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逸心裏有些疑惑,喬伊從來都不會主動去買衣服,每次都是牧逸給她買來,或者是被牧逸逼著去,她才去的,她從來都是一個勤儉持家的好姑娘。

可是現在她卻說她要去買裙子,這就引起了牧逸的懷疑,還有剛才的那個電話,按照喬伊的性格,無論是誰有困難,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幫助的。

牧逸心裏堆起一層疑惑,但是他還是裝作不露聲色地說道,“好,那你去逛逛,喜歡的話就多買幾條,你很久沒買新衣服了。”

“好的,等會,我很快就回來。”喬伊說著,飛快地換上衣服和鞋子,便匆匆出了門。

一路上,喬伊的心都在不安地跳動,她現在才明白原來一個人在自己心裏的地位,根本就不是自己所估計的那樣,不遇到一些事,可能永遠不會發現。

就比如對牧逸的感情,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恨他的,不在乎他,牧逸隻是她生命中可有可無的過客,到了現在,蘇淺淺的步步緊逼,她才意識到,她真的很在乎牧逸。

現在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匹驚恐的母狼,守護著自己的愛人,一旦有人想要靠近,她就會奮不顧身地去撕咬,去跟對方拚個你死我活!

二十分鍾後,喬伊到達了蘇淺淺約定的茶餐廳。蘇淺淺之所以把約定的地點選在這裏,距離牧逸家那麽遠,想必她正是不想讓牧逸知道她跟喬伊見了麵。

走進這家名叫“後悔”的茶餐廳,有些落寞的裝修格調立刻就給喬伊的心口壓上了一層無形的陰影,蘇淺淺就坐在最裏麵的一個角落裏,沒有臨窗,顯得更加陰暗。

難怪蘇淺淺會選擇在這裏見麵,這是要讓喬伊的心理一開始就產生一種壓抑的感覺,然後再一點點地摧毀喬伊的靈魂。這個城府很深的女人!

“來了?”蘇淺淺笑起來,卻讓喬伊有些不寒而栗。昨天她踩踏黑鷹的畫麵,一遍遍地在喬伊腦海中浮現,到底要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才會對一隻風箏那麽無情的踩踏?

喬伊點點頭,在蘇淺淺對麵坐了下來。

“喝點什麽?”蘇淺淺問道。

喬伊看了一眼餐卡,說道,“我喝杯卡布奇諾就好。”

蘇淺淺笑了,“這裏還可以喝點酒類的飲品,要不要雞尾酒?”

喬伊搖頭,之前她喝酒那是因為心情不好,牧逸很不喜歡她喝酒,所以她現在盡量滴酒不沾,也是,心情好的話,很少有人會願意喝酒來麻醉自己。

“學乖了?看來你為了牧逸改變了很多啊,別這樣,女人還是要堅守一點自己的原則,別最後變得不像你,他還是會失望的。”蘇淺淺笑著說道。

喬伊淡淡地說道,“不好的地方就應該改掉,就算是為了自己,也應該這樣。”

蘇淺淺撇撇嘴,抬起了麵前的一杯雞尾酒,“好吧,我還是喝我的雞尾酒,就不勸你了,我知道你不會聽我的。”

喬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

“怎麽,你也不問我今天找你來幹嘛?”蘇淺淺問道。

喬伊笑了,“你找我來自然會說你的目的,我不著急問你,你自己會告訴我的。”

蘇淺淺點頭,將酒杯放在了桌麵上,“喬伊,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聊聊,舊愛新歡的話題,不知道你感興趣嗎?”

“不管什麽話題,你聊就是。”

喬伊淡然地說著,她知道蘇淺淺是在說什麽,她已經把她自己定義為牧逸的舊愛,而自己是那個曆史以來就不被看好的“新歡”,甚至會有小三的嫌疑。

蘇淺淺看著喬伊,麵無表情地問道,“你知道我跟牧逸的關係,對吧?我們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好朋友,而且,在遇到你之前,我是他的愛人。”

蘇淺淺有意加重了“愛人”兩個字的語氣,喬伊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這兩個字像是一把尖刀,刺進了她的心房中,痛得她差點就叫出聲來。

“我們兩小無猜,情投意合,可是,後來我去了國外,而他又正好遇到了你,我以為他還是我的牧逸,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想到我一回來,一切都變了。

“他已經跟你結婚了,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們就結婚了,哈哈……”

蘇淺淺的笑聲像是來自遙遠的地獄一樣,喬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聽著蘇淺淺繼續說著。

“他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跟你在一起了,還結婚了?這種事情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

“喬伊,所以你能體會那天在廣場,當牧逸質問我為什麽這麽不友好的時候,我心裏是多麽好笑,友好,他這麽做算是友好嗎?”

蘇淺淺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喬伊想偏移開目光,可是她必須要鎮定地麵對,因為她沒錯。

蘇淺淺咬著後槽牙,將手中的雞尾酒晃得灑到了桌麵上,“喬伊你很無恥,你居然在這個時候搶走了牧逸,你還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你知道你這麽做很可笑嗎?”

喬伊搖頭,“你錯了,我跟牧逸在一起的前因你根本就不了解,那場車禍讓我們相遇,所以,老天才是我們的媒人,況且,牧逸也沒跟我說過你是他的愛人,或者,前女友。”

“你胡說!”蘇淺淺一拍桌麵,“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牧逸不說,那是因為他心裏愧疚,他覺得對不起我,那你呢,你有過一絲不安嗎?你就那麽堂而皇之地取代了我,搶走了我的愛人?”

喬伊深深呼出一口氣,她淡定地說道。

“我沒有搶走任何人,而且,請你弄清楚,牧逸跟你到底是什麽關係,如果真的如你說的那樣,你們是愛人,快要談婚論嫁了,那請問,你為什麽要離開他去了國外?”

蘇淺淺愣住了,她沒想到喬伊會反咬自己一口,而且咬在了自己的要害上。

喬伊繼續說道。

“如果他真的是你的愛人,他絕對不會趁著你不在的時候,那麽閃電般的跟我結婚,你們的父母是世交,就算他不給你麵子,他總是要顧及老人的麵子,他一直是個孝順長輩的人。”

蘇淺淺被喬伊的話激怒了,“喬伊,你現在說這些話,完全就是一副不要臉的嘴臉,你以為你很驕傲對不對?當了今天牧太太你就以為可以洗清你的汙垢了?”

喬伊否認道,“我不做虧心事,我不覺得我有什麽汙垢。”

“你應該清楚你自己什麽身份,你的家庭很普通,根本就跟牧逸門不當戶不對,你這麽妄想嫁入豪門的人,設計一場車禍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你真的很惡毒。”

蘇淺淺狠狠地說道。

喬伊微微一笑,“真正惡毒的人往往是說這番話的人,把原本很悲慘的一個悲劇說成是別人精心安排的局,你的心思真的很多,難怪牧逸不會跟你在一起!”

“住嘴!”一杯雞尾酒潑在了喬伊的臉上,喬伊來不及去擦,就聽到對麵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蘇淺淺,你夠了!你要是再敢胡鬧的話,我一定會跟你翻臉!”

喬伊擦了一把臉上的酒,看到了對麵拄著拐杖,正對著蘇淺淺大吼的牧逸。

“喬伊,你沒事吧?”牧逸迅速拿出紙巾,細心地給喬伊擦拭著臉上的酒汁。

喬伊搖頭,“我沒事,你怎麽又出來了?你的腿……”

“你別擔心我,剛才你出門就應該告訴我一聲,如果是要跟她談,讓我來就好了,正好我有很多話要跟她說。”牧逸說著,扭頭看著蘇淺淺,嚴肅的目光讓蘇淺淺一陣心虛。

本來蘇淺淺隻是想趁著牧逸不在的時候,對喬伊奚落一番,對她進行人身攻擊,以此來破壞他們的感情,沒想到牧逸會突然出現,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牧逸,你怎麽來了?”喬伊急忙站起身,攙扶著牧逸,牧逸並沒有坐下來,而是憤怒地看著蘇淺淺。

“你從接電話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勁了,所以我就跟了出來,果然不出我所料。”牧逸輕蔑地笑笑,看著蘇淺淺說道,“你還有什麽話想說,就直接對我說吧!”

蘇淺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牧逸……你……就不應該來插手,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可以解決!”

“解決?你打算怎麽解決?就這樣胡謅,對喬伊進行人身攻擊,就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了嗎?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真的變得讓我感覺很陌生,我從前認識的那個蘇淺淺,已經不在了。”

牧逸一句話,說得蘇淺淺後脊一陣冰涼。

蘇淺淺含著眼淚,恨恨地看著牧逸,“牧逸,難道我們之間二十幾年的感情,真的就不及你們不到兩年的情感嗎?牧逸,我也對你很失望,我曾經認識的那個你,也不見了。”

牧逸笑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可惜是你讓這份感情變了味,你別忘記了,我們雖然是青梅竹馬的發小,可是從來都跟愛情無關。”

“跟愛情無關?”蘇淺淺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喬伊看到蘇淺淺落淚,麵色一變,不知道該怎麽辦。

倒是牧逸表現得很鎮定,他點頭,“是,我從來沒許諾過你任何關於愛情的字眼,你也沒跟我提及過關於愛情的一麵,所以,我想我們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糾結愛情的問題。”

蘇淺淺雙手捂臉,難過地說道,“好吧,原來在你心目中我一直就是你的發小而已,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說明,愛在不言中,而你竟然說無關愛情!”

牧逸正色道,“你需要理清楚的是,雖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但是都有各自的生活軌跡,而且,你貌似不止有過一段感情吧,那個時候我可是沒聽說你要跟我理論愛情。”

喬伊心裏一驚,剛才她差一點就被蘇淺淺繞進去了,她還真的以為他們之間曾經是有過朦朧的愛情,原來這一切都是蘇淺淺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