喬伊一下子跳了起來,“不好,我忘記關煤氣灶了!”
喬伊兔子一般逃開,牧逸微笑著看著她臉頰緋紅的樣子,就像一個害羞的小孩子似的。
再次回到浴室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恢複了平靜,就好像是剛才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喬伊拿起吹風機給牧逸吹幹了頭發,然後攙扶著牧逸回臥室休息。
“晚安,有事叫我。”喬伊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就要轉身走出臥室,忽然被牧逸叫住了。
“喬伊,請等一下。”牧逸溫柔地叫著她的名字。
“嗯?”喬伊詫異地轉過身來,看著牧逸問道,“什麽事?”
牧逸衝喬伊招招手,有些神秘地說道,“你過來一下,我告訴你一件事。”
喬伊皺了皺眉頭,“在這裏不可以說嗎?”
“是個秘密,所以必須要你過來,或者我過來跟你說吧!”牧逸說著,作勢要起床。
喬伊一個箭步跨了過去,按住了牧逸的肩膀,“別,我過來聽你說就好!”
喬伊坐在床沿上,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你……說吧!”
牧逸一改往日高冷的形象,緩緩地移到喬伊身邊,湊到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想吻你,可以嗎?”
“嗯?”喬伊驚訝地一愣,但是還沒反應過來,臉頰上麵就已經被牧逸親吻了一下,雖然那麽短暫,但是足夠讓喬伊的內心掀起滔天大浪。
喬伊身子像是觸電一樣,不停地顫抖著,她的臉發燒了一般通紅,這個壞家夥,不是還在征求自己的同意嗎?怎麽一下子就親了過來呢?喬伊嬌嗔了一句,“趁人不備你就……”
牧逸壞壞地笑著,高冷總裁的形象全都不見了,他充滿愛意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喬伊,讓喬伊無處可躲。
喬伊捂著臉頰跑出了臥室,衝到了客房裏,關上門,呼吸急促地靠在門上,天呐,自己的心跳為什麽那麽厲害,隻是微微的一個親吻,怎麽弄得那麽大驚小怪呢!
喬伊不停地撫摸著臉頰,默默地回味著剛才的那個親吻,忽然不覺得突兀,隻是有股越來越甜蜜的味道,讓她沉醉其中。
“咚咚咚——”敲門聲把喬伊從幻想中拉了回來,“喬伊,你是不是生氣了?”是牧逸歉意的聲音。
這個家夥,怎麽又私自下床了?喬伊生氣地拉開門,對著站在門口的牧逸吼道,“你怎麽又不告訴我,就偷偷下床了?很過分你知道嗎?”
牧逸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紅著臉看著喬伊。
喬伊瞪著牧逸,質問道,“你為什麽又偷偷下床了?不知道你現在腿上的傷還不好麽?”
牧逸紅著臉說道,“我是擔心你剛才生氣了,所以我才跑過來看看你的,你……生氣了嗎?對不起,我剛才唐突了。”
喬伊咬著牙,隱忍了幾秒,忽然“噗嗤”一聲笑起來,弄得牧逸一頭霧水的,“喬伊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你下次能不能先征求別人的同意再做一件事?你真是總裁架子太大了。”喬伊笑著說道,還踮起腳尖在牧逸的鼻梁上麵刮了一下。
牧逸心裏暗喜不已,喬伊並沒有反感自己,說明她心裏是不拒絕的,倆人之間的關係又拉近了一點。
在喬伊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牧逸的腿恢複得很快,倆人的感情也一點點地升溫,但是距離那道敏感的雷區還是有一段距離。
這天下午,喬伊陪著牧逸從醫院做完複查出來之後,牧逸提議說要走走,於是喬伊便將車停在了車庫裏,攙扶著牧逸順著醫院外麵的林蔭小道走。
“醫生說你現在的情況恢複得很不錯,最多再一個月就可以拆掉石膏了。”喬伊高興地說道,似乎說的是自己而不是牧逸。
牧逸點頭,“還得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真是辛苦你了。”
喬伊輕輕推了一把牧逸,“謝我幹嘛?你忘記了,你這腿傷是怎麽來的?”
談起這個話題,牧逸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那段時間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時間,他根本就不願意再提及,現在喬伊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再說那些還有什麽意義呢?
看到牧逸不願意說,喬伊心裏也明白了許多,她自言自語道,“其實傷心可以有很多方式來宣泄的,並不隻有這種極端的方式才可以。牧逸,你知道我是怎麽宣泄痛苦的嗎?”
牧逸心裏一驚,他驀地搖搖頭,疑惑地看著喬伊,他第一次聽到喬伊跟自己談她的痛苦,原來,她願意向自己傾訴。
“表麵上看我好像是個直性子的人,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所有的情緒都會在平時的生活中隨意地表麵出來,其實不是,我也是個很悶的人,尤其是很痛苦的時候。”
喬伊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皮垂了下去,神色也黯淡了下來,“那首歌裏麵有句歌詞叫做,原來最痛苦的表情竟是沒有情緒。
我覺得說的就是我,太傷心了,我反倒可以冷靜下來,不過腦子裏麵是空空的。”
“那你在這個時候會怎麽做呢?”牧逸輕聲問道,他忽然發現自己並不了解喬伊,她的開心,她的難過,自己都沒有參與其中。
喬伊微微一笑,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
“爸媽走的時候,我有那麽一段時間是像行屍走肉一樣的生活,我不知道哭,我隻會默默的坐著,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好像那時候就隻有我一個人,我也說不清楚我究竟是怎麽做的,但是我就是那麽呆呆的坐著,什麽也不做,消磨時間,揮霍時間,這應該就是最可怕的折磨方式吧!”
牧逸下意識地握了握喬伊的手心,示意她不要想過去的傷心事,確實,父母的離世這件事對於喬伊的打擊是致命的。
喬伊搖搖頭,“現在我已經走出來了,所以我後來都告訴自己,我最最痛苦的事情已經經曆過了,並且挺過來了,所以今後再也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壓倒我。”
牧逸笑著看著喬伊,眼神裏給予了她莫大的鼓勵和讚許。
喬伊拉著牧逸的手輕輕晃了晃,“你也是,今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要自暴自棄,更不要酗酒傷身,這樣隻會讓自己陷在其中更加難以自拔,要學會走出去。”
牧逸低頭看著腳下的石板路,這條小路設計得很複古,如果他們是一對熱戀的人,他應該會經常陪她到這裏散步。“喬伊,我也想那麽做,可是我還是做不到。”
“什麽事可以那麽阻攔你?”喬伊皺眉問道。
牧逸看著遠處似乎沒有盡頭的小路,“你。”
“我?”喬伊一聲驚呼,雙腳站在了原地動彈不了,她雖然知道這次摔傷一定跟自己有關,但是她所認為的是牧逸隻是因為一時生氣所以才去喝酒,不小心摔傷。
可是,現在牧逸卻說了這樣的話,她是他沒辦法痊愈的傷。
牧逸平靜的看著喬伊,“喬伊,這些年,我沒辦法改變對你的感情,是隨著時間的沉澱變成的一往情深,我可以忘記了所有,但是除了你,喬伊,請你別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