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峰回路轉!
大胡子臉色微變,他用蓋爾語對外喊道:
“怎麽了?”
一個穿著牛仔夾克衫的男人推開半扇門隻看見他露出半個肩膀,還有掛在他肩膀上的槍帶。看那人的姿勢,是在拿著槍嚴陣以待。他似乎還在警覺地左顧右盼,回答大胡子道:
“剛才我好像看見窗戶那邊有人。”
大胡子一皺眉,朝窗戶的方向望去也仰著脖子竭力朝窗戶的方向看去。
她這才發覺,自己的這個秘密基地的窗戶被這些人用木板封上了。或許是怕不知情的人偶然撞見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或許是因為窗戶上的鐵欄前不久掉了一根,怕有人從那空隙潛進來營救自己?
房間裏的光源,除了這個煤油燈外,還掛著一個燈泡,隻不過那些人沒有打開,興許是因為在昏暗的光線下,更容易讓人的意誌鬆懈吧?
這個地下室,是仿照著她記憶裏、五歲前自己一直居住著的地下室裝修的。一個巨大的占了半麵牆的書架,上麵擺滿了她收藏的各種玄學書籍,房間側麵就是剛才那個一尺見方的洗照片用的水池,旁邊有個架子,擺著一些洗照片要用到的藥水或是其他工具現在躺著的桌子,是這屋裏唯一的一張桌子,原先擺在上麵的塔羅牌被丟了一地,屋子的其他地方有些雜亂,或許是因為擠了太多人的緣故。大胡子查看了一番窗戶後,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也就放下心來,靠在掛在牆上的銅十字架上,繼續吞雲吐霧,閑閑地對說:
“你也別指望有人會來救你了。如果不願受苦的話,痛痛快快地把那些號碼背出來,我可以承諾,不讓你和你的小男友死得太難看。”的後腦勺被堅硬的桌麵硌得難受,想把脖子揚起來,卻被女人再次按了下去。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所以,她清楚地看見了房間的黑暗處,露出了一隻女人的小腿,不知道那人是死是活?
還有一個被綁架的人?
那廂。大胡子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翻開一頁,對念道:
“被控的女子被拖進法庭。法庭中,圓形天花板立著懸吊人用的柱子;地上也備有拷問台,台上放置螺絲釘製的鐵枷。被逮捕的女子渾身 都被剝得一絲不掛,除了頭發以外,其他的體毛都被剃除。據說這是為了便於尋找可以確認有妖魔附身的黑痣與斑點等等;然後。再用鐵絲把她綁在拷問台上,由 拷問者用針刺其全身,尋找惡魔的痕跡。如果這女子不覺得疼痛,就不是‘魔女’,可是,當常人被針戳刺時。都有痛苦的反應,所以就可據此定罪了。“
讀到這裏,大胡子把書合上。朝手心一拍,嘲諷道:
“你是想把事情一口氣說完呢,還是想讓我用這種辦法一點點把我想要的東西擠出來?”完全不想搭理這個變態。她現在反倒更關注那個角落裏的人的死活。
她暫時還不知道除自己之外,還有人被綁架了的事情苦笑一聲,把頭向後一仰。她也懶得再反抗了。要死就死吧,等一會兒那個鋼叉尖端頂著自己下巴的時候。自己就幹脆主動點兒,把鋼叉插進自己喉嚨裏算了。
那些號碼,就讓它們隨著自己的死亡,徹底消失吧……
不過,在她仰頭的一瞬間,她陡然睜大了眼睛——
在擋住窗戶的木板縫隙中,借著煤油燈的亮光,她清晰地看見了一隻眼睛!
注意到之後,那隻眼睛眯了眯,從縫隙中消失了,然後,一隻手在縫隙間出現,簡單地比了個手勢艱難地扭動了一下身子,順著手勢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他所指的,就是離自己手邊不遠處的煤油燈。
剛才煤油燈燎了自己的腿一下,自己因為亂動被女人刮了一個耳光,在那之後,女人就隨手把煤油燈挪開,放在自己手邊了再看了那個縫隙一眼,卻發現那個人已經消失了。
至於那是誰清楚得很。
除了大哥,誰眯眼的頻率有這麽高?
他的意思也能理解得**不離十。
左右不過就是個死!
她把心一橫,既然不在意生或者死了,她感覺全身緊繃的肌肉和神經都鬆弛了下來,索性笑出了聲。
大胡子聞聲有些詫異,問道:
“你笑什麽?”
看著的女人也被這兩人的對話分散了部分注意力,製住的手也不免有些鬆勁趁機動了動,將煤油燈勾在手裏,同時朗聲道:
“我是笑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難道還得謝謝你,讓我死得好看?”緩了緩氣,無視大胡子的冷冽眼神,話裏有話地說:
“既然你這麽想讓我謝謝你,那麽……”
她一把把煤油燈燈座抓緊在手心。
在火光熄滅前,她看見了大胡子的煙從嘴角掉落,還有身邊女人的驚訝神情。
“……我就好好感謝你。”並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麽方式救自己,她想過,修可能會無比帥氣地衝進來一挑八,外加門外麵守著的扛衝鋒槍的小哥。
不過不管她怎麽幻想,她都得遵照修的指示,先把煤油燈熄了再說。
在黑暗中,她聽到大胡子從腰間拔出手槍並打開了保險,女人也放開了自己去摸腰間的武器,她把身體一扭就翻下了桌。隻聽屋內短暫的慌亂過去後,大胡子也冷靜下來,指揮道:
“,把燈打開。這小婊子不想活了嗎?”還沒來得及心慌,就聽一聲爆響。頭頂上的燈泡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砸碎了,玻璃紛紛落在剛才她躺著的地方。
她在心底裏暗喝了一聲好,並慶幸自己剛才英明神武的決定,幸虧翻到了桌子下麵,不然現在就變成刺蝟了。
但在她靜靜地等著修的下一步行動時,她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她隻傻了半秒鍾就明白了過來,在心底裏發出一聲慘叫:
“安!你要是敢點火我出去了和你沒完!”
因為身處一片黑暗中看見,桌旁穿著高跟鞋的女人正在緊張地來回踱步。她看樣子也察覺到了不對,同時聽到了從窗戶處傳來了桶撞擊木板的聲響。率先朝著木板開了槍。有人領頭後,其他的一幹人也紛紛朝著木板方向開槍。
大胡子剛開始也沒有出聲製止,但是他們隻開了幾槍。大胡子就反應過來,強令手下人住手:
“別開槍了!別開槍!小心火星濺到汽油上!你們都不要命了是嗎?”
被大胡子這麽一提醒,那些人才紛紛住了手。大胡子低聲命令那個穿羊毛衫的男人:
“把箱子搬出去!那裏麵的東西不能見火!”
穿羊毛衫的男人立刻磕磕絆絆地奔向牆角,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個木箱子。搖搖晃晃地搬起來,就要往門外走。在他轉身的刹那間,卻發出了一聲慘叫,同時跪了下去:
“啊!”
大胡子忙問:
“怎麽了?”
男人無法回答,已經倒地慘叫起來。離那人最近的一個男人摸到他身邊,發現他正抱著自己的腳腕位置翻滾不止。他摸了一把那人的腳腕,立刻緊張地回頭對大胡子嚷:
“他的腳跟腱被割斷了!!”
大胡子聞聽此言,頓時向後猛退一步。竭力使自己的身體貼緊背後的十字架。同時把開了保險的槍握在手心,環伺四周,換用中文吼道:
“誰?警察嗎?滾出來!”
當然不會有人回應他。
大胡子靜靜神,低聲用蓋爾語命令手下們:
“剩下的人靠著身邊的人,有人潛進來了!”
其中一個人想要劃火柴照明。被身邊的人一把拍掉,低聲罵道:
“想死嗎?不知道他們往這裏倒了汽油?媽的。夠狠的,不然我們點燈……啊!!”
這慘叫是兩個人同時發出來的。
不過他們的受傷位置和剛才那人不大一樣趴的位置低些,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的褲襠處滲出大片的血來,順著褲腳一直滴到地上,看得都替他們肉疼得慌。
大哥這次玩陰的,下手也忒狠了吧?
桌旁的女人把手機按亮想用來照明,卻被大胡子喝止了。
“!別暴露自己的方位!還沒看出來嗎?這個家夥專門針對的就是暴露自己的人!”
叫做的女人聞言,手一抖,手機掉落在地,正好落在手邊不遠處。
女人的手機鏈,是一個十字架形狀的黑色裝飾物,有一端相當尖銳。
這時突然聽到,水池的方向傳來了一個怪聲,好像是什麽東西倒栽進去的聲音,而且聲音還挺大。
那東西明顯是活物,似乎還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因為發出聲音的地方是水池,再加上他們的“重要物品”已經被搬走了,不用太擔心,所以大胡子率先開了槍,手下的人也紛紛開槍,槍口噴吐的火舌居然讓屋內亮了半邊。
而借著火舌的光芒,看清楚池內還保持著站立姿勢,但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的人是誰後,連大胡子也傻了眼!
池子裏的人,穿著身鮮血斑斑,破破爛爛的牛仔夾克衫!
是守在門外的那個家夥!
大胡子朝上看去,卻什麽也看不清。
窗戶外麵也是漆黑一片,完全沒有光源,即使眼睛適應了黑暗,也是照樣漆黑一片,沒什麽區別。但剛才在槍口冒出火花的瞬間,他在餘光裏看見了,那窗戶已經被剛才開槍的手下們打得千瘡百孔,有一大塊木頭都被掀飛了。
難道那個在屋內肆意妄為的人,是順著這個空隙潛進來的?
那剛才的水聲,估計是潛進來的人的窗外的同夥,把外麵的家夥製服了,從空隙處扔進來,用來吸引火力?
大胡子恨得咬牙切齒:
抓到他,殺!虐殺!
他咬著牙,再次低吼了一聲:
“滾出來!”
可在黑暗中,隻有手下的幾個人喘粗氣的聲音。因為大胡子自己的心緒也是忐忑不安,所以也無法控製自己的呼吸,他隻得緊張地關注著四周,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身邊,握著槍的手心沁出了汗。
那潛藏在黑暗中,靜靜地張開獠牙的野獸,到底想要幹什麽?