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匆匆離去後,東華苑內隻剩下木蓮木芷妃母女倆,一時,氣氛又再度尷尬起來!

“母親,此次雖然有姑奶照應,但劍山之行勢必危險重重,你……要當心啊!”木芷妃首先奈不住沉默,幽幽的說道。

不知為何,自從逆天在殿帥爭霸戰中勝出後,木芷妃竟感覺自己與母親之間出現了一條隔膜,令她連說話都不似往常。

母女二人這突來的隔膜追根溯源就在對逆天的感情之上,世間事本來就是微妙而又有趣的。木蓮對逆天也談不上是愛,如果非要說感情的話,應該算是一種特別的欣賞吧,當然這其中還有濃濃的喜愛和喜歡,離真正的愛還差些。而木芷妃呢,她與逆天接觸時長,幾次折騰,終被逆天折服,對逆天的感情中最多的還是崇拜,也談不上刻骨銘心。

但當二女都互知對方對逆天的感情時,心頭不覺都隱隱泛出醋味和無奈。

木蓮淡淡的道:“有逆天在,應該無恙吧。”

說完這句後,殿內又再次陷入沉寂。

良久,才聽木蓮幽幽長歎一聲,目光柔和的看向自己的女兒,慈愛的道:“妃兒,你告訴母親,你……是不是喜歡逆天!”

木芷妃先時不太敢接觸木蓮那灼熱的目光,到後來,也不知忽然想起了什麽,緩緩的抬起頭,正視著自己母親的眼睛,斬釘截鐵的吐出一個字:“是!”

木蓮似是早就料到她會如此回答一般,輕歎一聲,無奈的道:“放棄吧!”

“為什麽!”

不知為何,木芷妃聽到此言是竟然陡然大怒起來,這一聲嬌喝連木蓮都不覺為之一震,也難怪,這還是木芷妃第一次對自己的母親如此無禮喝斥。

“難道就是因為你也喜歡他麽!”

木芷妃久壓心頭的煩悶似是一股腦全部爆發出來,在自己目前麵前,全無了往日的乖巧,而看向自己目前的目光中也夾雜著濃烈的怨恨。

當逆天嘻嘻哈哈,毫無顧忌的與自己母親聊天時;當木蓮柔情似水,一臉舒心的看著逆天時;當逆天左一口“大大美女”右一口“大大美女”的叫時,木芷妃內心都是異常的煩悶。

“是,我欣賞他,甚至喜歡他!”不知為何,木蓮也針鋒相對,不過她眼中卻沒有木芷妃那般灼熱,更多的還是鎮定。

“但是,那並不代表我就能得到他!”木蓮的話還在繼續著,“我不能,你也不能,妃兒,逆天並非池中之物,他日他所麵對的也絕非你能承受的,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這片大陸都未必是他的極限,而你我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要背負,我們與他永遠不可能有交集!”

木芷妃美眸中的灼熱慢慢開始收斂,取而代之的是那漸漸濃重的無奈和黯然。木蓮輕輕拍了拍的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將這份愛埋在心裏吧,作為未來的大巫女皇,你所要承受的遠比這個要沉重。”

說完,木蓮便蓮步微移,緩緩的走出了大殿,留下兀自怔怔發呆的木芷妃。

夜漸漸起了……

今夜

幾多佳人難枕

今夜

幾多佳人無眠

為何如此冒失

偏偏闖入我的心間

為何如此懵懂

偏偏讓我這般難堪

孤枕邊

我的笑靨隱隱泛濫

心房裏

你的影子卻永永沉澱

問蒼天

哪來這般孽緣

笑紅塵

這是何樣的畸戀

……

大巫皇脈終於暫得保全,大巫王國的曆史也終於翻開新的一頁!

前線的大破魔域三路大軍,新晉殿帥的誕生,內亂的終止,大巫王國似乎真的迎來春天,光從舉國上下那日日的歡慶中都能看出幾分。

但是,作為這片王國的掌舵者,大巫女帝木蓮,此時卻是一臉的憂愁!

“喂!大大美女,你怎麽一點兒精神也沒有呀,有我這個大帥哥作陪你還愁眉不展的呀,快笑笑……”在任何情況下,這嬉笑無忌的聲音都是那麽的令人舒暢,就像一縷清風,緩緩流入身體之內,將熱懣吹散!

大巫王國境內,在大巫城通往劍山的官道之上,木蓮和逆天正並肩而行。逆天一身散服,走起路來鬆鬆垮垮,頗顯無賴相。而木蓮卻是一身白衣,鬥笠輕紗遮麵,她也知道自己的容貌走在路上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索性,用一條輕紗將整個下半臉遮蓋起來。

這兩個人走在路上完全的不搭調!

這已是殿帥之戰的第二日了,木蓮擔心劍山局勢,早早的便與逆天一起趕赴劍山,本來女皇出行該禁軍護送,百官夾道相送的,但是木蓮為省時間便強拉逆天偷偷離開大巫城。至於禁軍護送,那就更不必了,如果出現連逆天也應付不了的敵人,就算是上千禁軍也無補於事。

仙仙由於傷勢未愈,被逆天留在大巫皇宮與木芷妃做伴,而冷如冰則是由於擔心聖域軍已是夤夜趕了回去,順便也好向眾人報告逆天仙仙之事,當然她臨走之前也將莫無名的事告訴逆天,倒讓後者多少也為莫無名的離去而黯然一陣。大巫王國的代理殿帥最終還是落在木東陽的肩頭,誰讓那位正主兒不諳世事呢,不過這樣一來倒是遂了大巫木氏皇族那些長老們的願,本來由逆天擔當殿帥他們就頗有微詞,如今逆天肯主動讓出實權,他們自然是大喜過望。

大巫皇室是真真正正的陷入了平靜,但是,劍山卻如暴風雨來臨之前一般,風雨飄渺,波詭雲譎!

“逆天,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了。五日後正是劍山六十年一度的劍山峰會召開之時,劍山峰會可以算作是劍山的生日,那天,大陸之上恐怕會有許多修行者前去道賀,我們不巧正好趕在了這個時候!”木蓮頗有些擔心的朝身邊的男子道。

逆天有些恍然的道:“哦,難怪,一路上看到這麽多修行者都在往劍山的方向趕。但……劍山峰會又如何,我們不是前去解釋誤會的嗎,隻要麵見童掌舵,將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呀!”

木蓮輕輕的搖了搖頭,微微含笑的看著逆天那張單純的臉,不再言語,心中卻是疑慮重重。她久諳人事,又怎會不懂亂則易變的道理。

劍山,劍宮。

議事廳之內氣氛異常沉重,大殿內分兩排按順序依次坐著七人!

個個神容俊朗,氣定神閑,強者風範俱顯,此正是劍山的首腦人物,劍山七劍!

而坐在正中間的,是一名胡須頭發皆是發白的老者,一雙瘦長的刀削臉,雖是布滿皺紋,然輪廓分明,尤其是一對精眸,更是熠熠閃彩,這便是當今劍山的掌舵者,劍山七劍之大日劍童絕!

童絕微微捋了捋那業已花白的胡須,精眸緩緩掃過在座的六人,最後目光定格在坐在右排第二位的一名男子身上:“上清,穀豺的傷勢如何了?”

男子臉色微微一暗,麵無表情的道:“命算是保住了,但一身鬥氣卻是付諸東流,此生恐怕再也無法修行了。”話語中竟是飽含極大的淒涼之意。

童絕深表同情的點點頭,最後長歎一聲道:“上庸之死,穀豺之傷畢竟還屬我劍山內部之事,當前就暫時放一放吧!”

不知為何,當童絕說出此話的時候,眾人竟是沒一句反駁,就連容一瘋也是略略心有不甘的緩緩點頭。

童絕繼續道:“各位,大家同為劍山七劍,旨在守護劍山,守護劍皇他老人家幾百年創出的基業,各位平時私下都是頗有爭執,互不相讓,這一點我也知道,但是如今我劍山麵臨一場巨大考驗,我希望各位能夠摒棄成見,同心協力,與劍山共度難關!”

其餘六人聽了此言,臉色均是現出幾分嚴峻,紛紛微微點著頭,表示同意。童絕繼續道:“大家恐怕都已經知道了,這次劍山峰會的得到了大陸各大勢力的高度重視,據目前的消息來看,不止聖域、風塵林,就連暗器穀都會有人親自前來道賀,而一向超然物外的法師塔居然也送來了賀貼,這在曆來都是沒有的,群雄此次所為者何,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不管怎麽說,此次劍山峰會是我劍山曆屆峰會當中最為特殊的一次,也是最為緊要的一次,稍一處理不好,便有可能毀我劍山名譽,因此,請各位在這幾天務必管理好門下事務,絕對不能出任何的紕漏。”

眾人均是神情嚴肅的點點頭,容一瘋卻是皺眉道:“此次天靈島被奪一事的確關係重大,眼見魔域的勢力版圖越來越大,正道人士們也終於隱忍不住了,隻不過,暗器穀早已暗中與魔域勾結,他們竟然也敢明目張膽的來我劍山,實在是教人想不通!”

童絕捋了捋長須,道:“暗器穀雖然暗中已與魔域勾結,但畢竟沒有真憑實據,而且這麽多年來,暗器穀神水山莊也始終對外秉持中立原則,他們此次前來的確是在情在理,如若沒來反倒顯得他們與魔域勾結已為事實了。這些事,屆時自有公論,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做好安全防衛工作,請各門弟子這幾天務必堅守崗位!”

“是,謹遵掌舵號令!”殿內六人齊齊拱手。

“對了,若霜,有掌尊劍夫人的消息麽?”臨行之際,童絕向排在倒數第二位的一名女子問道。

女子緩緩的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道:“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